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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有什么证据呢？”

“因为她是我的母亲。”

“这不算证据。”

“这为什么不算证据？”

......

菲莉茜娅和谜之声，在时间停滞的灰色空间里拌起了嘴。

不知过了多久。

......

“你一直在说母亲，你不喜欢你的父亲吗？”

“喜欢。”

“只是说说的吧。”

“因为这样他会很开心。”

“呵呵呵呵呵”

那个声音突然笑了起来，让本来准备接着辩论的菲莉茜娅愣住了。

“你确实很有趣。”那个声音说道。“我开始理解，父亲将你交给我观测的用意了。”

“父亲？观测？”菲莉茜娅敏锐的捉到了那个声音话语中的关键。

那个声音没有回答菲莉茜娅，而是绕回了两人最初的问题上。

“你想让我救你对吗？”

“嗯。”

“但我能救你这一次，不代表我能够救你第二次，第三次。”

“......”

“况且我能够做的，也就只有帮你杀掉所有阻碍你和你家人的敌人。不过那样会造成怎样的后果，我想你比我更加清楚。”

“那我应该怎么做？”

“很简单...”

一张洁白的A4纸从上方飘落到菲莉茜娅手上。

按照菲莉茜娅的认知，以及纸张上面一行又一行的条款，这应当是一张契约纸。

菲莉茜娅看完A4纸上的内容后一语不发。

“有哪里不满意吗？”

那个声音问道。

“你的名字是夜刹雨？”

“是。”

“我可以叫你刹雨吗？”

“...可以，为什么要这么问？”

“母亲说过，如果要和一个陌生人长时间待在一起，那最好建立起亲密的友谊关系。”

“有趣。”

“为什么要和我签订契约？”

“偶然间撇到了，便做了，这是我父亲的原话。”

“那这次呢？”

“我自己的主意，因为觉得会很有趣。”

“你是神明吗？”

“不是，但我可以杀死神明。”

“杀死神明？”

“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生命，而且因为我生命性质的特殊，绝大部分的规则我都可以打破，而从规则中诞生的生命，很少能够做到这一点。”

“所以要求才会是......”

菲莉茜娅再次阅览了一遍。

“最后一个问题。”

“说。”

“为什么上面已经签上了我的名字？”

“因为我觉得你会拒绝的可能性几乎为0，所以就提前写上了。”

菲莉茜娅沉默了片刻后问道。“这样的契约，也有效力吗？”

“有。”

“......继续吧。”

“至此，契约成立。”

A4纸从菲莉茜娅的手掌脱出，漂浮在空中，逐渐膨胀成一本能够正好被菲莉茜娅拿在手中的书本。装订封面是棕色的硬漆皮，中间镶嵌着一枚纯白色的菱形水晶，翻开后，扉页是方才契约的内容。

菲莉茜娅视线刚刚扫过，契约的内容便隐没了下去。

再向后翻页，左页都是空白的单行页，右页则是纯空的绘图页。

“这本书被我改造过，你可以借由写在上面的文字与我交流，书页容量是无限的，你不用担心。书本身不会损坏，但你不要想着用它去当武器或者防具。”夜刹雨叮嘱补充道。

“我要随身带着这本书吗？”菲莉茜娅看了看手中那本有自己头那么大，食指长那么宽的书，询问道。

话音刚落，菲莉茜娅手中的书本化作流光，没入菲莉茜娅左手手背的正六边形中。

漆黑的边框中央，逐渐浮现出一个棕褐色的敞开的书本印记。

菲莉茜娅感觉那书本像是和自己的灵魂联系在了一起，只需要一个想法便能够取出。

左手张开，书本便凭空出现在菲莉茜娅手中。

“......”

“怎么了吗？”

“突然出现一本书，感觉有些违和。”

“这样...”

