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又一年国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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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末更替,凛冬已至。数月的征战也让秦国的势力扩张不少,初设的太原郡以及三川郡两郡之地,年末也没有任何动荡,百姓安居,农耕兴利,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时令已近冬至,秦国再次开始了新一年的国宴准备。而且今年较之去年,那可是大不一样了……

秦王宫,华阳殿。

“姐~~”芈宸有些拘束,吞吞吐吐地说了句:“底下芈系的臣子都照会过了,国宴之上若王族有所动作,我们芈系也会出面拦阻,只是……”

说到这里,芈宸小心翼翼地瞄了眼上首位闭目养神的华阳太后,弱弱地补充道:“只是熊启那边儿,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闻声,华阳太后睁开了眼,淡淡地扫了芈宸一眼,没有动怒。

芈宸本来已经做好了挨批的准备,硬着头皮等着华阳暴怒开喷,可谁知华阳只是淡然望了一眼,压根就没有爆发,这把芈宸整得不会了。

“姐?你这……”芈宸疑惑地睁大眼,心里有点摸不着底。

“呼~~”华阳长舒一口气,眉目冷凝,幽声说道:“先前有一次,下面人看到,熊启在见过我以后,转头去了趟嬴政的别院。当时我没在意,现在想来,嬴政肯定在熊启面前说了什么。”

“……”芈宸抬眼,看了看姐姐华阳,没敢出声,就是眼里隐隐有些埋怨,似乎在说为什么不早给他讲。

华阳一眼扫过去,哪里还不知道这货在想什么,当即抬头说道:“熊启的态度不重要,即便他真的不与我芈系同心,那也都是因为嬴政!只要嬴政没了,我芈系迟早将再度崛起,楚系照样还得乖乖巴着我们,仰我芈系鼻息生存!”

“姐姐说得是,可是……”芈宸脸色有些难看,闷声道:“可是姐姐,先前那一次,我们筹谋了那么久,可还是让那小兔崽子逃脱了,还害得姐姐您在宫中臂膀全断,日后若想要再行刺杀之事,恐怕难如登天啊!”

“再难也要做!!”华阳一声呵斥,眉眼凌厉,面上更是没有丝毫中年人特有的慈祥,尽是阴狠杀意:“剑已出鞘,万没有收回的道理!子楚已经因此事与我芈系割裂,再无弥合之可能。芈系要想在这秦国长青,继续做那万人之上的权贵,就必须将嬴政拿下!!我芈系,没有退路!!”

“是是……是。”芈宸有些哆嗦地应了一句,华阳那阴冷的表情,属实吓人,芈宸常年生活在华阳的阴影之下,可以说已经习惯了受姐姐威压。但就这样,华阳如今的模样也少见得很,看得出来其决心。

“回去准备吧!”华阳吩咐一句,冷漠无情。

“好!”芈宸应了一声,很干脆地起身离去,不敢在此地多呆一刻。

随着芈宸离去,华阳殿再次陷入了寂静当中,那位雍容华贵的老妇人,此刻正闭目坐定,心中筹算着什么。

北宫另一处,嬴政的别院当中。

“令丞大人来了~~”嬴政进到屋内,看到前来拜见的嬴枳,顿时笑脸相向,态度可亲。

对于这个性格跳脱的宗室令丞,嬴政还是挺客气的,毕竟都是自己人,还是帮自己考场作弊的监视官,难免要多几分亲近。

“见过公子,数月不见,公子周身气度更为不凡,真是我宗室之幸啊!”相对于嬴政的亲和,嬴枳就显得客气了很多,言辞当中也多有恭维,将自身身份看得很清楚。

对此,嬴政也没有多言,转而问起了正事:“令丞大人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呀?”

