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自荐枕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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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在大地上,美好的一天就开始了。

苏希锦换好便服,去到隔壁,见凌霄、听雪镇守在门口。

凌霄笑道,“公子与六皇子在里面,苏大人可直接进去。”

是了,昨日打发走蒋二爷,凌霄就带着六皇子进了苏府。

苏希锦按下心中疑惑,抬脚走了进去,就见庭院的银杏树下,放置着一案一几,韩韫玉一手垂放,一手握书。六皇子则乖巧严肃地坐在矮几上,身子板正,握趣÷阁书写。

“该用早膳了,”苏希锦说。

韩韫玉见她进来,清冷的眸子浮现出些许暖意,“今日晨时就到这里吧,六殿下先去饭厅用膳。”

“是,夫子。”六皇子恭敬行礼。

教学从严,学习时间,他从不敢胡来。

自有下人将桌案书籍收拾干净,韩韫玉让苏希锦等在庭内,转身进了寝房。

苏希锦背手打量着这空置已久的院落,不过一晚,仿佛就变了个模样。

正这样想着,就见六皇子瞪着一双黝黑的眼睛,若有所思看着自己。

“怎么了?”苏希锦抬了抬下巴。

六皇子撇嘴,还是那般无礼,“今日卯时,本宫与夫子就起床了,你怎起得这般晚?”

原是嫌她懒了,苏希锦勾唇笑道,“平日下官也起得早的,只今日休沐。”

他道,“便是休沐,夫子也要求本宫卯时晨读,严寒酷暑不怠。”

见她毫不在意,回头望了望,凑近她小声问,“本宫什么时候也能像苏大人一般,日上三竿才起床?”

说到底还是想向自己取经,可惜以他的身份,除非今后做个闲散王爷,否则日日五更起。

显然他做不了,苏希锦收起笑容,“等六殿下长大,能自己定制规矩时。”

也不可能,只怕不被御史台日日参奏,自己也将心忧不能眠。

七岁的孩子似懂非懂,刚要询问,便听身后传来脚步声。立马闭嘴不言,认真而庄重。

韩韫玉看向苏希锦,“在聊什么?”

小孩儿小脸紧绷,将死死抿住嘴唇。

“早膳品类,”苏希锦笑道,“六殿下对岭南的风土人情感兴趣。”

韩韫玉和颜悦色,“此番需在岭南待上一段日子,有许多时间领略岭南风光。”

够意思,六皇子悄咪咪给苏希锦使了个眼色。

用过早膳,苏希锦问过他的目的,将自己了解到的所有情况告知与他。

他听罢,静思不言。

“韩大哥在想什么?”

“在想……”是先将潘大人踢出局,还是顺蔓摸瓜。

朝中谁的手能伸得这般长?

苏希锦撑起脑袋,问出心中疑惑,“韩大哥为何带着六殿下一起出来?”

皇家子嗣单薄,三皇子走后,如今就剩下四人。两位竞争激烈,一位心无城府,一位年幼稚嫩。

如此,陛下将几个孩子看得尤其重要。你们私底下怎么斗都行,只不能残害皇室,鱼肉百姓。

韩韫玉眼底幽暗,“求医。”

前头几月,六皇子中毒,太医院拼尽全力,也只能稳住毒性,保其不复发。时间紧迫,陛下得知华痴医术高明,又逢韩韫玉前来岭南赈灾,便让六皇子跟了过来。

由此可见他对韩家的信任。

韩韫玉垂眸,艳古因罪被裁后,宫中仿佛有一只无影的手接替了她的工作。

这人下手更狠,更隐秘,不动则已,一动便要人命。

“你怎么不早说,”苏希锦急切说道,“我这就叫哥哥过来为六殿下诊治。”

他点了点头,又道,“宫内有傀儡坐镇,六殿下身份隐秘,对外便称我堂弟,韩引玉。”

她自知事情的严重性,只叫了华痴过来。

华痴在里头诊断,两人便在外面看书喝茶,怡然自乐。

美好的气氛都是要被打破的,约莫一刻钟,忆尘就找了过来。

苏希锦放下书,抬头看韩韫玉眼色,对方面无表情,专注着自己的书页,全神贯注。

“何事?”她心里没底。

忆尘垂眸,绝口不提昨夜之事,他怕一开口,就没了留下来的理由。

“我有一些不解之处,想请大人帮忙解惑。”他如往常一般说道。

苏希锦张嘴,瞥见一旁稳如泰山的韩韫玉,笑道,“这你可来对了。”

她一指身边之人,“这位是韩大人,陛下亲封的第一公子,文学造诣在本官之上。你不妨问他?”

忆尘抿嘴,缩了缩肩膀,“某学识浅薄,让韩大人教某未免牛刀小试,还是大人教某吧。”

这傻子,以前这个府上就她一人学问高,问她没毛病。如今韩韫玉学识渊源在自己之上,再教他,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吗?

“忆尘公子何必妄自菲薄,”正措辞间,就见身边身侧之人抬头,神色淡淡,“学问无高低,不过恰好涉猎罢了。苏大人公务繁忙,无暇解惑,我替她讲解也一样。”

苏希锦松了一口气,能说话就好,她最怕他不说话。

忆尘看了看苏希锦,后者低头作繁忙状。无法,只能抬脚上前。

他问的是策论,韩韫玉从各方面各角度讲解,遣词用句谨慎,思维深刻,富有远见。

不过一开口,就让人感觉到两者之间的差距,云泥之别。

忆尘羞红了脸,心思烦乱,囫囵听罢,草草离开。

“忆尘公子既有登科之志,不妨多听听多看看名家注解。先自己答题一遍,再与名家对比,后重新思索。如此,事半功倍,效果显著。”

忆尘微愣,随即拱手谢道,“多韩大人提醒,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眼前之人貌比潘安,胸怀大度,格局远大,一言一行莫不让人感到自卑。

他一面羡慕敬仰对方,一面又有些卑劣阴暗的想法,最终所有化为乌有,只剩下卑切。

忆尘走后,他重拾起方才手册,垂眸细细研读起来。

苏希锦抿嘴,想了想还是解释,“他是蒋家嫡长孙,四月为我所救,伤愈离去。后再次受伤倒在了苏府门口,我救了他,却发现他失忆了。”

“因知他与乌衣教关系匪浅,便想留着做个突破口……”

一字一句解释,对方未有半个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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