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其父,其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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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想现在就往秦国伸手吗?”赵诗雨一边接过福伯手中的账本,一边奇怪地问道。

“是的,秦赵相邻,主上担心秦国会生变,所以先行让赵厚前去咸阳城,做好准备。”福伯点头,恭声回道。

“嗯~~赵厚确实有这个本事!”赵诗雨应了一声,随即便向其吩咐道:“此事可行,但是告诉赵厚一声,秦国比其他各国更强,密探也定会比任意一国都要难缠,一定要小心行事,暗中暂时不要打探消息,以免露出马脚。先将合信酒楼建成,彻底打入秦国贵胄的圈子中,等待良机方可动手!”

“另外关于其他各地,告诉各位掌柜,一定不可心高气傲、骄纵行事,合信商会要走的是一条万难之路,稍有差池都将功亏一篑。酒楼的开设与营业并不代表一切已无动荡,各自行事当如履薄冰,每个情报之点,都要长久以往,这样才是真正的无后顾之忧!”

“喏,老奴谨记,稍后便将小姐之意传往各地!”福伯拱手遵令,随即又开口问道:“另有一事,虽然并非急切,但却是要禀明小姐一下。各大面食所需要的麦,仅有北方各国有种植,而且数量稀少。虽说以目前合信商会的消耗还可以支撑,但是到三五年后,怕是会遇见没有麦粮的情况!”

战国时期北方的主要粮食作物为“菽”和“粟”,也就是俗称豆类和小米,小麦分布并不广阔,因为相比较起来,小米的成熟期比之更短,豆类的产量比之更高,更何况战国时期人们吃饭基本都是蒸熟食之,小麦的口感不言而喻。

但是当面粉出现之后。尤其是馒头这类新型的军粮,小麦的地位就水涨船高,逐步在古中国农业生产中形成了“南稻北麦”的格局。

而小麦的短缺这一点赵诗雨是知道的,因此合信酒楼开设之初,赵诗雨定下的各类饭食价格虽然不高,但也不算太低,一是因为初期的合信商会仅仅只关注于中上层富贾权贵,对于底下的黎民百姓暂时没有考虑到。

这倒不是赵诗雨眼里只有利益,不懂得以此造福天下百姓,而是因为目前并不是推出此举的良机。要将庖厨之道彻底面世,面向广大华夏区域,除非要等到嬴政掌权,或者赵诗雨手中有了实权之时,方可行此之举!否则这些功绩,很有可能会成为旁人的嫁衣!

而这其二便是因为小麦的短缺,使得一部分商品无法进行大批量面世,对于这一点,赵诗雨也是一开始便知晓,只是因为时间问题无法彻底解决此事。

而如今福伯问起,赵诗雨感觉很开心,这代表着合信府中人已经开始在思考后面的路。这也是赵诗雨希望的,不论是合信商会还是嬴政,赵诗雨只希望为他们铺好台阶,让他们起始就站得更高,而不是仅仅靠赵诗雨自己。

“此事无妨,我已有定计,只待秋收之后,便可实施!眼下合信酒楼的需求已经满足,便不需再疑虑了!”赵诗雨想了想,胸有成竹道。

“如此,老奴便放心了!”赵诗雨之言,福伯很是坚信,这便是数月以来,赵诗雨在合信府中人心中建立的威信!

“造纸作坊怎么样了?建成到现在已经快两月了,出来多少成纸了?”突地想起了石安等人,赵诗雨便问道。

“作坊第一批草纸已经出品,不过因为内部消耗,所以就未卖出。而第一批纸,横纵八尺,总计三千张,已应各地需求,稍加裁剪供应。”福伯如实答道。

赵诗雨闻言,拧眉思索了片刻,说道:“作坊要扩大,三千张纸远远不够后面需求,造纸工艺颇费时间,趁早就要扩张,要不然都没有余货拿去卖!将石安四人全部拉去造纸作坊,造纸的原料、加工、库存清点,都要有人看着!至于学业指导的事情,反正又不是每天都有,就让他们轮着来,一人空缺另一人补上就行!”

“老奴遵令。”福伯将赵诗雨的一语一字都牢牢地记在了心里,恭声应道。

“哦对了,福伯你刚才说,我们商会之下还有经营女闾之所?”赵诗雨翻着眼睛回想到了这一讯息,然后满脸惊讶地问道。

女闾,便是战国时期的青楼,只是当时没有“青楼”或者“窑子”这么清新脱俗的名号,所以人们便改用祖师管仲设下的名号“女闾”(lv二声)。

这些东西,赵诗雨自然是知晓,只是有些奇怪,赵岳这么个“正儿八经”的主儿,怎么会开这种店面呢?想着想着,赵诗雨的眼神就有些阴险……

“咳咳~~”福伯见此,连忙轻咳两声,向赵诗雨解释道:“小姐莫要多想,开设女闾并非主上之意,而是胡雪儿管事的提议。吴孙初背叛合信府之时,为了与赵涉手下游侠抗衡,胡管事便提议开设几处女闾,以用来吸引江湖游勇,用作对抗赵涉,效果斐然。后来宗族赵先族老调给了主上诸多勇武之士,设立了合信府暗卫,才放下了用女闾之所招募江湖之士的打算。”

原来如此!赵诗雨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此中详情。不过福伯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自己可没想歪啊!!赵诗雨嘴硬道:“福伯,多想什么啊?诗雨本来就是这样想的啊!”

