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再遇雨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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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走了有一个月,我都接受不了。去到他的办公室找他没有人,我告诉自己他在家睡懒觉。我回到家在卧室找他没有人,我告诉自己他在学校。我去书房找他没有人,我告诉自己他在外面散步。我吃饭时找不到他,我告诉自己他在参加饭局。我-----,我-------,我哪里都找不到他,哦,我告诉自己他出差了。我等呀等呀,我等不到他,我给他打电话没有人接,有时候我都爆粗口了,我对着电话大骂,还是没有人理我,我开始道歉,我对着卧室道歉,我对着书房道歉,我对着办公室道歉,可是没有用呀,怎么能没有用呀?我的老爸在那里?谁能把我的爸爸还给我,我求求你们了,请告诉我我爸在那里呀,我要去找他,我要和他一起上班,我要给他染头发。我要我要为他做的事好多好多都没有做呀?

我怕夜晚的来临,因为我再也听不到老爸打呼噜的声音了。我也惧怕白天,白天伪装的是一只坚强的变色龙,我要假装很有诚意的接受来自身边人善意的安慰和关心,我还要违心的重复的说着:“我没事了,我妈也没事了,我们很好,谢谢。”

在一个下雨的早上,我的胸口憋不住的难受,我感觉我要是不发泄出来,我会死掉。但是我不能死,我不能在世界的另一头遇到我爸被他看不起。我要完成老爸生前未完成的愿望。我还要照顾妈妈和儿子,我还要找到属于我自己的幸福,只有这些事我都做完了,我就不怕见我爸了,见到他希望在那边,老爸的心脏病治好了,我们能喝酒畅聊。

我一人开车来到龙潭市的北边,这里刚刚修好了2条通往另一个城市的大道,我一直开到尽头停了下来。我一人走出车外,任由雨水打在我的脸上,我嘴里大喊着:“爸,爸,你在那里?爸,爸,你在那里?”我喊的声音都嘶哑了,我走的累了,我全身湿透了,我就一屁股蹲在花坛上。哭累了我就冲天大喊大叫:“訾雨婷,你在那里?你还记不记得我,我他妈的现在才知道我忘不了你,我从见你的那一刻我就忘不了你。你知道吗?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我只能把你埋在心底,我越想忘记你就越想你。你知道吗?你在那里?你知道我现在有多痛吗?你能来安慰我吗?你说过雨过天晴,是真的吗?为什么我的生活一直是雨呀,我的生活什么时候会晴呀?訾雨晴,求求你见见我好不好?”我都不知道我哭多久,喊多久。只知道有人拖着我进车了,然后就是躺在了威哥烧烤店的床上。威哥看到我醒了,就端碗水给我喝。

“你怎么把我弄这里了?”喝完水,感觉说出的话都变声了。

“你发烧一天一夜知道吗?”

“不知道,知道还问你?”感觉空调开得有点冷,我把手就放到辈子里发现自己一丝不挂。

“你畜生呀,我都发烧了,你还那样?”

“我那样了,说清楚?”威哥生气了,说着就出去又扔下一句话是:“既然死不了,就自己管自己滚吧。”我就再也没见他了,我叫来和威哥关系不错的小张问发生了什么?他说威哥是接到公路施工队的电话,过去找到我。找到我后带到烧烤店,发现我高烧不止。我嘴里一直叫着爸,爸不要走,然后还说着雨过天晴,雨过就会天晴的话。威哥为了节省时间,直接把他在儿童医院上班的表弟叫过来给我打了吊针我才退烧,一开始打完针还不退。威哥急了,急的买来酒精,按照医生表弟的说法,在我的身上,腋窝下擦拭酒精,每隔一个小时擦拭一遍。一直擦拭到我的烧退了,威哥才休息。

在威哥那里我又待了一天,才敢回家。他们问我我就说是发烧了,怕传染给孩子,就在威哥那里住几天。回到学校,我又开始了变色龙的生活。我不能让自己闲下来,因为闲下来,就会有很大很大的一片面积的悲伤涌上心头。这个时候我哭也不是,大叫也不行。只知道我全身无力,天昏地暗,想立即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我自己又没有勇气对自己下手。不知道为何,现在已经是夏天了,我的身上时不时的都会很冷,我去医院看过没有什么问题。最后我明白了,当这个世上没有了爸爸,我会感到很冷,你们也会吗?所以我买来很多励志的书看,我没有朋友可以倾诉,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活的是多么的惨。有时晚上自己一人回家,看到自己的影子都像在嘲笑自己的失败。还好,老爸说过难过的时候就看书吧,它会是你不离不弃的朋友,现在我认同老爸的说法。看完几本书后我决定,往后的路不论多么艰难,不论多么坎坷,我都会走下去,我决定用自己喜欢的方式过一生。就像有本书里写的:人生不必规划的,因为生命根本不在你手里。如果手里有钉子,就蹲下来钉好这排篱笆。如果孩子在身边,就紧紧的抱住他。如果家里有米,就好好煮一锅饭。活在当下的意义!通透!是的,通透!看完这段话,我深有感触。

