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零落繁华江山暮（1 / 2）

月黑风高。

年迈的楚苍林拉住缰绳，坐下的黑翼天马长嘶一声，停在了高高的城楼之前。这是他镇守边疆第八年归来，按理说，不论多晚，圣魂殿都会在城门之前列阵等候，为老将接风洗尘，等下次日出之时，他就能过上安逸的退休生活了。

城门之上，一块暗色的石牌之上刻有两个字：雨城。可城门却紧闭着，楼上战士把守着城门，丝毫没有开门的意思。想象中的圣魂殿众人却毫无踪影，就像没人知道他将在今天归来。

“什么人！”城楼上，有人高声问道。

“圣魂殿，楚苍林！”

楚苍林疑惑不已，可他还是照样回答，并举起一块方形徽章。徽章呈黑紫色，中心是一个发光的六芒星。

齿轮转动的声音响起，厚重的大门在“咔咔”声中，缓缓打开。

楚苍林不明所以，策马而入。这会是老战友们给他准备的一个惊喜吗？楚苍林笑了笑，那群老家伙还真是童心未泯。不过转念一想，没有点娱乐，人们在这阴暗的战场上真的会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城中不见人影。正当楚苍林疑惑之时，身后的大门狠狠落下，激起一片尘土。

“怎……”楚苍林一惊。

“月落送归客，城中事已非。”

一声低语传来。皇甫天卫骑着一匹赤霄鬼马，从阴影中缓缓踱出。

“皇甫天卫？”楚苍林不解，“赫连古方那老家伙呢？”

“赫连古方已死，现在，我是尊主。”

刹那间，无数身披铁甲的士兵从各处涌出，将楚苍林团团围住。

“人总要为自己的无能付出代价。楚前辈，非常抱歉。我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拯救王族于水深火热之中。”

楚苍林不敢相信。自己从边疆归来，圣魂殿竟不复存在。万军之战没有摧毁它，天煞也没有摧毁它，而如今……却被皇甫天卫给毁掉了。他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皇甫天卫，堂堂圣魂殿尊者之一，竟然会率领叛军攻破圣魂殿！

“血红之光已经出现，神终将会降临，谁也逃不掉。”皇甫天卫轻轻叹了口气，“罪恶已经遍布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您常年镇守边疆，可您知道，战士们守护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国度？”

皇甫天卫越说越激动：“人们的贪婪永无止境，我原以为这是可以改变的，直达那天我真的找到了那卷古籍！”

古籍？楚苍林被说得有些迷糊了。可皇甫天卫依旧自顾自地吼道：“一切的历史都是假的，人们一直在隐瞒，隐瞒那个罪恶的事实！”

“楚前辈，加入我们，或者……。”

“当年赫连古方是多么地信任你啊。”楚苍林摆了摆手，打断了皇甫天卫的话。“你……”

话还未说完，突然之间只见电闪雷鸣。阴云遮天。

二人不由得抬头看看阴暗的苍天，一丝血红色的裂缝悬挂在阴霾之上，一丝血红色的光，映红着一小片天空。

楚苍林不知该说什么。皇甫天卫所说是事实，可谁都无能为力。血红之光的确出现了。

血红之光，是被记载在史书上的，令无数人为之恐惧的东西。相传，当年血红之光出现，邪神降世，踏平万州。各种族都放下了昔日的恩怨，携手共对外敌。那一战，甚至改变了历史的进程，将几十个发展出文明的一些大陆，硬生生打回了原始时期，据说当时只有九大种族勉强存活了下来，而王族，便是其中之一。从此往后的千年间，各大种族各不干涉，直到百年前的万军之战。而那邪神，最终也不知所踪，至今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来自哪里，又去往了何处。而血红之光，也被人们视为灾难的象征。时隔几千年，它又出现了。

“我曾走过大江南北，看过世间的罪恶与荒芜。人们杀死了神，却仍未得到满足。人们一直想要更多。”皇甫天卫打断了楚苍林的思绪，那焦灼的目光显得骇人可怕。“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私心而活着。战争，杀戮，人们挥舞着沾满鲜血的双手，赞颂着自己高洁的灵魂。是时候打开命运之轮了，他没有做到的事，我来完成。”

“他？你是说……天煞？”楚苍林有些不敢相信。

“别说那个名字！”皇甫天卫怒吼，“他不是天煞，他是我哥哥，皇甫均！”

寒风吹过荒原，悲鸣着，似乎在痛苦地诉说着无人问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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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浪滔天，

长风吹尽江山，

……”

狂风之间，李叔手持利刃，站在甲板之上，忘情地放声唱起战歌。船员们也都纷纷站起身，合唱起这激昂，雄壮的战歌。这是大战之前对命运发出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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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浪滔天，长风吹尽江山，风起云涌间，又征战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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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黑影顺着城墙，爬到了城楼之上。在风沙之间，悄悄地拔出了手中的利刃。

他一跃而起，双刀在空中划出两道青色的刃弧。他旋转起来，刀刃与长矛碰撞，发出绚丽的火星。

“楚前辈！”来着高呼道。

众人抬头看去，有一人面无表情地站在众人之上，一身黑色长袍，手中两把弯刀闪着青光。

楚苍林抬头望去，凭借一身装扮便认出了此人。蓑衣草帽，青色战衣，双手中各持一把弯刀。江湖人称青面螳螂，圣魂殿尊者，刃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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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中的向往，我们有利剑与长矛。战鼓再次被擂响，战歌也唱得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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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苍林见状，仿佛抓住了一线生机。事到如今，只能殊死一搏了，他策马冲入乱军之中，长枪掠过，带出一道道飞溅的血丝。皇甫天卫怒吼着挥起利刃，冲上前去。强大的气浪所波及之处，烟尘被激起数尺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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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如烈火，燃起一片苍茫。万军之间唯有你我，大海上我们随风漂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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