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男妆（2 / 2）

悦容斋正是由虞司默创造的胭脂水粉铺子，他是想在民间做成个老字号的——媲美对标的是大宛都城宛城之中的妆绘堂，那个被宛城商贾世家凌氏所掌控的百年老字号胭脂店。

悦容斋的胭脂水粉算是后起之秀，在秣陵就卖的很好，但虞司默却是第一次来秣陵，从前都是靠手底下人在这儿发展生意，只是虞司默从不曾向外说出他才是悦容斋的实际掌权人。

而招牌妆师，这个位子一直虚悬，女子购买胭脂全靠现场试妆，没有什么参考性，一次也就能买一两盒胭脂罢了，赚的钱也不够多。

但是只要虞司默出手给姑娘化妆，那是不管多么貌若无盐的女孩儿，都会买上个十盒八盒的胭脂水粉，因此姑娘们大多都认虞司默是个悦容斋的招牌妆师。

如今辛白筠倒是承了虞司默这个位置。

辛白筠掂了掂手中的那袋银钱，打开那袋子一看，其中倒都是些耀目的金子，沉重得很。

辛白筠把那袋金子在掌心拈了拈，叹道：“初次聘我就这般大的手笔啊……还招牌妆师，我上妆的能耐，看来远不及你，这么些金子，我受之有愧啊！”

虞司默道：“聘你，是为了让你多和我探讨姑娘家喜欢的妆容，然后我让画师把你模样画下来，张贴展览在悦容斋的店面上，你如此貌美绝色，只怕是个姑娘看了你用的东西，便都会想买的。”

画像？！

那不跟朝廷通缉犯的待遇一样了！

辛白筠咽了一口唾液，哽咽道：“那我……我要是被长宁郡主发现了怎么办？”

“你瞧我——白天土匪，晚上镖师，你是不相信我化妆的能力？”虞司默长指向身，指了指自己，调侃道：“我能让你被人发现吗？”

辛白筠打量着虞司默这身行头和妆扮，用力地点了点头：“信信信，服服服。”

这化妆……啊不，换头的技术，还真是技艺精湛，无人能敌，也不亏。

辛白筠这才放心地把那袋金子收起来：“不知司默你对于悦容斋的发展，有什么样的期盼和野心？”

“悦容斋如今不过在秣陵发展得好，并不算是成功。如今还没发展到宛城去，宛城有世家凌氏所设‘妆绘堂’作为同业压制。”虞司默眯了眯眼，条理清晰而野心昭然：“但是，若是可以，我巴不得悦容斋能卖遍大宛举国，乃至孤陵、嵘川两国。”

辛白筠走到案前看了看悦容斋如今的一些配方记载和呈现形式，心中已有了谋算。

“那咱们就照这个目标儿发展吧。”辛白筠双臂环胸，说起话来倒也轻巧，“咱们这‘悦容斋’是个好名字，女为悦己者容，大多是盼君四季安在身侧——我有法子了。”

这一句“咱们”真是不见外，他果然是没有看错人。

他先赌她能逃出御史府，又押宝她能从长乐楼里给自己谋一条好生路，如今她都做到了。

何况这一句“咱们”，倒是显得她跟他上了一条船，便是会跟他一条心。

何况，她还真有办法了？

虞司默惊道：“你有想法了？”

“跟当官儿一样，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既收了你的月银，自是要替你出谋划策的。”辛白筠志得意满地向他抖着机灵：“我自会为悦容斋建言献策。”

“那好。”虞司默眉心一耸，便从暗格处取了间用来夜行的长衫，正在往身上套。

辛白筠疑道：“夜这么深了，你还要去哪儿？”

“你这话说的就像我房内的小媳妇儿，生怕我夜不归宿似的。”虞司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显然是要调侃打趣她，“当然是去替你接你妹妹青梧过来。”

辛白筠脸上骤然红了起来，倒不接他前半句话茬儿，只白眼道：“我可谢谢你了，司默。”

虞司默一边笑着，一边换了一双肮脏的长靴，像走了几千里地似的风尘仆仆。

“青梧若不过来，只怕你是真睡不安稳了。”虞司默转身走出厢门，把门给她关了个严实，“你先歇下，我去去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