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法外开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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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重山想想道:“还不知道你那首词的牌名,上次在栖凤楼,你躲着不出声。”

苏佑无奈说道:“就叫定风波吧!” 其他几人不明所以。

孙重山眼睛一亮,点点头:“定风波!不错,是个好名字。来!我带你见几个人。” 他也不管苏佑是否情愿,拉着他行去。

首先就见到秦沧月,苏佑就心中一紧。果然秦沧月目无表情看了他一眼,不知是否还在怪他上次使秦紫烟病发的事,肯定不要指望他会给自己好脸色。

苏佑赶紧看向其他几位,其中有苏佑认识的陈学谦,另外几人经孙重山介绍,分别是太学殿学士杜如海,赵钟书。还有两人是长史官钱贯中和殿中监汪有伦。苏佑也不知道是何官职,他一一执礼问候。

几人微笑点头,只当苏佑是孙重山的某个晚辈。他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偶尔还争论起来。 苏佑静立一旁,慢慢才听出味道。他们是在讨论国家政策制度。涉及到律法、政令、官制、程式几部分。律法居首,是用于定罪的,政令就是国家的管理制度,官制是对文武百官职责范围的规定,程式是指各司职部门的工作章程。

这时他们刚探讨完一些新出的政令,几人开始讨论律法,话题围绕在律法是置于情理之前还是之后。

殿中监汪有伦年龄五十许,双目有点浮肿,显得精神不佳,白面留须,应该是个文官。一身便装,不过即使他穿上官服,苏佑也不会知道他官居几品。他就主张情在法前,强调法不外乎人情。批评鑫浩现在的律法过于严厉,有违人道。

长史官钱贯中身形有些臃肿,脸也是圆的,一脸福态。他则反驳汪有伦的主张,他的理念是:律法必须在前,律法正是为了维护道德的底线,道德即是人情,律法就是为了维护人情而存在的。大多数的人情,应该称其为道理;大多数的道理,应该称其为律法中的条文。归根结底,律法至上,就是为了更好地服务于人情!

苏佑多少听明白了,法不容情还是法不外乎人情,这在现代世界也一直争执不下。关键是从什么角度去辩证。

秦沧月等几位太学士,立于一旁,对谁也不帮腔。孙重山见苏佑似在低头沉思,遂问道:“苏佑你听到两位大人争论的问题点吧,你有什么看法?”

嗯?听到孙重山竟然去问一个小辈的意见,不但同为太学士的杜如海、赵钟书一脸不解,钱贯中和汪有伦都忘了继续说话,莫非这叫苏佑的小子有什么来头?

苏佑刚想托辞不会,见秦沧月也眼神定定地瞧着自己,觉得有必要说点什么,毕竟他是秦紫烟的父亲,怎也要让他刮目相看才是。

遂答道:“小子刚听了两位大人各执一方,却各有道理。小子认为:法律不是冷冰冰的管制,而是带有温度的服务!制定的律法不能超出人民的基本情感之外,需符合社会的伦理道德。律法就是维护公平与正义的人情,公平和正义就是律法的核心基石。”

见几人开始留心倾听,苏佑继续说:“我们常讲要依法治国,依法执政,主要是针对行使权力者而言。如果权力过大且集于一身,人心难测,执法者难免会有私心,就会造成执法过程中假借法不外乎人情名义,出现偏袒甚至徇私枉法的情况。所谓法不容情,就应该是指不容私情。”

几人眼睛不断睁大,听到“法不容情,是指不容私情”时,他们猛的一震。是啊,人心是最难测的东西,如果执法权力放到少数执法者手中,那他们徇私枉法的概率就太高了。那无论是从严还是从宽,还不是他们说了算?那问题就不是围绕律法、人情谁先谁后的事了,而是如何让执法者公正严明的执法!

苏佑的话让几人陷入沉思,但也更茫无头绪。

苏佑开了头,也就想趁机尽量说清说透。继续道:“正是有人为因素存在,小子以为立法尚严,执法尚宽,以避免量刑过重。这是小子所理解的律法不外乎人情的真正意义,“法外开恩”正是维护公正的最大人情!”

说到法外开恩,他看了秦沧月,话有所指。苏佑这是夹带私货,顺便为自己对秦紫烟的行为向秦沧月求情。

秦沧月面色果然缓和了些,不知道听懂了他的意思还是受到他那些话的影响,目含鼓励对苏佑道:“那你有何解决之法?”

对啊,既然是他提出来的,那他就应该有解决方法才是。钱贯中等即目含期待地看着苏佑。

苏佑苦笑道:“您们也说人心难测,这能有什么根本解决办法。不过,不能杜绝却可以对执法者进行制衡。首先,我认为以法治国,立法必须做到缜密完善,滴水不漏。违反什么法承担什么罪,做到有法可依。乱世才用重典,当下还是建议量刑依据轻重二者需取其轻,遵守执法要宽的原则。这并非要宽容犯罪,而是尊重人性,人民是社会的根本,不能失了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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