我现在也敢承认我心里一直喜欢訾雨晴了。通过心理学知道了这是一种叫《契可尼效应》,这个效应是指一般人对已完成了的,已有结果的事情极易忘怀。而对中断了的,未完成的,未达到目的的事情却记忆犹新。所以当再见一次面后,通过相处或者交流后就会对想象中的雨晴,在自己的心里有了完整的故事,就不在留恋过去,整个事件有了结果,自然《契可尼效应》消失。

了解了我的心理,我反而不期待再见她了。我还是希望她永远留在我美好的回忆中,是的,我也是个俗人。我怕我像威哥见他的初恋那样,我怕我再见到她,她或胖或瘦,或市侩或气质高昂。只要和以前不一样,我相信我会受不了的,或者说我会离得远远的不敢相认。有一天做梦,梦见她穿个睡衣,手里抓着一把瓜子,在菜市场和人砍价。幸好的是我发现她了,她没有发现我。这样的梦我都被吓醒了,在梦里我都接受不了,不要说现实了。我不想祝愿她比我过得好,也不想看到她过得差。就这样吧,坦然接受自己的内心,也许等孩子长大了我也会讲我在上学时有一位好朋友。反正以后我的心里不在默默的想念而不敢提她,顺其自然,坦然面对。

时间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也是唯一的疗伤师。现在已经7月了,学校出现了一件我认为很大的事,但是不意外。当初建立这个学校是三个人,我爸,徐爸,还有一位我不认识的。徐爸只是给我讲,那位只是出了钱第一年就不做了,原因是工作原因调离这个城市了。我爸当时是用其它地方的一块地补给他投资的钱。所以以后这个学校就是2个人经营,经营几年回本后徐爸想让我爸转让做其它,我爸不舍得,就自己一人经营着,但是股东还是2个人的。威哥根本就不可能来学校做事,所以现在说是我一人撑着一点也不为过。我明白老爸走后,这些和我爸打交道的老师和管理人员会发生变化。所以我一直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们的脸色,为了和他们搞好关系,我是几天一小聚,十天半月一大聚。但是这里有个人,不管我怎么做,他始终是不给我面子,同样我爸走后没有给过我好脸色,有我的地方一定没有他,我问过他原因,他也不说。有次我都生气和他说了很难听的话,他只是说:“你不配和我说这些,我在这里只是报答老师(指我爸)的知遇之恩,现在老师不在了,我要亲眼看到这个学校是怎么被你一点点弄倒闭的。”说完很看不起我的表情走了。当时的我真的想和他干一架,我知道我是女的。我都不愿意提他的名字,其实我心里已经默默给他起了个外号“子弹”,一颗哑子弹。只会外表给给感觉能要人命,实际是个瞎子弹,臭子弹,一点屁用都没有。

言归正传,要说说发生什么事了。这个学校正式的老师就只有8个,其余的都是外聘兼职的老师,这天有2个正式老师共同过来找我谈话,大致意思就是暑假过后就不能再来学校教书了。理由是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拒绝不了的理由,特别是最后一句是子弹同意了。他们没有给我任何挽留的说辞,所以我们寥寥数句就结束了谈话。既然你已经无心在这里了,我留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影响的不止我的学生,更多的是学校的名誉。

好在提前打了报告给我,也算好聚好散。特别是临走其中一位老师给我保证说一定会坚持站好最后一班岗时,我笑着说谢谢,心里已经骂上千遍了。还有一个多星期就放假了,学生们可以开心的回家,做暑假工等等做他们喜欢的事,而我呢?在9月到来前我必须找到新的老师代替走的老师,一想到这里就头疼。因为我这里老师资源很缺,原因是给的钱不高,而且位置偏僻。所以正式老师周一到周五是住在学校的,兼职老师也是尽量一天排满课,这样可以少来一次学校。学校的食堂做的饭真不怎么样,但是出去吃又远。好在食堂饭钱便宜,我特别交代,老师们的饭另做,这样老师的怨言才没有那么多。说起食堂我就来气,本来不好吃,给学生打饭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少打,这种事情学生都有怨言了。我说几次,表面答应的好好的,实际还是该怎样就怎样,我又没有能力换人。好在食堂有位“珍珠”很会来事,看到女孩子会少打点,男孩子都会多打。所以学生们都很喜欢他,包括我。

“恭喜你,要走2位老师。我在想想下一个是谁走?”我下楼时,碰到子弹。

“是你让他们走的吧,不用想了,我告诉你下一个是谁,下一个就是你。你现在走吧,我不拦你。”我没好脸色的说道,其实我还真希望他走,因为我觉得是他蛊惑老师们走的。

“我不走,我说了,我要亲眼看你怎么把学校一点一点弄倒闭的。”他傲慢的说完从我身旁走过。我都懒得和他计较了,因为他说几次了。我真想不通,我第一次来学校时,他一口一个师妹叫的多上心。初次见我,他还不好意思,领我熟悉和了解学校的班级和老师,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对我冷言冷语。我仔细想了想,我爸在的时候已经好像对我都没有那么友好了,只是没有现在这么明显和嚣张。不一会,我手机收到短信他发来的,他说他是不会招老师的,暑假他要陪孩子和负责招生。是呀,9月我们又要开始招新的学生了,我默默祈祷多来一些学生吧。因为我接手后才知道我们学校一直亏损,我已经把自己的私房钱贴完了。我都不好意思给家里开口了,有时会耍无赖去威哥那里收一些钱,但是也怕威哥发现。我已经好久没有买衣服了,车子从来没有洗过,都是自己在学校里自己洗车。好久没有下馆子吃过饭了,聚餐是能躲就躲。有时老妈让给孩子带些东西,身上没有钱都是说太忙忘记买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酒吧出事后,我一心一意的想好好的做人,踏踏实实的做事,怎么就这么难?零花钱没有了,现在居然发现会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了,真不知道应该是替自己高兴还是悲哀。