“嗯嗯~~!”明面上,福伯一脸慈祥,点头笑了笑。心里却有些无奈:您方才的表情和眼神,可不像是这样认为的啊!

赵诗雨倒也没再纠结此事。只是没有想到合信商会居然也有这等风月之所,这让赵诗雨新奇的同时,又开始盘算,是否要利用下这一行当!

“小姐……小姐!!”福伯连着喊了好几声,才将赵诗雨的魂儿喊了回来。

见此,福伯抹了一把汗,说道:“小姐,主上方才有吩咐,今天稍晚时分,太子或许会来府中拜会,让您看看要不要跟着老奴去中泰院一趟。”说完小心地看了赵诗雨一眼,满脸复杂。

福伯之意,赵诗雨心领神会。其实这事儿没这么复杂,赵诗雨讨厌赵偃这事儿全合信府都知道,现在赵诗雨要为了吴孙去应和赵偃一下,这让赵岳都觉得自己的女儿吃了个大亏,还这么懂事!就连福伯也觉得赵诗雨为此做了很大的委屈,很大的奉献呢。

这事儿搁在之前的赵诗雨身上,确实就有这么严重。不过现在嘛……赵诗雨表示这完全不是事儿!谁让自己死猪不怕开水烫呢!

但即便是不怕,可要是能避免让自己磕碜的话,赵诗雨还是很乐见其成的。所以便有了赵诗雨手下的东西!鼓捣了个把时辰了,总不能浪费啊!

“我便不去了,告诉父亲和赵偃。遇刺之时我受了些伤,现在仍有些难耐,起身不便,请他们谅解!另外……”说着,将桌案上涂抹了半晌的物事交到了福伯手中,道:“将此物交给赵偃,就说是我送给他的!”

福伯接过手,只见一张长三尺宽两尺的草纸上,黑呼呼涂抹得密密麻麻,这便是赵诗雨方才半晌的成果。

福伯将其拿到手中摊开,看了良久,方才一脸惊容,震惊地道:“小姐,这……这是送予……”

只见草纸之上,乌黑凝结之处,竟是一座座壁立千仞无依倚、层峦叠嶂松柏生的绝峭山峰,山与山之间云雾缭绕,宛若仙境。青石之间松竹破壁而出,更显一分生命的蓬勃,教人心折。

不过这等在当时看来绝对是国宝级别的水墨画,其始作俑者却是一点也不感冒。

上一世赵诗雨虽说是个咸鱼宅,但是却极度痴迷于华夏古文化,对于水墨画、棋道、书体、古音律等等古文化特别着迷,这类的培训班也是报过不少,要不是其父母为其留下的一笔“遗产”,恐怕光是学费就要让赵诗雨街边行乞了!而眼前的这幅崇山水墨画,在赵诗雨看来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东西,所以……

对此,赵诗雨肯定地点了点头,随后便不顾福伯脸上的惊容,另抄起桌案上一沓图纸,交到了福伯手中,说道:“另外这些,你帮我找一个手艺娴熟的木匠,让他照着我画的给我做出来,外表不用强求,只需要实用即可。一些配件的要求我在上面都已注明,就照着图纸施工即可。”

说完,赵诗雨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当然,此事也算是机密,所以若是我们合信府有这等人物,就让自家人做吧,尽量不要流传出去!”说到这儿,赵诗雨才放下了心,将手中此物郑重地交到了福伯手中。

福伯小心翼翼地接过赵诗雨手中的图纸,满心期待地看了下,只见图上画的全是些竹管啊接口啊什么的,完全没有头绪,只得将此物放于胸前衣襟之内,等下再下去安排。

对于赵诗雨口说的“机密”,福伯是满心信服,整个心思都在考虑要如何如何为赵诗雨置办得稳妥,一点也没有怀疑。没见之前那个草纸之事,不也是机密嘛!谁又能想到,这草纸的惊人之处!

“此些物件,小姐何时需要?”福伯问道。要知道大小姐的需求,才能更好地安排啊。

赵诗雨想了想,说道:“越快越好!另外,此物造成之后,再往清荷院拉两车美酒,我有大用!”

“老奴遵令!小姐若无其他吩咐,老奴这便回去置备。”福伯躬身一礼。

“没有了,福伯您慢走!”赵诗雨宝宝又卖了个乖~~~

福伯莞尔一笑,眯着眼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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