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 布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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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早先苏沛任司空,录尚书事,尚有实权,眼下已经沦为太傅这一虚职,虽然位列三公,但由于太傅一职的作用和太后近些日子来铲除异己的举动,导致太傅苏沛在朝中的影响日益下降。

“只要太傅一日不罢休,你我就还有机会。”安阳起道。

说实在的,安阳起这个想法与常人不同,就连项玉也未曾想到过这种方法,因为在项玉看来,以太傅的科举新政谋求在朝中安插自己的人手,实在是异想天开、天方夜谭。

“但是老爷...这...”项玉刚一开口,安阳起便抬了抬手,示意项玉先不要急着发表意见。

“我知道夫人要说什么,虽然眼下没有机会,但我们可以创造机会。”安阳起道。

“创造机会?”项玉不解,她绞尽脑汁也不知安阳起所谓的创造机会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我眼下如履薄冰,但太后未尝不是如此?难道太后身边的那些人,那些手握大权的朝臣们,就对她太后刘氏忠心不二吗?我看未必。”安阳起道。

虽然安阳起这话说的没有问题,但严长青却不知这与安阳起所说的创造机会有什么关系,但项玉似乎是明白了安阳起的意思,在一旁蹙眉点头。

“只要有人图谋不轨,威胁到了太后,那太后自然就会发现九品官人法的弊端,由此便有可能采纳太傅的科举新政,从而为我们创造条件。”安阳起解释道。

“那...大人的意思是...”严长青也是个聪明人,安阳起说到了这个份上,严长青也大致猜到了安阳起之后的意图。

安阳起看了眼严长青,点了点头道:“嗯,我现在明面上已经是太后的人了,既然如此,自然要与太后麾下的命官要臣互通有无,之后,我不光要见京兆尹黎煊,我还要见别人,我还要见他御史大夫鲍信,这些人,这乱世,总有一两个心怀鬼胎之人吧?”

安阳起所提到的两个方法可以并举,他们可以在拉拢中立大臣的同时,摸清太后一派大臣的底细。

“好了,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事后派些信得过的鳞爪卫去我府上。”安阳起起身,有了离去的意思,临行前说道。

“大人要鳞爪卫做什么?”严长青不解,又有些警惕地盯着安阳起,生怕他脑子一热要用鳞爪卫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

安阳起摇着头,看上去有些失望道:“今日我来鳞爪监,太后恐怕已经知道,而我昨夜遇刺之事,太后估计也已经悉知,所以我今日来鳞爪监,不是与你商议别的事情的,就是来商议京中行刺大臣一事的,所以我命你派鳞爪卫保护我,明白了吗?”

项玉惊讶地盯着安阳起,她不是惊讶别的,正是惊讶于安阳起的变化,安阳起什么时候这么精明了?

“哦...大人想得周到,我这就去办。”严长青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便起身朝着门外走去了。

实际上安阳起方才说的不是假话,自昨日之事以后,安阳起便有所忌惮,依照那些刺客的行径,想必昨夜的那一次行刺,并不会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行动,只怕日后还会有歹人行刺安阳起,安阳起不过是担心家眷,所以便要派人保护他们。当然掩人耳目也是一个原因。

在鳞爪监时,安阳起等人只是讨论了一些勉强称得上是布局的内容,但是要想彻底推翻一个王朝,并不只是坐在鳞爪监里说说那么简单。

安阳府中,安阳起独自坐在案前,桌面上摆着一张白绢,此刻的安阳起已经研好了墨,在那白绢上写写画画。

白绢上写着各式各样的名字,几个熟人的名字已然在列,黎煊,鲍信,季豫,管术,还有等等一些其他各大臣的名字。

“六部尚书...姑且算是闲职吧?”安阳起写在绢上的,还有六部尚书的名字。

安阳起写下这六部尚书的名字,回想起了早先自己官复原职时太后易官改制时的那一幕,当日,行军司马千羽并未到场,但那易官改制的圣旨上却有着千羽的名字。

当日,太后是命千羽任兵部尚书,从而借此来剥夺他的兵权,要知道,千羽带兵驰援乾州,手中还有着五万大军的兵权,虽说如今千羽重新隐居江湖,自愿放弃手中的兵权,太后也得以心安,但安阳起却看到了太后的手段。

太后借助兵部尚书一职来剥夺千羽的兵权,这说明什么呢?说明这兵部尚书在太后的眼里不过是一个闲职,兵部尚书尚且如此,其他五部的尚书呢?

这六部尚书且不论其作用,或有实权,但受制于其他大臣诸如黎煊等人,这也是太后不太关注这六部的原因。

这里六部到底受制于谁呢?其实安阳起自己也有所猜测,尚书令管术掌尚书事,而御史大夫亦掌尚书事,太后将鲍信从御史中丞擢升为御史大夫,恐怕为的就是逐步削减尚书令管术的权力,然后将大权逐步转移到鲍信的身上,由此也不难推测这六部尚书很可能是受制于当前的御史大夫鲍信了。

不过管术眼下还尚可算是中立大臣,似乎没有倒向任何一方的意思,也就是说太后目前还在观望要不要将尚书令管术的权力削减,但安阳起不需要观望,他便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先下手为强,先去探探六部尚书的底细。

或许能从六部下手,这是安阳起心中的一个想法,如果六部受制于鲍信,况且这其中又有忠义之士,安阳起便能有机可乘,将这六部尚书中的几人变为自己的人手,这样一来鲍信的权力或许能被架空。当然如果六部还尚未被鲍信控制,拿下六部也算是一个不错的进展了。

但这一切现在都还只是安阳起的猜测与臆想,倘若这六部都已经倒向太后,那自己这个猜测也便不成立了,而先前的一切布局也便要推翻而重新构想了。

“哎...还是先一一走访那些大臣吧...”安阳起将笔墨收起,拿出不远处立柜上的琉璃瓶,将里面的涤液洒在白绢上,不久后,白绢上的墨迹便逐渐散去,又变为了洁白无物的白绢。

安阳起并非暗访,而是明访,就要正大光明地备马备车,但奈何府中清贫,只能准备些寻常物件作为见面赠礼,这让原本就不富裕的安阳府更是雪上加霜。

“老爷可想好了,要去见谁?”马车中,安阳起身边的项玉问道。

“当然是去见故交了。”安阳起笑了笑。

说罢,安阳起又向着车前的长森吩咐道:“长森,去京兆府。”

“好。”长森的应答声从车前传来,紧接着就是他挥动缰绳的声音了。

就这样,一辆马车在大道上缓缓行驶,朝着京兆府的方向驶去。

后宫之中,眼下正值晌午,太后倒也是闲情雅致地在游园。

“娘娘,安阳大人又出门了。”常给太后报信的那名内官又走了上来,对着太后说道。

“又出门了?去哪了?”太后站住了脚跟,疑惑地看了看那内官。

“回娘娘,安阳大人似乎朝着京兆府方向去了。”内官道。

“京兆府?他去京兆府做什么?”太后闻言更是疑惑了,站在那里寻思半天,却如何也不知安阳起此番造访京兆府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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