菲莉茜娅手中的书逐渐化为光点消散，又由光点凝聚成书本。

“这样可以吗？”

“可以，谢谢。”

“不客气，给这本书起个名字吧。”

菲莉茜娅沉思片刻后说道。

“扉语。”

“嗯？”

“这本书的名字，扉语。”

“双关、谐音？不错的名字。”

“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做？”

菲莉茜娅并没有忘记自己现在身处怎样的局面。

“很简单，否认自己和父母之间存在的关系，这样就能将他们从这无妄之灾中摘出去。”

“那我呢？”

“我会保护你。”

“......我能够相信你吗？”

“这要看你自己。”夜刹雨的声音不再响起。

眼前的灰白逐渐褪去，停滞的时间开始流动，国师的声音通过空气的振动，传进了菲莉茜娅的耳中。冷漠的情绪、愤怒和悲伤的情绪，再一次被清晰的感知到，不过这一次，菲莉茜娅有了选择的能力。

‘父亲和外公的愤怒......让我借用一下吧。’

愤怒的红色涌入菲莉茜娅的内心，将心海染成绯红。

看着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国师和国王，菲莉茜娅想了想出声说道。

“能请你闭嘴吗？满身肥肉的变态？”

讥讽的话语一字不落的传进国师的耳中，但这才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菲莉茜娅身上。

“你手上的那本书！你从哪里拿出来的！？”国师大吼道。

“你说呢？”菲莉茜娅讥讽的反问道，右瞳的印记从眼眸的深处浮现出来。

天空被染成夜晚的颜色，一条破碎的小行星带环绕着天际，血色的光芒充斥着整个世界。

“蛊惑？请不要用那种下等的方法侮辱我。”菲莉茜娅发出讥讽的笑声。“我可是很努力的在扮演着乖女儿的角色呢。”

突如其来的剧变，让在场内的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守卫除外。

一队在宫殿内待命的士兵，当即围住菲莉茜娅，枪尖抵住菲莉茜娅幼嫩的身躯，锐利的枪头划破娇嫩的肌肤。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血液的味道。

“不过竟然会因为一次意外而被识破，可真是让人意想不到。”菲莉茜娅装出懊恼的表情。“唉，那这样我也没有装下去的必要了。”

菲莉茜娅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左手的书页，上面不知何时写着一行字。

【做得很好，接下来，放空心神，将身体交给我。】

菲莉茜娅闭上双目，张开双手。

空气凝滞的让人无法呼吸，所有人都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忽然，菲莉茜娅猛然睁开了双眸，死寂般的灰色充斥着她的眼眸。无视了所有抵住自己的枪尖，菲莉茜娅缓步走向王座。

“杀了她！”老国王下令道。

士兵不再犹豫，手中的长枪毫不费力的贯穿了菲莉茜娅娇小的身躯，将菲莉茜娅挑起在空中。

然而，菲莉茜娅像是没事人一样，甚至拖动着枪阵所有人一起向着王座走去。

菲莉茜娅一根一根的将身上的长枪掰断，再将穿过身体的枪头取下，托着千疮百孔的身躯走到了国师面前。

“你的一句话，让我的身体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菲莉茜娅看着前方两人说道。“你们要怎么补偿我？”

“你这个恶魔......”

“趴下！”

菲莉茜娅话音刚落，国师便整个人像是被重锤击打了一样趴倒在地上。

“恶魔？”菲莉茜娅手指隔空点在国师身上。“你管像我这么可爱的女孩叫恶魔？那么，那些被你糟蹋的女孩又算什么？”

剑指上提，国师便像提线木偶一样，呈大字展现在众人面前。

“既然你说我是恶魔，那我不做一些恶魔应该做的事情，岂不是很对不起你？”菲莉茜娅露出病态的笑容。“你这么多肉，应该能榨出很多*汁来吧？”

说罢，国师被无形的力量挤压成一团，爆溢而出的鲜血浸染了整个宫殿。

“真是肮脏。”

菲莉茜娅用身上残破的衣服擦了擦没有沾上任何血渍的手。

“然后就是你了。”

菲莉茜娅目光看向老国王，双眼血光大绽。

“住手！”

突然，众人只感觉此前让众人动弹不得的压迫感消失的无影无踪，能够行动的士兵和法师顿时涌入宫殿，将众人保护起来。

“啧，时间到了。”菲莉茜娅咂舌一声，不屑的看着瘫软在王座上的国王。“你很幸运。”

说罢，菲莉茜娅化作一道黑雾消散无踪，天空重新放晴。

宫殿外阳光明媚，生机盎然；宫殿内，血流成河，氛围肃穆。

正如菲莉茜娅来时一样，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

突然到让所有人都搓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