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举世皆敌(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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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像是站在典台上的三人。

石鲸云一只手轻轻摩挲着腰畔的剑柄,笑道:“气魄不小。”

苟虹点点头,道:“去了一趟杀生坟,就连软绵的性情也有改变,虽然我不认为秦剑教剑如何,但在这方面,比我要好一点。”

“一点?”崔姓年轻人神色玩味道。

苟虹神色平静,立刻更改说道:“是很多。”

崔姓年轻人撇撇嘴,很是无趣地抬起头,看向上空的两人。

其实他不太在意厉臣的失败,说不得失败那么一次两次,对厉臣而言,还是一桩裨益不小的好事,因为太多的理所当然,在更理所当然的事实面前,会从一个极端,走向另外一个极端,这种练剑法子,过于剑走偏锋,容易诞生比寻常心魔更为难缠的剑魔出来。

当然的,若真的失败了,厉臣于情于理也应该吃自己一剑。

自己教训晚辈,那两个老不死不出面,又有谁能够阻拦?石鲸云?苟虹?除非这两个家伙想一块躺在床上个把月,把握不住力道?这种理所当然的事,用得着多说一遍?

厉臣身形拧转,险而又险地避开了一拳,轻轻抓住其手腕,转过身,来了个背摔,被抓着的涂凤,如被投出去的铁锤,狠狠砸在典台上,尘烟滚滚,显露出一个大坑。

突兀一声爆鸣,碎石溅射,涂凤缓步从大坑底部走出。

厉臣落地,瞬间消失在原地。

涂凤转过身去,一拳直直递出,气势磅礴,犹如大渎激流。

厉臣轻飘飘地接住了涂凤这份量极重的一拳,砰的一声,不动如山,他咧嘴一笑,另外一只手不知何时按在了其胸膛之上,微微发力,血气汇聚,缓缓推出,动作简洁明了,就像是游子远游归乡,来到门前推门而出。

不知惊雷何处起,吓得四方有人鸣。

涂凤倒在地上,大口咳血,扭曲的面容隐约还能看到一丝平静。

“都是本事,你不错,但我还是那句话,以后不要让我听到你自称炼体武人。”

厉臣只感觉身躯每处都疼得厉害,龇牙咧嘴说道:“这个没问题,你我约个时间出来见一面,再比比,什么时候不靠这些赢了,你就不要再对我指手画脚了,还有答应我一个要求怎么样?我想这应该不过分吧?”

涂凤点点头,艰难起身,也不用厉臣去搀扶,独自一人走下台去。

妖神十三转的运行,即使是厉臣气神圆满的状态下,也深感负荷颇重,更不用说是在强弩之末的情况,略微运转,都让他苦不堪言,险些没把涂凤揍趴下,自个儿就歇菜了。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还有谁来?”

谁都看出现在的厉臣已经是强弩之末,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每一个人敢上去,因为与涂凤的厮杀结束不久,残留在他身上的杀意太过强烈,以至于那些天骄都沉默了。

一丝丝肉眼可见的灵气顺着某种轨迹,被拉扯到厉臣的身畔,最后被吸收进身体,飞速修补的身上的那些伤势,不一会,看着模样凄惨的厉臣,又变得生龙活虎,不谈伤好,也好了个七七八八,他轻轻一握拳,感受着那份力量在身上流淌的感觉,他咧嘴一笑。

厉臣回过头,开口问道:“没得打下去怎么说?可以宣布了没?”

石鲸云说道:“不急。”

不急就是还会有人继续挑战他。

也就是说,他至少还能在打一场打得酣畅淋漓的。

想到这里厉臣便眼神炙热地看向台下。

“这么多年不见了,你还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淡淡的声音响起来。

厉臣一怔,脸上浮现的笑容僵住了,然后很快又恢复正常,他缓缓扭过头,寻声望去,不出所料地看到了一位不知何时站在台上,笑吟吟望着自己的红裙女子,说道:“我想过很多种你我相遇的场景,包括这种在内,但我没想到,你讲的话,还是像以前无趣。”

红裙女子笑道:“怎么不跑了?窝在这地方久了,就觉得自己又行了。”

“好男不跟女斗,之前掂量你是女的,下面没带把,这次你要是再跟我咋咋呼呼,就别怪我不客气,把你揍一顿了。”厉臣脸皮抽搐,双手笼袖,直勾勾地盯着红裙女子。

石鲸云忽然想起了某件事,嘴角微翘。

韩雪娅下意识望向轩辕胜雪。

轩辕胜雪死死盯着不远处的那对男女,头也不回说道:“别问我,我也想知道。”

他们都不知道这对男女的关系。

他们甚至都不清楚这两人是如何认识的。

红裙女子扭过头看了眼四周,漫不经心说道:“跟我回去?”

厉臣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努努嘴,示意身后的人,讥讽道:“有本事你再说一遍试试?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你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你也敢说出这种话来?真当皇族赵氏能够彻底支配山上仙家了?”

红裙女子笑道:“好夫君有了能耐,就忘了在家的丑妻子?这种事也要我大声讲出来?”

“红鹤。”厉臣忽然拔高声线,厉色道:“当年你因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追杀我四百余里,若不是运气好,现在我早已经死了,现在说出这种浑话,你真的是不是想死?”

“你敢要她死,我便要你去死,不要以为仗着一个空有其表的头衔就能耀武扬威了。”

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了。

不知何时,一位青年站在了台上,神色平静,双手笼袖地看着厉臣。

厉臣望着他。

他望着厉臣。

厉臣问道:“你他娘是不是想死?”

青年淡淡道:“你在问你自己?”

“有意思,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她什么关系,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今天你要是不死,我厉臣随你姓。”厉臣狞笑一声,抬手横移,凭空虚握,不远处,插在台上的剑胚瞬间消失不见,手掌徒然紧握,略微抖搂一下,剑雨淅淅沥沥落下,冰冷的寒意悄然弥漫在典台上。

厉臣发誓,他从未如此强烈地想要杀某个人。

就算是唐七裳和甘付贴斯尔的那时候,也不及现在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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