“回公子,先前为公子量身缝制的嫡公子正服,如今已经赶了出来,小人亲自为公子送来,刚好等到过几天国宴,公子就能穿上新服,面见百官了!”嬴枳一指旁边那一涂漆的木箱,脸上的笑容始终不减。

不过对面的嬴政在听到嬴枳这话之后,突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脸色瞬间就变得有些不好看,嘴角微微抽搐,身子还不经意地打了个激灵,眉眼之中满是无奈。

见到嬴政这副表情,嬴枳也是通透,在第一瞬间就想到了什么,嘴角不免扬起一抹弧度,笑嘻嘻地说道:“公子如今已经是嫡公子了,想来要不了多久,也终将成为我大秦国之太子,这嫡公子正服估计也穿不了多久,到时候还得去一趟内衣署,将身上的正服换成太子服饰了……”

一听嬴枳说起这些事,嬴政的脸色顿时就绿了,连忙摆手说道:“不……不用了,下次再做衣服照着这个尺寸来就行,我就不去了……”

没办法,嬴政是真怕了那两个老太婆……

对此,嬴枳那是断然拒绝,义正言辞地说道:“公子,那怎么行呢?寻常衣物还好,将就着做将就着穿,但是正服不同呀,那可是得仔仔细细地看好了,一旦有丝毫偏差,那都会影响公子的声威,公子还是得亲自量身定做呀!”

“况且,公子正值少年长身体的阶段,那衣服的尺码还不是三天两头就得换?总归还是要量身定制,才算是最为舒适大气的了。”

“……”嬴政被噎了下,无话可说。

见状,嬴枳再次笑道:“公子放心,下一次嬴枳叮嘱她们几句,定不会再像上一次那样!”

“呵呵~~那就多谢令丞了。”嬴政强行扯出一抹笑,面上的生硬笑容以及眼底的抗拒形成了鲜明的比较,异常别扭。

“公子客气~~”对此嬴枳仍是一脸的公式化笑容,不过这其中难免有些揶揄,看得人无奈摇头,就连嬴政见此也是哭笑不得,没有多言。

“公子,正服已转交,小人便下去了。若是公子穿上后觉得哪里不适合,可以找小人裁改。”嬴枳一拱手,拜礼告退。

“嬴政知晓了,大人请!”嬴政笑着恭送。

待嬴枳走后,嬴政来到屋内,打开了漆箱,里面两套丝绣华美、威严大气的服饰,正赫然陈列。

嬴政将手附上,感受这指尖所触及到的微凉,心中不免感到一些振动。

亦如嬴枳所言,这套服饰,将会是开始,而不会是嬴政的终点。

就像这秦国,绝不甘于偏居一隅,终有一日将君临天下,匡合九州!

数日时间如驹似逝,秦国冬至国宴,如期举行。

又是新的一年,又是新的气象,这入宫参与国宴的百官,也换了几个新的面孔。不过大体还未有大变动,都是那几个派系。

静泉宫副殿,百官陆陆续续落座,上首位那几个座位依然空着,地位高的人当然要最后.进来,这是规矩。

而台阶下的大殿之上,宗室居于右,依旧是安庆君嬴洪领头,双手怀揣闭目养神,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整个宗室其他人也都不言不论,安静等候国宴的开始。

对面左手位,则是除宗室之外的百官。

宗室之人毕竟在少数,大家都是一个宗族的,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都很是熟络,在这国宴之上也就不用再以言谈拉近关系了,所以就冷清了不少。

而百官这边,相较于宗室而言,就显得热闹多了,各自三两成堆,开始私下交谈。毕竟难得有这种大型集会让所有人都聚在一起,要是平日里经常扎堆的话,难免会让人觉得你整天不干正事就知道拉山头,传出去影响不好。

而其中,则要属王族一脉最为活跃。

这一年来,朝中最大的变故就是廷尉易职,而一国之廷尉乃是重臣,放在赵国那就相当于司寇,所以下辖官员不在少数,一些关联臣子也遍及各方各面。

廷尉换成了冯去疾,那原本一些靠着关系上位的芈系臣子,自然要扒下来让更有能力的人顶上。并不一定要全部换掉,毕竟芈系当中也是有能人的,但是对于那些没啥本事靠关系上位还逼逼赖赖的人,冯去疾也不会手软。

再加上城卫军这一年来严查治安,遇到违法乱纪者绝不姑息,不像以前那样对芈系之人的小动作视而不见。这一来二去,竟也抓到了不少个作奸犯科的小人物,顺势挖出了芈系的几个毒瘤。

于是乎在不经意间,这左列臣子当中,王族一脉的数量也渐渐占据了近半数!这也就是说,即便没了宗室辅助,王族一脉的臣子都差不多能跟芈系掰掰手腕子了。

毕竟,芈系如今在朝中有影响的重臣,也就只剩下几位君侯,以及那个咸阳令了。

所以说,王族一脉的臣子在今年国宴上,就显得比以往要活跃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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