33美酒佳人杯中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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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县,县衙。

县衙后堂大厅内灯火通明,几名下人们正在穿梭忙着上菜,端茶倒水,一张硕大的八仙桌上摆满了各种珍馐佳肴,鲜果美酒。

上首坐着一位锦衣绣袍,衣冠楚楚的富家公子,左右各有一名体态风流,顾盼生姿的女子款款陪侍,帮他倒酒布菜,又不时剥了鲜果往他嘴里送,他的右手受了伤,用锦缎包了起来,又用一条白绫托住挂在脖子上,如此一来,他自然不方便用筷,需要有人为他投食,而在他的左手上,却有一把折扇慢条斯理地摇着。

此人正是在酒鬼坊受了剑伤的苏化雨。

今天上午,他在酒店中被陆不言用长剑洞穿手掌后,在四位缁衣人的护送下,来到了黄沙县的县衙,找到了黄沙县的县令——刘友仁,让他帮忙处置此事。

黄沙县,是沙陵府治下的一座小县城。

此地山高皇帝远,寻常难得见到什么高官显贵到访,黄沙县虽说并不十分富庶,没多少油水可捞,倒也没什么乱子,县令刘友仁平日里也乐得逍遥自在,舞文弄墨,做些自命高雅的闲事。

刘友仁是个身材五短的胖子,别看其貌不扬,在官场上倒是八面玲珑,惯会见风使舵,因而混得左右逢源,游刃有余。

这一天,闲来无事,他在县衙的后堂泡了一壶云荡山翠毫,正在品茗。

忽然,有一名差役来报,说突然有一群卧虎司的缁衣人不请自来,现正在县衙的大堂指名道姓的要找黄沙县的县令,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看那架势颇有些来者不善,他们也不敢怠慢,急忙前来禀报,让他前去处理。

刘友仁一听来者是卧虎司的缁衣人,顿时浑身吓得一哆嗦,手中的茶碗没端稳,“啪啦”一声,落到地上,跌了个粉碎。

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在他们这些做官人的眼中,那些卧虎司的缁衣人恰如勾魂索命的黑白无常一般阴森恐怖,恰似当下时局,某纪检部门的工作人员请某些领导喝咖啡一样,刘友仁之流对他们畏之如虎,却又不敢不笑脸相迎。

要知道,他们这些人或许帮不上多少忙,却可以坏很多事。

当他心惊胆战,气喘吁吁地跑到县衙大堂时,赫然见到四位缁衣人正站在大堂的书案前,居中傲然而立的是一位锦衣绣袍的富家公子,一只手血刺呼啦的,看样子好像受了伤。

“刘县令是吧?”苏化雨仰脸望天,以鼻孔对着他。

“不敢,下官刘友仁,黄沙县县令,不知大人您尊姓大名,来到鄙县,有何差遣,但请示下。”刘友仁躬身回道。

苏化雨鼻子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差遣?呵呵!本公子在你刘县令治下的黄沙县城里遭歹人暗杀,差点连小命都没了,哪里还敢差遣你刘大人啊!”

刘友仁一听这话,后背的冷汗不禁流了出来,战战兢兢道:“果有此事?”

苏化雨并不搭话,而是伸出鲜血淋漓的右手晃了晃,好像在炫耀一枚了不起的勋章一般,一脸的戾气,眼神有些不善的盯了他半天,却一言不发。

刘友仁一看这阵仗,更是吓得心里砰砰直打鼓,大气也不敢喘一声,战战兢兢地束手而立。

过了半晌,苏化雨才悠悠说道:“黄沙县刘大人治理的可是真好哇!看来这次回京都之后得向皇帝陛下为你刘县令请功了,不知刘大人想当个什么官呀?”

“库通”一声,刘友仁跪倒在地。

颤声道:“还望大人明鉴,鄙县虽不敢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历来民风淳朴,少有作奸犯科的不法之徒胆敢以下犯上,想是过路的外乡人伤了大人也备不住,但无论如何,此事毕竟发生在下官所辖之地,还望大人明言,下官也好为大人效犬马之劳,将功补过才是。”

别看刘友仁一副老实巴交的可怜相,却滑如泥鳅一般。

刚才他的这番话说得可谓汤水不漏,既没把话说死,把事撇的一干二净,而是留有转圜的余地,却又暗暗自夸了一番,同时又借机大大的表了一番忠心,这事虽然面上看起来颇为棘手,一个处理不好,不但乌纱不保,就连身家性命都有可能搭上,但是,此事在刘友仁看来,却又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要知道,卧虎司的人与他们这些当官的关系,可谓是非常微妙。

他们既是天敌,冰炭不同炉,却又唇齿相依,蛇鼠一窝。

试问,自古至今,贪官抓的完吗?

无非是做做样子糊弄那些愚民罢了,其实,他们比谁都清楚,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若没有下面那些贪官,他们卧虎司的又哪来的那么大权利?同理,若有人能在皇帝面前替刘友仁之流的美言上几句,那可要比他们在下边拼死累活干上几年的效果强多了,况且,若没有替自己在上面说话的人,自己即便是再有天大的政绩,也皆是枉然,自古民意在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们眼里,屁都不是!

苏化雨见戏演得差不多了,这才大义凛然,侃侃而谈了起来。

“我等奉卧虎司密令前往流花府公干,今日途经贵县在酒鬼坊吃饭时,竟有不法刁民目无法纪,酒后撒泼,光天化日之下胆敢犯上作乱,公然手持利器,意图刺杀公差,本公子见凶徒要伤我手下,危难之际我不顾自身安危,以身涉险,护住了手下,不想那无耻之徒竟趁我不备偷袭于我,故而把我给伤了,不知刘大人打算如何处置此事啊?”

这时,他身边的缁衣人老者不由嘴角一抽,心说,简直脸都不要了!

“大人请放心,下官立刻差人捉拿凶犯归案,给诸位大人一个交待,不知大人您意下如何?”刘友仁道。

听到刘友仁如此处置,苏化雨这才微微颔首。

刘友仁见他面色稍缓,又躬身问道:“下官不揣冒昧,敢问大人的府上是……”

苏化雨淡淡道:“家父乃卧虎司虎尉。”

刘友仁一听,心中不由又惊又喜。

还真是苍天不负我啊!万没想到此人竟是卧虎司虎尉的公子,要知道,卧虎司的虎尉那可是皇帝身边的嫡系、红人,如果能搭上这条船,自己往后可就顺风顺水,或许可以直挂云帆济沧海了。

不过,这可是一把双刃剑,处理好了,功德圆满,但是,一着不慎,则会小命不保。

眼珠一转,刘友仁又躬身道:“下官有眼无珠,不知是小苏大人大驾光临,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大人海涵,请小苏大人与诸位大人先到后堂稍作歇息,下官这就派人请郎中,来为大人诊治,诸位大人请随我来!”

说着,把苏化雨他们请到了后堂歇息。

安顿好苏化雨等人,刘友仁立刻把县衙的捕头潘季找了来,让他带领县衙所有的捕快,与其中两位缁衣人一道,前往酒鬼坊捉拿所谓的人犯。

但当潘季带人到赶酒鬼坊时,陆不言与余良早已杳如黄鹤,不知所踪了。

没有找到要抓的人,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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