放假后在家的日子真难熬,父母们有自己固定的事做。我真的是全职带孩子了,由于我不会做饭,(简单的也会,主要还是懒。)两个妈妈上班后,都是徐爸照顾我和孩子的吃喝。老爸走后徐爸不同意我叫他的姓,就让我改口叫爸,我也愿意,而徐妈要是和我妈在一起我就叫徐妈,如果不在我想怎么叫都行。因为这样我心里的伤才不会那么的痛。孩子1岁多了,走路颤颤巍巍,爸妈,爷爷奶奶都会叫出来,如果没有这个孩子陪着我们,我们不知道何时能走出痛苦的深渊。说也奇怪,他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第一次见到的人,都说我和很像。这样的话听的多了,我也感觉就是我的儿子,任何人都不能抢走,包括生她的母亲。孩子一岁时我有打过李英的电话,正好就找到她,我们没有说几句话,我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说她已经结婚了,而且怀孕了,希望我们都过得好。其实这也是我希望的,挂了电话,我就把号码删除了。

边带孩子边在报纸上,网站上发布招老师的信息。打我电话的聊聊无几,只要没有招到老师,每在家待一天,对我来说就是煎熬。有时在家实在待不了了,就去威哥的烧烤店喝酒。最近没有见过威哥了,听说他又要搞什么酒店,我也没有心情问,我自己都顾不了自己了。心情难受的想静一静时,我就去老房子,有时在房间里一待就是一天,有时在楼下一个石凳上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我居然也会安静的安静的过这种日子了,以前爱热闹的样子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今天。我给以前上学的同学都发了信息问问有认识的老师介绍吗?回的没几个,也不怪她们,毕业后我都没有怎么联系她们,而且很多都嫁人到外市,有能力的都去大城市发展了。她们听到我现在的处境,不知道又会说多少风凉话,所以我也只是以帮朋友的忙为借口问下她们。对于又和这些人联系上了,不知道是喜是忧,现在上网聊天开口闭口都是利益关系,没有一点人情可言,有时还被迫按时给他们的孩子投票,我好累又不敢有怨言,难道有了家庭都是这样吗?雨晴也是这样的人吗?如果有一天,我们相见,她已为人妇,我已为人母。难道有了联系方式,为了证明认识对方,或者联络感情的方式就是家长里短,相互留言关注吗?这样的话,我宁愿终生不要想见。

离开学还有半个月,这天爸不知道从谁口中得知我现在的情况了。就给以前认识的教育局工作的朋友打了电话询问情况。教育局工作的朋友介绍8月16日和8月22日在龙潭市一高有两场老师的招聘会,这是整个龙潭市周边的学校联合市里小学以上的学校合作共同招聘的。他把我学校的名字报上,让我过去看看。得到这个消息,真的是人生四大幸事之一的久雨逢甘露。

8月16日我早早的穿戴整齐的来到一高签到,一想到有很多的老师应聘,我怕自己看走眼,就带了学校一位我认为品行不错的吕茹老师和我一起过去删选。到了后我们发现是来不少老师,但是没有老师来看我们学校一眼询问一句。最后有些老师的试课,我们过去听了,都不符合我们的要求。我还在想哪里出了问题,或者什么,就听到了吕老师和隔壁的谈话。

“你也是来选老师的是吗?那个学校的。”

“不是,我是下一个的试课老师。”

“我看今天很多老师,怎么登记表上试课的老师就几个?”

“那些都是内定了,我们这些也不会有人要的,走个过场而已。”

“你怎么这么说?你教什么的?”

“我教初中语文的,毕业拿了教师证就结婚和老公去南方了,在南方我也一直在私人学校教书。老公现在回来发展了,孩子也大了。我想在家里再找个教师的工作干。哎,在南方还有教师助理,私人学校要。现在回家发展,才发现老家的经济这么贫乏,用工单位真是穷讲究。哎-------能怎么办?重要的还是没有人呀。”

后面的话就是2个女人之间的拉家常了,的确是很失望的一次招工。回家后我不断的反省,这样的招聘会,我一个中专学校都没有收到通知,都不知道。原来现在才发现自己的学校因为是民办,在教师资源上我们就不占优势,政府扶持的,优待的首先就是公办学校。因为我们是民办,所以聘请的老师也都是合同制,很少会有编制的,如果学校位置偏远工资又不高,你还有什么优势呢?很不幸我的学校真的是一点优势都没有。稍微有些能力的老师挤破头的想往公办学校钻,就是想着有编制,是铁饭碗,我理解他们了。老爸生前的愿望就是把学校做大,让每一个老师都有编制,我明白了这条路真的很难。

