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连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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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俗言都是阳光明媚，辛白筠倒成了阳光似的人了。

看辛白筠如此貌似轻松的回应，虞司默反而心中一沉。

虞司默眯缝着墨眸打量她的笑靥，心中窃道：“大智若愚，有些意思……”

原来，她那一双杏核儿似的水眸，还抛着犀利的目光，从暗处偷偷瞟他案上的那些东西。

原来她对他的打量和揣测还尚未结束。

虞司默便也以打趣儿似的口吻，向辛白筠问道：“你总不会真的相信，在下救了二小姐，是真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吧？”

辛白筠迷蒙混沌的笑颜里，却露出别样犀利的精明之色：“我自是不信的。”

不待虞司默接话，辛白筠又接道：“眼下郎君救我两次，又知我真实身份，还望郎君替我保密，否则会给我招来杀身之祸，对郎君您，也有性命之虞。”

虞司默拊掌交叠在案上，闻声倒神色一凛，眼底陡生几许慑人的寒意：“二小姐似是在威胁在下。”

“小女不过向郎君晓以利害罢了。”辛白筠不疾不徐地回道，“何况郎君是我救命恩人，必不可因我那肮脏错乱的家事，而牵累到你。”

“我行走天地十余载，从未以真容示人，辛二小姐同样也是屈指可数的，能看到我真容之人。”虞司默双掌在案上一滞，而后转了头瞧辛白筠：“倒也不是二小姐看的，而是——二小姐猜的。”

是啊，虞司默自从抵达塞外开始逃亡之路，躲避大宛新帝的伏击、先皇后的暗杀，他从未有过以真容示人之时，无论是耄耋之年的老者，还是爆发瘟疫的病人，或是之前那络腮胡子的商人，他都装扮过。

为了活命，他可以伪装成这世间百态。

而辛白筠，倒的的确确是这世上除他父母以外，唯二看到他真容的人。

至于另一个看到他真容的人，倒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不肯言说的秘密，和不能言说的伤。

但在辛白筠心里，倒想不到他有这样多的故事。

只是对于他末尾那一句话，他说她猜到了他的真容，辛白筠是全当了夸赞来听的。

可不是嘛，他的真容，还真挺香的。

辛白筠如旧言笑晏晏：“好看的脸，只看眉眼和精神就是了，根本用不上猜什么。”

辛白筠心中一阵窃喜，倒是这男子还知道她目光犀利又识货，知道那些个妆扮的物什瞒不过她。

“错了，还有骨骼。”虞司默眼一沉，眉心微攒，“美人是看骨相的，皮相只是其次。”

是啊，还有骨骼，也有两项俱佳的人，比如他。

辛白筠本以为安嘉佑就已经算是个男生女相的俊俏脸颊，却没想到虞司默一身阳刚之气，无论是骨骼还是皮相，都是十足的气宇轩昂，骨子里有说不出的坚毅和果决。

但是眸色又是那般的深沉。

辛白筠觉得，越是深不可测的海底，越是盈积着世人皆不知的奥秘。

他对她是有兴趣的。

她待他亦然。

辛白筠唇畔轻扬，干涸的唇被唾液浸润了些。

辛白筠是有心事的——长乐楼里，九娘和青梧还生死未卜，她们是她的恩人，更像她的家人。

然而虞司默却直直向她逼视过去：“辛二小姐眼波流转，瞳仁儿滴溜溜地转，是在想什么？”

他审视的目光在她眼中，是何其奇特，又何其犀利。

他如一只缄默的狼，蓄势的虎。

“这……”辛白筠计上心来，只假意道：“小女的卖身契，还在长乐楼，在掌柜的九娘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