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天下皆白,唯我独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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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溪镇,义丰泰货栈。

货栈的西边是一个有着二三十亩水面的青柳湖,细长绵软的枝条如垂钓的丝线般摇曳在碧绿的水面上,几只野鸟穿梭在湖面上,与灵溪繁华热闹的长街相比,这里倒是一处难得的净土。

别看这青柳湖不大,据说却大有来头。

相传雪窦山融化的雪水一半流到了东边的青柳湖,而另一半流到了西边的黑牛湖,两湖虽远隔数百里,却是一脉相承,而在湖底更有暗渠相通,但两湖的水质却是天壤之别。

青柳湖的水清爽甘甜,黑牛湖的水却苦涩难咽。

青柳湖与黑牛湖在同一座雪山下并存,中间隔着茫茫的黑石の戈壁,相互厮守着亿万年的苍凉寂寞,黑牛湖经常是无风三尺浪,湖边是暗红色的小山,色彩古怪迷离,变化万千。

漫步在青柳湖边,冷风迎面扑来,一股忧伤的感觉顿时从胸中升起。

苍天悠悠,大地渺渺,站在这青柳湖边就像是站在了宇宙的边缘,一种孤苦无依,茫然失措的感觉油然而生,像迷路的孩子般,无论怎样都找不到人生的归宿。

苏古达抱着他那把大刀,透过窗户眯眼看向青柳湖的风景。

“你有些鲁莽了!”坐在一旁半天没说话的迦叶摩西淡淡看了那少年一眼,“你不该自作主张那么招摇的出去,如今虽说你有惊无险的回来了,但毕竟杀了卧虎司四五条人命,我估计,咱们下一步的处境会很艰难,备不住,就连这义丰泰货栈,也被他们给盯上了。”

说着,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少年只撇了撇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继续抱着大刀看向湖心矗立的一座石塔。

湖心中有一小岛,岛上有一块巨石,不知何时何人将那块巨石给雕成了一座石塔。塔身下雕有一莲花基座,塔分三层,每一层皆为六面,每面正中雕着尖拱形的佛龛,龛上雕有花纹,佛龛内分别雕着龙、凤、狮、虎、象、鼋等动物,塔的顶端是一个宝葫芦的形状。

据说,此塔是为了镇妖而建。

这时,穿着一身绛赤色广领宽带袈裟正在盘膝打坐的一位老和尚忽然睁眼,取过桌上的酒壶,自斟自饮,喝了足有半壶酒后,这才悠悠说道:“大师也不必过于忧虑,咱们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搅乱武朝境内的局势,如果咱们刚一入境就如此畏手畏脚,寸步难行,那依老衲看,我等不如趁早打道回程,省得丢人现眼!”

苏古达听了老和尚这一席话,把大刀放到一边,遥遥举起酒囊笑道:“白の玛の巴法王不愧是大智慧,这话说得贴切!”

那位被苏古达称为白の玛の巴法王的老和尚本是西域人,是西域密教法相宗的掌教宗师。

他所修炼的功法又与众不同,乃是西域佛门独家的秘功心法——密教法相宗的《龙象钵若功》,此功属密宗中至高无上的护法神功,《龙象钵若功》共分十三层,功力成倍递增,越是往后,越难进展。

分别为象、龙、龙象、龙象布施、龙象持戒、龙象忍辱、龙象精进、龙象禅定、龙象钵若、龙象钵若波罗蜜、龙象钵若萨埵、龙象钵若菩提、龙象钵若无量。

此功掌力强悍霸道,抗击打能力强,内力亦刚亦柔。

此时每一拳、每一掌打出,均具十龙十象的巨力,每一招都重如千钧,虽不能说真如龙象般的凶猛,却也决非血肉之躯所能抵挡。

迦叶摩西见白の玛の巴法王发话了,知他修为深厚,威望又高,自然不能驳他的面子,于是,对他笑着拱手道:“既然法王都不介意,那自然是万事大吉,咱们下一步的行动,还需诸位群策群力,共同拟出一个万无一失的方略来,总不能这么多人,一直局促在这货栈里吧?”