缺了这2位老师,说我们的学校开不了课一点也不为过。还有8月22号的一次招聘会,我不报任何希望的。还有最后一条路可以走就是去同等学校找几位兼职,价钱高出很多。当我这个想法告诉那些兼职老师时,都有几人报名了。但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的,现在一直是亏损状态了,不出两个月我就坚持不了了。现在不能管那么多了先救下急,开学后老师我再慢慢找,其实心里都知道了,这是不可能的了。因为能用的老师是不会半路来学校的,除非是犯错被其它学校开除。不管怎样,我咬牙也要坚持下去,我本来想瞒下来不让家里担心,爸已经知道我的情况了,我知道满不下去了就详细的讲了我的计划和打算,爸听后什么也没有说,就拿了2万块钱给我先用着。我说什么也不接,我觉得我亏欠他们太多,最后在爸的坚持下我还是拿了,因为我没有任何选择了,这个时候逞强我都没有任何资本了。我有想过把我的车卖了,但是一想到这是我结婚我爸和徐爸逛好久的车行给我买的当陪嫁。我始终狠不下这个心,我这个宝蓝色的越野车,不管去哪个城市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什么宝马,什么名贵跑车在我心里都不如我的“蓝色妖姬”。我为什么给它取这个名字,因为只有我和雨晴知道原因。毕业后几年我才在网上查到蓝色妖姬花语的意思是:相遇是一种宿命。

“天天,我下班后你来接我去老房子吧,我有东西拿给你。”这天中午我和爸在吃饭就接到我妈的电话。

下班还没有到,我就带孩子去到我妈那里。由于国洋给我2个妈找的这个超市,钱挣得比上班还多,而且自由。2个妈都说一辈子做梦都想做一份自己说话算话的工作,所以就算那时候给她们恢复岗位的工作,2个人一商量就是不去干了。在这里服务的都是有学历,素质高的人。再也不需要看脸色行事,不需要拜高踩低的说话,不需要当两面派,更不需要身在江湖身不由己了。更更也不用听冷言冷语和背后的指指点点。在这里没人知道她们的过去,没人知道她们儿女的不堪,就是知道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也不会有什么不快。哪个人过来买东西都是阿姨长阿姨短的,有些直接叫姐,反正2人干的不亦乐乎,看到她们脸上露出久违的笑脸,我内心也替她们开心。

我开车先送徐妈回家,徐妈就带孩子下车了,说我们有事讲不方便带孩子。我心情有些沉重,感觉徐妈也知道我妈要干啥了,我不敢问,搁在以前我心里有什么,立马就会说出来,现在的我,真的是很胆小很胆小了,很怕再有什么不好的事出来,我怕我承受不住离他们而去。我想到了威哥说的一句话,说现在的日子就是蚯蚓,活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其实现在的我开始羡慕蚯蚓了,蚯蚓断掉2节,3节,4节都还不会死,蚯蚓从来没有见过太阳,所以它就不需要知道温暖是什么?因为从来没有见过体会过温暖是什么?难道就过得不幸福吗?如果我是蚯蚓,我爸也是蚯蚓,身体不好的地方就让它断掉好了,我们一家还是会很幸福快乐的生活在泥土里对不对?

到了老房子,老妈就进书房,在一个书柜的顶层上找东西。不出所料要找的肯定是她出嫁时姥姥给她的那个木头小箱子。因为我出嫁时老妈非要给我,说是传承,我可是打死都不要的。所以老妈知道我的性格就没有强求,因为她怕我扔掉。如果真的给我,扔我是不会扔的,永远放到床底这个是可能的,单不说这个箱子上面刻的是一对鸳鸯,重要的是鸳鸯附近是虫子和草,我真受不了,问过我妈的意思,她说这代表夫妻和谐有饭吃,不会饿着等等一些有道理的谬理,我不敢苟同。

找了好久没有找到想找的东西,嘴里一直念叨说:“好多年没管了是不是丢了。”

“妈,你找什么东西?我帮你找。”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我走过去问道

“我找不到,你更找不到了,你都没有见过。”老妈都不看我,继续的在箱子里,书里扒拉扒拉。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本书里找到了。老妈找到开心的说:“老孔,还是我了解吧。”然后给我看是一份合同和一本建设银行的储蓄本,我边看边听老妈讲。

“这是你20岁那年,你爸用钱买断一个有编制的职位给你,买断后你每个月都有钱领,也不用去上班。”说完老妈拿着我手里的存折告诉我:“记得第一年你爸去查是按照每个月500元发的工资。现在过去九年了,应该涨一些了,你徐爸是不是给你2万元让你弄学校的事。”

“是,徐爸给你说了。”

“老徐怎么会说,主要是我和你徐妈因为生意好,有些货经常卖断还进不来。就想着多进一些存着,你徐妈回家取钱,发现少2万,和你徐爸吵起来了,他才说。”妈这时坐在我的对面,很严肃的看着我。我看她一眼后就一直低头看合同,我什么也看不进心里,只看到最后一页盖的章,龙潭市林业局。

