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水仙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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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危险可以划分等级,那么今日卢卡那透着冰冷刺骨寒意的危险比金苹果公馆那奢靡到抛下世俗道德的危险,更加恐怖。

卢卡对此毫不知情,他径直下到二楼,带着哈兰穿过那些血腥的赌局,然后来到尽头的门前,早有黑衣面具男守在那处,见卢卡他们来了,态度如常的递出两个半脸面具,交代他们一定戴上后,就打开了厚重的石门。

和一楼下到二楼的台阶不一样,这里光线幽暗,豆大一点的烛火勉强照亮这个阴暗的走道。走道没有绘着花卉点缀着宝石,就是一条极其普通的石台阶,蜿蜒而下,卢卡目光幽幽盯着尽头处无法照亮的黑暗,没有犹豫的抬步往下。

哈兰跟在他身后,旺财躲在卢卡衣袋里,一路无话只能听到稳重有力的脚步声回音在幽暗的步道里撞来撞去。下了可能有十分钟左右,卢卡能明显感觉到娜娜离她已经很近了,力量也在不断回归,他站在那扇门前,门上没有门环,推不开,看来只能从内部打开。

他咚咚咚的砸了三下门,全无一点虚伪的客气,就差把“我今天就要把你们一网打尽”写在脸上了。

哈兰扶额,真想劝卢卡冷静一点,转念想到了还被不知道怎关在哪里的娜娜,又忽然有些明白卢卡的感受了。刚知道未婚妻失踪的时候他也是暴躁不安的,只是随着时间久了,他接受了很多事情是就算努力也很难有结果的事实,也越加冷静沉着。

他注视着眼前的满堂华彩夺目,三楼的华丽程度犹比一楼更盛。处处都是黄金雕砌,搭配碧玺,钻石,虎眼石巧妙地镶嵌在各处角落,再昂贵的宝石也只是这个空间里不起眼的点缀罢了。

“这个风格……?”哈兰迟疑的思考着形容词。

卢卡接过话头,帮他肯定了猜想:“教堂。”

对,整个空间完全参照仿制了教堂,彩玻烧成百合和鸢尾花的样子,地下是没有阳光照进来的,所以每扇彩窗后面放了几只小蜡烛,人工的提供了彩玻的氛围。座椅也是一排排长椅,就跟教堂一模一样,甚至旁边还有两个金丝楠木做的祷告厢。只是没有十字架,一张楠木小台子上放了一束新鲜的红玫瑰,娇艳异常。

穹顶上绘制的不是圣经,而是全裸的阿芙洛狄忒站在硕大的嘴形贝壳上从晦暗的海中升起,她犹如琥珀般梦幻的双眼,安静凝视前方,红色的长发像瀑布似地散落在她的背后,随风飘拂,却掩盖不住她那性感的形体,她有着十全十美的身材和脸蛋,以及世人都想拥有的永葆青春,偏偏她仿佛全然不明白这些妙处,露出了天真稚嫩的困顿。

整张维纳斯的诞生铺满巨大的穹顶,卢卡定定地注视了那张稚气哀愁的面庞,不老不死,青春永驻,又漂亮得没有道理。

某些意义上,爱与美的神也和魅魔没什么区别。

他想,只是这话他没有说出口,不然肯定会被当成神经病吧。

他们找了一张最靠后的长椅坐下,人人都向往前挤,唯独他们孤零零的坐在最后,格格不入的。但他们两人脸上没有半点局促,毕竟在陌生的环境下,坐在最前面就等于把后背交给身后所有看不到的妖魔鬼怪们。

卢卡哈兰两人显眼,但来这里的人都不会特别分心看两个大男人,所有人都坐在前面几排,伸着脖子翘首以盼今晚的拍品。

当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想把钱留给最后的魅魔,那可是魅魔!谁人家里有一只,那可就真的有面子。这东西本就不常见,加上这几年发现自己可能反而成为人类的猎物时就更加小心了,要捉到这样一只狡猾的生物可不容易。

哪怕只是三年的使用权,也值得权贵们一掷千金了。

拥有着强于常人五感的卢卡此刻听着那些头发都没有几根,胡子也都是半百,胖得能占三个位置的男人们用极近下流的语气讨论最后的拍品,脸上的表情沉得吓人。哈兰在身边坐着只觉得这样是不是太暴露身份了,又或者太明显了,只能撞了一下他的肩膀,让他杀气不要这样恐怖。

就在卢卡抿了一下唇,稍微收敛的时候,身旁坐下来一个人,身上喷着浓烈的香水,原本是清冷优雅的鸢尾花香,浓得把卢卡呛得鼻尖发痒,他用余光扫了一眼身边人。

一下就认出,这是他们在一楼时,和娜娜跳了第二支舞的男人!

男人很年轻,可能二十出头,可能还没有满二十岁,肤色白皙,面容秀美精致,金发长发慵懒在脑后用绿色丝带松垮垮地绑起,他拥有一双罕见的灰色眼睛,淡淡的蓝灰色,瞳孔最外处是一条仿佛所有颜色都沉淀下来的暗蓝色,为他的瞳仁勾了细细的一条边。

他坐在卢卡身边,优雅的翘起二郎腿,随手把手掌摆放在身侧,卢卡注意到那手掌通体白色,不知道是什么木料制作,但是最顶端的手柄处雕了个什么东西,因着被男人一直握着,所以辨不清楚。

这男人十分可疑,卢卡判断。

而男人则完全感受不到卢卡探究的目光似的,笑盈盈的测过脑袋,他的脸很飘亮,漂亮得像个女人,也漂亮得超乎性别。

“晚上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水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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