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心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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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想到这里,又不由自主地从怀中取出一封发黄的信。

这封信是沈浪醒来以后就发现被塞在自己怀里的,信封内正是家传心法火麟诀和盖日剑法。

他虽然不知道这是谁塞进他怀里的,但这无异于是天赐良机,他坚信有了这两本秘笈以自己的天资想要超越程风根本不是问题。

但盖日剑法并不太适宜小孩习练,勉强为之只会走火入魔,故沈浪迄今仍未开始练剑,皆因一旦试验,无论如何亦是百害而无一利。

来到天绝盟的这三个月里,他无时无刻不想再回一趟凌云山,亲自祭拜亡父。

这又何尝不是程风日夕想做的事?

可惜无论他如何向霸苍穹请求,霸苍穹还是一口拒绝,除非……

程风答充助他去打铁桶江山!

这个条件实令程风感到异常为难,此事终于一拖再拖,两个孩子自加入天绝盟后便从未获准踏出天绝盟半步,俨如囚犯一般。

沈浪盛了一碗稀粥,轻轻呷了一口,只觉十分满足。

因为今晚这锅粥不单热气腾腾,且还比平素所煮的粥多添了少许肉碎。

这些肉碎是沈浪偷偷从厨房的厨余之中偷拿出来的,天绝盟实力雄厚,能养活上千号人,自然会不会去在意这点细枝末节。

他又不禁打了个冷颤,想起了那个对谁都是面如冰霜的向归云,不下数十次,每当沈浪碰上向归云时,向归云总是木无表情,也没有看沈浪一眼,直行直过,沈浪的小心灵总受到很深的伤害……

嘿!他不望我,也许在他眼中,我根本就不存在,也许他在看轻我……

其实向归云又何尝认真地注意天下会其他人了?

只是由于沈浪心内那股自然而生的自卑感,便心想向归云在看轻他沦为贱役。

正因如此,尽管目前自身处境堪怜,沈浪还是坚决留于天绝盟,一来因为无家可归,二来,固然是为了等待吐气扬眉的一天,届时他必会给所有看轻他的人还以颜色,包括程风。

然而想来想去,毕竟仍属痴想,他年纪实在太少。

粥已渐冷,沈浪连忙再添了一碗稀粥,“骨碌骨碌”地往嘴里灌,企图争取粥水的最后余温;可惜这碗粥并未为他带来丝毫温饱的感觉,他随即又想再添一碗,才发觉锅已见底。

啊,沈浪沈浪,你人这么小,胃却这样大,真不争气呢!

如今还仅是一夜之始,却已不得温饱,简直不敢想象如何可以熬过此漫漫寒夜。

沈浪又冷得抓着乾草,瑟缩于炕上一角,小小无依的生命,正自不知所措,倏地,小庐的门给吹开了。

吹进来的当然是风,可是却并非凛冽北风,而是另一股温和的风,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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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的嘴巴张得很大,大得可以一口吞掉一个馒头。

他很惊讶,非只因为程风乍现,而是为程风背上掮着的那个粗布袋子。

这个特大的袋子,内是像是藏着很多东西。

“你来做什么?”沈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但他的牙冠都在“咯咯”打颤。

程风见他如此窘迫也并未嘲笑他,而他也不是三更半夜跑来看沈浪笑话的。

只见他将手中的棉被丢在炕上,又将背上的布袋放在了床边的小几上。

“这些棉袄和被褥你拿去用罢,布袋里有吃的,记得不要吃得太快。”程风交待完转身便走。

沈浪不顾寒冷追出屋子,却发现小庐四周空荡荡的,放眼望去根本不见半个人影。

莫非是见鬼了?

但留在屋子里的东西又确确实实告诉沈浪,程风方才真的来过,他为何要帮自己?

沈浪神情凝重地走回屋里,将床褥铺平在炕上和衣一躺,“程风,我真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你了。”

这一夜虽令人难眠,沈浪最后还是睡着了。

假如,来生又复如此痛苦的话,那将如何是好?

前路实在过于漫长,难道真的终生皆要敬茶喂马,坐以待毙?

不!最重要的还是必须掌握明天!

谁甘于在这浩瀚人海中就此湮灭?

幸好还有明天。

这一切也同样被向归云看在眼里,他太明白程风的心思了。

程风会如此做皆因他感到太孤独了,他认识的人除了沈浪以外都死了,他也和沈浪一样都失去了父亲,无论如何,他俩也总算是共过患难,有此举动实在太正常不过。

可向归云自己呢?

仇恨使得本就沉默寡言的他变得更加孤僻,他将自己的“心”用仇恨的锁链困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里。

这份仇恨一日不消,他的“心”也将永无自由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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