“你有空去把存折换成银行卡吧,这样以后取钱方便些。”老妈说完估计也怕引起我们心中的伤感就站起来打扫起了卫生,其实老爸走后她从来没有来过老房子,我理解她。这时我必须打破沉闷的气氛和伤心的空气。

“老爸这么牛给我买这个职位,他花了多少钱,你知不知道具体干什么的?”我认真的问,我脑中已经闪现出老爸的远见,他是不是知道我有一天会把学校搞垮,就提前给我买了一份工作,要保障我以后的生活。我脑子里又闪现出电视里的一则新闻,新闻内容是一位富豪老爸为智障女儿征婚的消息。我很想问问老爸他当时买这个职位时,我在她心里是什么地位?智障,脑残还是傻子?老妈不理我,

“老爸这么的看不起人吗?认为我以后找不到工作吗?还给我买工作。”老妈不理我,我带点不快问道,更多的是撒娇的再次问道。

“你觉得呢?”老妈这时擦着凳子回答着我的问话。

“我这是不是“吃空饷”,被查出来要没收财产和坐牢的。”我故意的惊讶的问道。

““吃空饷”?“吃空饷”?你给我解释下什么是“吃空饷”?当初那个部门缺钱,就内部出了这个政策,拿钱给孩子在行政机关单位买个位置。就你那傻爸和你傻徐爸中招买了,我问了其它人都没有买,花的钱够你们领到退休。那些钱放在银行,或者投资房产等你们老了都翻几倍,不听我的话,说的好听林业局是行政机关单位,我打听了你们过去就是栽树种树的。”说到这里,我算是投降了,把老妈的伤心一下子勾出来了。或者说伤心已经涌到嘴边正好找机会出来,老妈讲完就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哭起来了。

“孔太太,这是怎么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惹您伤心了。不怪爸爸们,谁叫我和威哥不争气,是我们的不对,他们做的好呀,我虽是女儿身,你也知道我干起活来不比男人差。林业局就是保护树木的单位,好歹是机关单位。我种树砍树,威哥开车运数苗,刨坑。你看我们合作很愉快嘛?”听到这里,我妈噗的一声笑了。

“你还记得咱们房子旁走的那一家人吗?”老妈擦擦鼻子问我。

“记得呀,你们不让我们去他们家玩,他们家的大人也教他们的孩子不能去到别人家玩。小时候我们不知道,长大知道了他们家是在火葬场工作的,所以你们都忌讳。”我不知道老妈为何又问起这些陈年旧事。

“我给你讲什么是“吃空饷”,他们家的孩子,在他们的关系下,毕业就在火葬场买了一个职位,听说是烧尸体的。但是他孩子一天没有上过班,上次见面孩子他妈说,孩子创业下海经商了。火葬场的工作是他们一直请的一个临时工干的,他孩子的工资给临时工一半的钱,都有很多人抢着做。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爸。还有你小学老师栗老师,退休后身体不好,被儿子接到北京一直照顾,其实早就去世几年了。但是不过来办理死亡证明,你栗老师的退休工资他儿子照领。虽然每年会有人打电话过去问栗老师的身体情况,都是他岳父接电话回答的问题。你告诉我这是什么?”老妈现在的表情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奸诈,得意,鄙视,反正那意思就是,小家雀,老子再给你上人生课,你学着点,你太嫩了。

“天哪,居然有这样的事,还发生在我的身边。我以为这些是电视里演的情节呀。”此时我用惊讶的语气,佩服的身体动作,仰慕的眼神看向老妈。意思是告诉她,老家雀,你真棒,你懂得真多,小家雀受教了。老妈领会了我发自内心的崇拜,哼一声说:“我不知道这卡里多少钱,你取出来用吧,以后不要指望我再给你钱。我算是看透了,你就是个讨债鬼。我以后不指望了,我以后挣的钱就留着自己生病了用和给念祖上大学。你再过不下去,你把房子卖了吧,反正你爸留下2套房子,但是你也得留一套给我和孩子住。要是实在过不下去了,学校不要了,去种树去吧。”说完这里,老妈的悲伤再次袭来,这次比刚才厉害,对着我爸的遗像哭着骂道:“老孔,你个狠心的东西,你一声不吭就抛下我。抛下我还给我留个不省心的冤家,你看看你捧在手上的宝贝,现在混成什么了?你说她将来会比你有出息,你就是睁眼说瞎话。她就是被你惯坏的,你从来不说一句不骂一句----------”我不敢再听了,听到妈这样说,我再看向老爸的遗像,我的泪已经止不住的往下流,我还得控制我不能哭出声。我拉起妈妈,我亲吻她的额头,给了我这一辈子认为从来都不会说的软话和保证,孔太太不亏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听完我的软话和保证立即有说有笑的约一些姐妹打麻将,还让我快点开车送过去,我-----------------------我能说我被耍了吗???能吗????

