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苦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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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泊远你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等回到客店好好睡了两天两夜,至于怎么答得卷子,没有一点印象。

这次放榜很快,距离考试只有半个月,也就是七月二十左右,不妨碍高中的学子准备乡试。

宁泊远本不想去的,自己也知道弄成那样成绩一定不理想。可是,一同来的同学都要去看,自己不能另类,就伙同一帮子同窗,穿了青衿,摇摇晃晃一起呼啸而过。

榜文贴在文庙的公告栏上,最上面是一二三,榜首叫秀才,次等叫廪生,三等的叫增生,四等的叫附生,不过这只是第一次考试,还要经过府试,院试,才是最终的生员,听那些老牌的童生说,可怕的是乡试,要转三场,九天九夜的考试,憋在小小一间考棚内,想想宁泊远就要发疯,好吧,这真不是人才能做的事情,确实,那些考中的都是天之学子,是一颗颗星宿。就从这一点,宁泊远叹服。

同窗中,只有范子健,廖通远挂在最后倒数第一第二,其他人都名落孙山。大家反倒是舒了一口气,范子健,廖通远做东,请了众人一顿,闹了两天,都纷纷打点回家,范子健、廖通远还要准备府试,直接去府城,让人带信给家里送些盘缠路费来。

宁泊远却留下来,走不了了。因为他病了,起先只是发烧头疼,后来咳嗽起来,高热不退。客店的掌柜香磷嫂很是热忱,替他延请了一位大夫,只是看了三天,草药喝了不少,病却越看越重,眼看着困顿床榻,连起都起不来了。

这时候的宁泊远,连青衿都当了,笔墨纸砚更是早早就当了,如果不是少年害羞,只怕最后一条裤子都要当了。就是这样还欠店家两吊钱呢。

香磷嫂没有甩脸子厌弃,反倒更热切了,甚至替宁泊远接屎接尿,熬药擦脸,不管是有无私心杂念,宁泊远是真心感激。人在难中,你说他奇货可居也行,你说他图谋不轨也行,可是他帮了你却是真真正正的。这就要感激,就要报答。

过了两天,香磷嫂又为宁泊远延请了一位针灸师——师琦勐。还念念碎碎的解释:“这位师大夫可了不得,号称神针圣手,前几天被省城的崴远侯给请去了,昨天刚刚回来,可亏我消息灵通,去得早了,去迟了只怕又要等几日了。”

师琦勐名气大却没有一位大师的仪表,看上去就一瘦老头,还挺猥琐那种,不笑还好,一笑小眼睛眯起来,几根黄焦焦的胡须一起翘起来,一种猥琐感喷薄而出。不过这老家伙的医术还真不是吹的。一连三次,一次三针,很快宁泊远就痊愈了。宁泊远没钱。兜里比脸上还干净,还是香磷嫂掏出一把碎银付了医费。

师琦勐扫一眼宁泊远,笑着打趣香磷嫂:“香嫂子,这小书生好福气啊,竟然得到香嫂子的垂青,想爬上香嫂子床的人可多了,这小家伙能满足香嫂子的胃口不?”说着还挑一挑一边的眉毛,那股子猥琐味道就更为浓厚。

香磷嫂罕见的脸红,啐道:“不要脸皮的死老头,骚的没边了,实在忍不住,去勾连客栈啊!那里的狐媚子哪里都有,管保你骨头都不剩。”

师琦勐笑嘻嘻的收了针包,叹口气:“这不是想着你香嫂子嘛,整个勾连客栈,所有的狐媚子加起来,比不上你香嫂子一根头发。”

香磷嫂拿帕子擦擦脸上的汗水,瞟一眼师琦勐:“那好啊,你找媒人,把老娘明媒正娶娶过门,老娘就是你的,不止老娘,这客店都是你的,咋样?”

师琦勐苦笑:“老夫还想着多活几年呢,你是千年人参,一次两次活命补血,如果当饭吃,虚不受补,恐怕一年老夫都熬不过去。”香磷嫂笑骂:“赶紧滚蛋!老娘就烦你这样的,看着眼馋,又怕这怕那的不敢下嘴的憨货!”

师琦勐背起背包,有转过身看看宁泊远:“小娃子,你现在没钱回家吧——更确切的说,你是没脸回去,对不?”

香磷嫂啥人啊,精得很:“老鬼,莫不是你看上了人家小哥?要找个药童?”师琦勐揉揉眼睛:“不错,老头子老了,干什么都不行了,早就想找个药童带着,替老夫背背药箱,熬熬药啥的。”

香磷嫂脱口而出:“去人伢子市买呀,你老鬼啥都缺,就是不会缺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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