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身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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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白筠和萧暮雨现在似乎变成了心态和神色的博弈，两人好像谁先慌了神，谁就败下阵来了一样。

辛白筠从容不迫地接过萧暮雨手中的灯笼，把灯笼光在放着渤海贡珠盒子的位置边缘一探，又用素指的指腹在放着盒子的案边摸了摸。

她发现，摸过案上的指腹，偶有细微的灰尘般的颗粒粗糙之感，不明显，但是有。

而光探到的位置，有仔细辨认才看得出的微亮。

那微亮的位置，折射的是蓝紫色光芒，是渤海贡珠特有的，只是不容易看出来。

辛白筠唇瓣几不可察地轻轻上挑了一下。

辛白筠如此便能确定，方才灯笼探亮的地方，也就是盒子外头，有一层几不可察的薄薄粉末。

这是因为渤海贡珠磨出的珍珠粉细腻又轻，像是羽毛被风吹了就会飘走似的，萧暮雨一定是打开过这个盒子的，所以里头的细腻粉末受到了冷气的突袭，往外飘溢了一点点，这是几乎不可发掘的一点点。

但是术业有专攻，这渤海贡珠珠粉的特性，辛白筠是了如指掌的——因为辛白筠做胭脂水粉时，从来都是精益求精，苛求所有成分添加剂量的准确无误。

因着渤海贡珠制成的珍珠粉在添加过程中会有这样的损耗误差，每一斛渤海贡珠在匹配分发给伙计时，都会额外再多一颗小的贡珠，作为损耗的补充。

所以，这装了渤海贡珠珍珠粉的盒子，一定是萧暮雨打开以后，又给放回原位去的，只是实在做的精细周到，寻常人发觉不了其中的不妥，还好是辛白筠一看、一摸，就发现了端倪。

萧暮雨见辛白筠许久不曾说话，似乎也愈发心虚了些。

只是萧暮雨的心跳虽然微微加快，但是对辛白筠的这话，还是笑着说的：“夫人，您是疑心这苗疆的珍珠粉，少了吗？”

一斛珠，五斗之多，经过层层筛选，偏偏可用的珍珠粉，不过只有最后这一小盒罢了。

辛白筠手指并拢，托起了那装着一斛渤海贡珠珠粉的盒子在手上，昂首顺着萧暮雨的话道：“不瞒你说，我确是这样想的……我就是感觉，里头的珠粉，是少了呢。”

“咱们萧姨娘可没偷！”芝兰经不住辛白筠的一诈，愤愤道：“夫人可不要冤枉了咱们！”

“我又没说什么，芝兰你这是胡言乱语什么呢？”辛白筠眼风如刀，剜了芝兰一眼，复而又笑的鬼魅：“谁说你们偷了呢？”

“芝兰，你慌什么？”萧暮雨倒是沉着冷静，眉眼中多了几丝凌厉和严肃：“夫人若是疑心这苗疆的珍珠粉少了，不妨拿杆秤称一称的心安。”

萧暮雨语气温柔，但却掷地有声，好像当真坦然如光风霁月，此刻竟连南棠和青梧都以为辛白筠的计划失败了，觉得萧暮雨不过是虚晃一招，反将一军，各自都面色不悦地看着对方。

辛白筠已经发现了珠粉在盒子外头的端倪，所以她确信萧暮雨做了手脚，当即朗声道：“不必称了，我掂着这重量是没少，何况萧姨娘如此心思缜密，岂会让我看出来个中端倪？”

萧暮雨心中惊悸，故意用绣帕压住丹唇笑道：“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妾身倒是听不懂了。”

“南棠，青梧，掌灯。”辛白筠薄唇翕合之间，干脆利落地一声令下。

青梧和南棠应声去点灯，霎时间账库之内几尊烛台和灯盏陆续亮起，整个账库顷刻间竟明若白昼。

辛白筠打量着萧暮雨和芝兰主仆一眼，当即把那装着珍珠粉的盒子往案上一掼，随着木盒子重重撞击桌案的声音，盖子和盒身的折页震荡开来，里头的珍珠粉末溢洒了一桌子。

青梧见状一惊，以为是辛白筠失手弄掉的盒子，赶忙跑到案边把案上的珍珠粉往盒子里头捋，可惜道：“夫人，这珍珠粉如此珍贵，您这是做什么……都脏了呀！”

辛白筠只瞟了一眼那外溢的珍珠粉末，便更加胸有成竹地看着萧暮雨了，厉声道：“你自己看！”

话罢，辛白筠一把拉住青梧，示意她站到一边去。

随后辛白筠严肃地挑了挑长眉，冷声道：“这根本就不是珍珠粉！”

“什么？”青梧一顿，诧异地退后了两步。

青梧对着灯笼光看了看掌心沾上的白色粉末，不解地蹙了蹙眉：“这……不是珍珠粉？”

萧暮雨此刻终于按捺不住了，明显能看得出她气息都有些调不匀了。

辛白筠信手撩起一把散在案上的白粉，放在鼻息间嗅了嗅，发现的确有渤海贡珠的腥气，但一嗅就是刻意为之，提前用蚌壳儿粉浸过的。

再张开五指，对着灯笼光瞧手指间的白粉末，也有与渤海贡珠近似的偏光，发蓝紫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