第二天上午10点,我就去建设银行取钱。里面有6万多,我怎么算也算不出工资怎么发的,算了,这不是重要的事。重要的是我有钱了,这些钱可以说是我最后救命的稻草,如果这些钱花完我的学校还没有盈利,我真的是应了子弹的那句说了很多次的话,就是让他亲眼看到我一步一步的把学校搞垮了。最坏的打算就是这笔钱聘请兼职老师来上课,我也只能是坚持一个学期,所以9月开学新生的报道是我最后的希望。虽然现在预估有500名左右会来,但是今天毕业了近200名学生,一正一负算下来,只是勉强支撑,根本不能盈利。据我所知,在政府的支撑下,我市又开两所高职学校,其中一所里面也包含中职文凭。我们唯一的优势是机械,计算机方面强。在我校毕业的学生就业广,不管在本市或者去到广州,深圳,北京,都可以通过技术来生存下去。所以我对我的学校很有信心,也渐渐明白老爸让我读师范的一番苦心。如果你没有家庭背景的情况下,拥有一门技术就是你的铁饭碗,你一直坚持下去学一门技术,请放心,不久的将来它会回报给你幸福的生活。就怕有些人没有文凭,凭蛮力或者投机取巧的去生活,眼前看到的挣得钱不错,如果没有规划,等到年纪大再想找轻松挣钱多的工作,那是不可能的,到那时后悔都没有用的。

拿到钱,我哪里都不想去。我在银行门口待了很久,最后开车去墓园。来到墓园我又不敢进去,因为我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像给老妈一样的说些软话和决心吗?他肯定是不想听这些的,头七过了我再也没有来见他,我不敢见,我怕惹他生气。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但是现在我好想他,好想他,想的我坐在车上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最后我控制不了我自己了,我就开车从后门进去,由于这个墓园再扩建,还好老爷子埋在了一个很安静的有些偏远的地方。说起这个地方,我还得感谢威哥,他知道老孔说过死后要是能埋在土里化作泥土再护花的想法,所以威哥买通火葬场的人员开张证明火葬了,实际老孔按照中国的传统入土为安了。我想不通国家为何要火葬,很不人道,我死后也希望入土为安的。

我停好车后,什么也没有买,就两手空空的走过去。越过杂草和树木时,我赶紧整理下我的衣服和头发,他是很讲究外表的一个人,我不能让他看到我的凌乱,还记得他小时候给我说,不管衣服新旧,只要整洁整齐,不论走到哪里都可以昂首挺胸做人。我告诉自己不要哭,要像以前一样和他谈笑风声,我还告诉自己把最近看书看到的人生哲理和网上看到的笑话讲给他听。我想着想着走着走着看到了他的墓碑,我愣住了,我立即像中电一样我就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我-------我--------我-------,他的墓碑在我的眼前让我想到了我酒吧出事后,被带回家是他站在楼下门口等我的样子,我----------我-----------我,我受不了了,我像发疯了一样跑过去抱着墓碑,用头,用脸蹭着墓碑,此时此刻他绝对不是一块冰冷的墓碑,他就是我的爸爸,最爱我最爱我的爸爸在等着我来看他。我大声的哭,尽情的哭,不需要任何掩饰,不需要任何假装。就像躺在他怀里一样,我说不出一句话,我也没有必要说什么假话好话。我相信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知道。哭的累了,才发现坟头上很多杂草,我用手清理干净后就坐在旁边一直坐着,时不时的往坟上添下土,就像给他穿件衣服一样。感觉要下雨了,我鞠了躬后离开。走时我回头看下墓碑,我的心情好多了,我开心的向他挥挥手。

8月22日很快来到了,虽然我知道没有必要去了。但是我还是得去,因为去了不可能有适合的老师,但是不去我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由于昨晚在拿笔记算账开学后会用到的费用,一直到凌晨才睡去,早上定的7点的闹钟把我叫醒,醒来头疼的厉害,我就又睡了,这一睡就到了9点。虽然一中的招聘也是9点开始,心想我就是晚到会也没事。开了手机我就刷牙洗脸,等到准备好要出门,拿手机看有几个未接电话,是吕老师打过来的,我回了电话才知道,上午应聘的老师都是中学以下的,下午才有中职高职的老师过来试讲课,她建议我下午再过去吧,我同意了,这样我可以多休息下了。在家逛一圈后知道了妈带孩子去超市了,爸也和朋友们玩去了。

今天周日,我昨天就带孩子住在了我的前婆婆公公家。我想躺床上休息下,却发现睡不着了,我就起来打扫下卫生,看到孩子和爸妈换下的衣服我一起放在了洗衣机里洗了。大概11点我就开车去趟学校,因为快开学了,学校很多东西都要准备了,比如食堂人员大概几号过来?新书到了没有?住宿的宿舍要叫阿姨来打扫了等等很多杂活。我在办公室忙会就闻到食堂炒菜的香气飘过来,这时才知道自己连早餐都没吃,我想着正好我过去食堂吃下饭就去一高吧。快进食堂时,就听到子弹和食堂老板的谈话。

“老哥,好久没有吃你炒的菜,还怪想的。”难得听到子弹说些恭维又讨好的话。

“这不是看你来了吗?我怎么也得给你露两手。”

“那多谢了,天雷也在这里,等下你去问问她吃不吃?”

