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人间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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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距三人不远的一间破旧石屋突然飞出一条人影,只见一个年约三十的妇人哭哭滴滴的倒在地上,一个魁梧的粗汉从屋内追出,骂道:“呸!臭婆娘,老子仅是到小黄家操几手罢了,你却整天噜噜嗦嗦,烦个不休,待老子好好整治你!”

原来又是柴米夫妻的故事,但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毒打一个女流,试问谁能坐视?

不过这粗汉身高竟愈七尺,拳如碗大,一般村民也只好装作视而不见。

眼见众人恍如瞎子,坚决不锄强扶弱,程风不由分说抢上前,扶起那妇人问:“这位大嫂可有受伤?”

妇人哭着点头,此时那粗汉见妻子有人相帮,心头更怒,呲目吆喝:“嘿,小子年纪轻轻,却胆敢管我老李的事,是活得不耐烦啦!”

此时沈浪也跑上前,插嘴道:“你老大一个堂堂男子居然毒打一个毫无反抗的女流,不害羞吗?哼!我年纪比他更轻,我也要来管上一把!”

那个粗汉听罢更是怒不可遏,发狂般挥舞重拳,便向两个孩子轰去,喝道:“好!就让老子先教训你两个小鬼再整治她!”

拳如雷下,给这粗汉轰中一拳也不是好受的。

然而他这一拳并没轰下,因为已有一个人抓着他的手。

老李大骇回头,但见来者竟是个黑衣少年,急忙喝道:“小子快放手,否则老子宰了你!”

到了此刻他还虚张声势,冥顽不醒,向归云一声不作,轻轻一掌挥出,便把他整个庞大的身躯挥出老远,翻滚十数周方止。

那个老李的妻子惊见老李被打,瞿然尖叫道:“哎!你这个小子怎么打人?来人啊!这小子无故伤人啊!”

真是黑白不分,是非颠倒,救人者遭被救者人诬之以罪,天理何在?程风忙解释道:“这位大嫂,我师兄只为帮你……”

话犹未完,那妇人已瞪着眼,凶巴巴的骂道:“我呸!谁要他相帮?若老李给他打死,以后谁来养我?”

接着赶去察看老李,发现他嘴角流出些微血丝又故意尖着嗓子叫道:“来人啊!杀了人呀!来人啊!”

这种不知好歹、恩将仇报的事,向归云已屡见不鲜,他木无反应地转身欲去。

可是那妇人仍在泼辣地大呼小叫,村民们遂好奇地驻足围观,于是便有不少人在窃窃私语:“啊,这家伙怎么如此横蛮无理,还胡乱伤人呢!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呀!适才我瞧了他的眼睛一眼,差点连尿也给撒了出来,真可怕!”

“依我看,这种目露凶光的人必定嗜杀成性,或许他真的杀了许多人!”

“那……怎么办?给这种人走进我们的村子,一定永无宁日!”

“我们快去看皇榜,看看最近有否这样的一个重犯!”

“不用看了!我们还是快快合力把他赶出我们的村子吧!”

众说纷纭,七嘴八舌,世人许多时候就是如此盲目、无知、野蛮、恩怨不分,顷刻群情汹涌,纷纷捡起地上的石子便朝向归云扔去。

程风连忙嚷道:“云师兄,快避!”

可是向归云恍如未闻,并没有避开意思。

他忽然回首一望。

目光只是狠狠地向众村民手中的石子一扫,一干人的手登时顿止,不敢妄动。

霎时之间,还以为这条小村倏地多了许多石像。

想不到最后竟以这种方法来平息干戈。

当中可有半点逼不得已?

“云师兄……”程风呆呆的看着向归云,他遽然发觉,就在向归云扫视众人之际,他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无法言喻的悲凉。

一种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悲凉。

然而这丝感觉很快便一闪而逝,他猝然转身,无视所有村民继续前进。

明知不应多管闲事,明知世人不会原谅别人,只会原谅自己……

向归云啊!你为何还多管闲事?是否,只为了心中仍未泯灭的一点良知?

他一天比一天聪明,也一天比一天更看透人性,真是悲哀……

那个妇人还凶悍地喊着捉人,程风终于也明白那个老李为何会把她痛打一顿了。

饶是沈浪对向归云并无好感,此际亦看不过眼,他信手捡起一个果摊前的橘子,使用全劲一扔,便把它拥进那妇人正嘶叫着的血盆大口中……

把她的臭嘴塞个满满!

程风与沈浪因要先在村内找工人为两位先父雕刻墓碑,故并不能及时赶往凌云山,只好投宿一晚。

但栈内客厢早已供不应求,三人惟有挤在一间小房内。

房内仅有一张细小的床,勉强可容两个小孩同睡,向归云一言不发便背向程风二人睡到地上,明显表示他不会睡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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