……

黄沙县,酒鬼坊。

竹青梅正在窗前,一手托着香腮,一手拿着一本书。

细看之下,你会发现她手中所持的不是寻常所见的那种纸质书,而是由一张张兽皮缝制而成的古籍,之所以说是古籍,是从兽皮的颜色与磨损程度来推测,估计最起码得经历数百年的岁月沧桑,另外,兽皮上面的字迹也不是写上去的,而是用刻刀刻上去的。

一头瀑布似的青丝,垂过她的香肩柳腰,薄衫下曲线玲珑有致。

她的目光并未停留在书上,而是穿过窗口,痴痴地望向了远处,目光追随着那条穿城而过的溪水,不但是目光,她的心也随着那流水,随着她的思绪飘然远去。

……

灵溪河畔,铁匠铺。

这时,荆大海道:“不言公子,你看墨掌门如此诚心实意,你又何必坚辞不受呢?再说,墨门自先贤殒没之后,一直籍籍无名,沉寂了这么多年,说实话,墨门中人一直都憋着一口气,现在也是该重振墨门雄风的时候了!”

他能理解大家的心情,但这和让他接任掌门是两回事。

荆三山听了他哥哥的话后,也在一旁帮着劝道:“陆公子你就答应了吧,这次要不是你来,我都好多年都不知道肉是啥滋味了,你要是当了掌门,我还能跟着你吃上肉。”

“……”

“没出息!”荆大海给了荆三山一个窝脖。

陆不言斟酌再三,徐徐道:“墨掌门,师父,两位师兄,我可以拜入墨门为弟子,但掌门必须还是九公的,我可以帮九公提一些兴利除弊的建议,待这些举措落到实处,取得一些成效后,咱们再议掌门之事,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余良高声喝道:“我不同意!”

“噫?”墨九公诧异道:“老毒物,你这是啥意思?”

是啊,不光墨九公诧异,就连陆不言与荆大海,荆三山也都好奇地看向余良,他刚才不还帮着墨九公劝陆不言做掌门么,怎么这一会儿的工夫又出尔反尔了呢?

“我亏大发了!”余良虽老脸一红,但依旧说出了口。

“你亏什么啦?”墨九公显得有些脸红脖子粗,道:“老毒物,我这徒儿自己都亲口答应了,这么多人也都在场见证,怎么?你又半道出来挡什么横,哪凉快哪待着去,别寻思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

“我怎么不亏,你知道我这么多年,我容易么?”余良道。

一幕幕的往事如在昨日,又似在眼前,活灵活现,想起那些年的酸甜苦辣,想起那些年的爱恨情仇,想起那些年的出生入死……

他鼻子一酸,眼眶泛红,看来是动了真感情。

继续道:“这么多年,不说别的,从大漠边关到雪域高原,从血气方刚到如今的白发苍苍,我余某人什么时候怂过?又什么时候说过一个不字?我本已不作他想,谁知,老天见我不容易,这才让我遇上了这么一个能继承我衣钵的好徒儿,谁知竟被你这么一哭二闹三上吊,不费吹灰之力就给忽悠过去了,我刚才也是太好心,太大意了,被你给蒙骗了!”

余良那神情活脱脱就像嫁女儿嫁亏了一般的老爹。

“师父,您这……”陆不言被夹在中间有些左右为难。

“你甭管!”余良转身对墨九公道:“这样,我提出一个条件,如果你能应下来,咱们万事好商量,否则,就我这一关你都过不去。”

墨九公撇嘴道:“我就知道,你老五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说吧,什么条件?”

余良沉吟片刻,道:“墨门时至今日,到底是什么情况,不用多说,你自己心知肚明,不过是徒有其名罢了,况且现在的墨门又是四分五裂的局面,不是我看不起你,也不是看不起墨门,如果仅仅是让言儿单纯接任区区一个掌门,实话说,没多大意义,也没这个必要,但是,如你能在三年之内,帮着言儿取得墨门的巨子之位,我便答应你!”

“……”

墨门自墨子创立至今,一直有着一套严密的组织,并制定了严格的纪律,其首领称之为“巨子”,下代巨子由上代巨子选拔贤者担任,代代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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