“人家身份尊贵,看不上这些家常便饭-------”后面说什么我就不听了,听到子弹的声音就是蟠桃盛会我也不会过去吃的。我就开车来到老妈的超市拿几个面包和水,随便吃下打个招呼就准备去一高了,幸好孩子午睡了,不然看到我开车又该撵我了。小家伙很喜欢坐车,一开始我不知道,我开车走他气的直哭,我还心疼他舍不得我,最后他爸回来开车带他兜圈后都翻脸不认我了,我才知道这小兔崽子白养了。

来到一高,我先下车在门口登记,然后在进校园和吕老师会合。

“师傅,在这里签名是吧。”我在保安室门口问道。

门口的保安正在埋头吃着饭,看我一眼后都不想理我吃着饭说:“看到别人怎么填,你按照样子写就行了。”

我这里是空白的一页没有任何签名,我就翻上去上一页看下格式我就照着填写了。等等,等等,我的眼睛瞄到几个字,这几个字,这个姓是从我毕业到现在,整整九年了,从来没有再出现到我的生活里,我的视野里。“訾老师”是她吗?是她吗?是她吗?

我仔细看了看时间,签到时间是上午的10点。我看看手机现在是下午1点30分了,她还会在这里吗?其实我不知道的是,在我对着这个姓怀疑时,我的车后面已经过去了两位老师了,其中就有她。其实我想问问师傅对这个訾姓老师有印象吗?知道是男是女吗?看到他吃饭那样像饿死鬼投胎的样子,我感觉问也是白问。这时后面有车按着喇叭也要进入到学校了,我不得不赶紧签好名开车进去,还好我记下了联系方式,等我有空拨打过去问问就知道了。

找到吕老师,我们聊下她上午听课的情况。她说她看了下午几位试课的老师的简介,觉得有一位合适,所以就告诉我试课时间,让我听下,由于她家里有事就先走了。我对她表示感谢后就分开了。吕老师介绍的那位老师试课时间在2点,我看下时间快到了,就立马过去听课,试听时间是45分钟就是一节课的时间,来听课的学校负责人加上我就9位。其实我也不知道他讲的是什么,我只知道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她。我再想万一是她,我该怎么打招呼?万一是她,我该用什么表情?万一是她,她不认识我了怎么办?我想的太多了,试课老师讲完了,大家鼓起了掌,我才从想象中反应过来。我们都和老师互留了联系方式,现在不是定下来的时候,都是第二天给老师电话,如果都有意向合作,这时会让老师来一趟学校再面谈做决定。

我的事情已经办完了,我也不知道这个老师是会有很多学校要,还是没有学校要。我得回去好好看看他的简历再做决定,我看大家都没有走的意思。我心想着,也许下一位就是我们学校需要的老师呢?我准备再听一场物理课再走,由于我坐的位置靠窗附近,这时的太阳已经照到我身上脸上,我心情烦躁头有点浑浑噩噩了,其实我知道我饿了,可能上了年纪了,一饿起来可能低血糖引起的头晕吧。幸好我的衣服上插着眼睛,我就带上了墨镜。

“大家好,我是今天试课的物理老师,我今天给大家讲解一堂并联和串联的电路实验。我讲课时需要一位帮手,现在我请出我的帮手和我一起为大家上课。”这位物理老师讲开场白时,我们是不会听的,因为她进来就给我们一人发了一份简历给我们看,所以她上面开始讲时,我们都在低头看简历。我听到了她说的每一句话但是我还是没有抬头,当我看到前面坐的人在低头交耳说些什么时,我才抬头看向讲台上的两个人。天啊,我差点叫出声音。是她,没有错。我立即双手相握让自己保持安静和冷静。我怎么那么的多愁伤感呢,我的眼眶已经湿润了,我太庆幸我带了墨镜,我更庆幸我坐的位置靠后又不起眼。

我想象过多次见面的情景,见面说什么话,可是现在的我第一感觉就想找个洞钻进去。是的钻进去,我不想见她。准确的说我不想现在的这个样子见她,我现在什么样子?我现在的就是这个样子。由于立秋过去很久了,天气已经渐渐转凉。我此时感觉我的心情烦躁不安,有点手心冒汗,头这时疼的厉害了。我好怕她看向我这里,她会认出我吗?奇怪,我听不进去老师讲的任何事,我此时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脏怦怦直跳。好在我离教室后门很近,我实在是受不了这种不知所措的气氛,更受不了自己发抖的身体,我必须偷偷出去抽一支烟平复一下我的心情。

我快速的抽完烟后就在窗户那里偷偷的望了几眼看她,她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那个老师。她非常认真的听着老师的讲解然后配合的做着实验。她比以前胖些,脸胖了,腰胖了,腿胖了,同样胸大了。我内心居然邪恶的想到她不穿衣服和我洗澡的情形,我立即掐了自己的胳膊说:“你胡想什么,也许她都不记得你是谁了?”。这节课真难熬,我站在外面一直站到下课,腿都酸了。我一直再想,要不要去找她?这时耳边出现了魔鬼和天使的对话:一个说不用了她现在过得很好,不要打扰她了。一个说为甚么不过去,九年再相遇难道不是你一直所想吗?就这样,鬼使神差的,我在后面跟着她,她和那个老师道别后就说要去坐公交回家了。我庆幸一高只有一个公交站,而且走路要10几分钟才到,我赶紧开上车就往公交站的方向等她。

她出来了,我开车慢慢的跟在她的后面,我的喉咙清了几次嗓子,我还是不敢摇下车窗叫她。她穿着一件藏蓝色的西装外套,下身黑裤子,提着一个不大不小棕色的包包,鞋子是一双黑色平底鞋,上面有一只灰色的蝴蝶结,我记得她说过她最讨厌的就是灰色。这时来一阵小雨,树上的树叶落下来,风一刮小雨都还没有来得及给地面淋湿,又是尘土飞扬的画面了。我看到她没有带伞,要做出跑的样子。我赶紧的开到前面,立即停下打开门冲着她喊:“雨过会天晴吗?”她都起步跑了,听到我的大声抬起头看向了我。有点像认识我,又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时我摘下墨镜,我咬着嘴唇微笑的看着她,同时我的双手已经张开做出想拥抱她的样子,她终于记得我了。她激动的跑向我这里,一直啊啊的大叫,然后捂嘴的笑起来。来到我面前她只是拽下我的袖子,然后还是笑,这时雨大了,我说:“上车。”不给她任何机会我拉着她的胳膊绕过车头坐在我的副驾驶,这是我梦想过她坐的位子。上车后她就扭头看着我,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为了避免尴尬我不敢看她了,我就开车走,这时我用余光看到她笨拙的再弄安全带,我估计她也有点紧张,安全带怎么都扣不好,我就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帮助她扣好安全带,当我碰到她的手时,我好想好想紧紧的抓住不松开,我怕吓到她,我也没有准备好,所以我不敢。我扣好后能感觉到自己的脸红和心跳,此时我只能紧盯前方,怕她看见。气氛就安静的呼吸都能感觉到,让我很不舒服,我必须打破这种感觉。

“你是不是忘记我叫什么名字了?见到我到现在都不说一句话。难道?难道你变成哑巴?”我的内心已经激动的不知道和她说什么了,太正经的话我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才是哑巴。”她终于说话了,她的声音还是和学校一样。

“我叫什么名字?你说说,不然的话等下警察查车,会说我拐卖人口的。”我把车停到一边就和她聊起来。

“我就不说,你说我叫什么名字?”她居然反问起我了。

“你不说,我也不说,反正是你上了我的车,等下把你卖了,不要怪我。”我真的不知道要和她说什么?我只能这样的说些毫无营养的话,那又怎样,现在见到了她,而她就坐在我旁边,就是一句话不说,我也觉得满足满意,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我不想让时间流走,我不想让自己的眼睛眨眼,我不想我不想的太多了。只想就这样的静静的看着她,和她在一起。

“我饿了,你不是说卖我吗?先给我吃顿好吃的,可以卖个好价钱。”她调皮的扭头看我笑笑就望向前方不再看我,我感觉她不好意思了,但不是害羞。

“有道理,那訾老师想吃什么呀?”我边说边开始开车。

“你慢慢开,我看到了说停就停。”就这样我默默的开着车,她就负责在路边找饭馆。在一家面馆她说停下来后,就在门口等着我停好车一起进去。我们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她就点了2碗面。

“这里也有小菜,你也点几个吧,就2碗面我们吃的太寒酸了。”我拿起菜单给她看,她看都不看的回我:“够吃了呀,你吃不饱的话想吃什么小菜那我们点一个。”

“这个。”

“好”好字说完,她说去下厕所,顺便加个菜。等她回来我们的面就上来了,因为这会的时间不是吃饭点,所以上菜快。我真的饿了,面一来我就等不及的吃了。吃的时候她给我碗里夹了几块牛肉,我也给她夹时,她拒绝说:“我喜欢这些。”然后用筷子指着从我碗里牛肉弄掉的牛筋。

“这一块牛肉怎么不给我?”我指的是她放到桌子上的一块牛肉,我说完就猜到了可能是给我夹时不小心掉桌子上了。

“这块不好了,这块我用嘴咬过了。”说完她不好意思的笑了,是捂嘴笑了,我也笑了。然后她边吃面,边用2只筷子学刀叉那样让牛肉肉和筋分离,肉都给我,筋都给她,就像学校那样。想到学校时我鼻子一酸,泪差点掉出来,还好我碗里放很多辣椒,我借口说辣到眼睛里了赶紧跑到厕所,在厕所我终于可以完整的让泪流出来了,边流泪边笑心里说九年没见,她还记得挑食的我,其实我想告诉她凭我现在的日子已经没有资格和资本让我挑食了。洗下脸我看向憔悴的自己,我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让她看起来我很好。我顺便过去服务台结下账,问了价钱一共54元,但是我心里一沉我感觉我带的钱不够,正在想着怎么办,这会求助谁时,服务员来句已经结完账了。我的心一下子轻松万分,我看向雨晴正在埋头吃着面,我立即调整好自己过去。

“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我恭维到,她听后对我一笑没有说话。让我感觉这一笑有很多种解释,不管哪种解释肯定的是我说的不是答案,不是她想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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