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上妆（2 / 2）

“事不宜迟，走吧。”虞司默转头引着辛白筠往二楼的楼梯走去。

辛白筠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跟他往楼上的南堂走去，载行载道，对的却是青梧和风驰：“青梧，你们守在一楼，伪作丫鬟和小厮的模样，不要多言。”

青梧应声去换了件丫鬟的衣裳，风驰也在虞司默的眼色指令之下朝辛白筠答了一声。

抵达南堂时，虞司默很快就用一架绣屏挡在了门口，但门却虚掩着，没有关严。

“你做什么？”辛白筠低声问道，“不怕官兵发现我们？”

“关了门才显得心虚了。”虞司默头也不回，匆匆忙忙地褪下了自己身上的两件衣裳——

原来他不仅仅有个镖师的夜行衣、络腮胡子扮相的褴褛衣衫，还早就怕夜里行动出变数，而在这两件衣服里头，又加了一个熏染着女儿家脂粉香的薄衫。

这妆师的身份，竟然就藏在镖师、山贼两个扮相之下。

“你竟然穿了这么多件衣服，你不热的吗……”辛白筠又被虞司默惊呆了。

“自打我九岁起，就一直在逃亡的路上，离乡背井的，要随时换身份来躲避追杀。我身上从来都没少于过四件衣服，化妆再怎么厉害，也没有脱衣服来得快。”

虞司默据实相告地说着，只是说辞中露出几许无奈，

“没办法，活命要紧，你说是不是？”

辛白筠瞠目结舌地朝虞司默竖了竖大拇指，紧接着就见虞司默迅速推开窗棂，把自己前两件衣裳顺着窗棂丢了下去。

而风驰早在窗外候着他了。

风驰见主子两件儿衣裳从楼上扔了下去，赶忙信手拈了一只火折子，就把虞司默褪下的衣裳烧成灰了。

“这也行？！”辛白筠惊讶于虞司默这一连贯的动作。

这主仆，真是默契！

青梧还真得跟他俩学学。

虞司默转身，把辛白筠按在椅上，扳了扳她的双肩，“你还是别说话了——坐好，别动。”

“喂……”辛白筠肩畔突然落下的重量让她有些无所适从，记忆里，她和安嘉佑也不曾这般亲密过，何况虞司默跟她才相识不久，她总觉得有些不妥，便轻声嗔道：“喂……你真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

虞司默也不理他，只是兀自娴熟地用两指捻开了九娘的妆奁，对着镜子端详辛白筠的长相，朝她调侃道：“你是介意这些繁文缛节，还是想出去送死？”

“啊……”辛白筠透过铜鉴看出虞司默轻笑的表情，还有他认真端详的模样，她倒是觉得虞司默专注而认真，听虞司默这话说出口，辛白筠才算是短暂的妥协：“那还是听你的吧。”

她好像从一开始，就是打骨子就信任他似的。

虞司默用双手抵住辛白筠的太阳穴，把她的脸左右转了转，选择了一个他所认为合适的角度。

虞司默看着镜中的辛白筠，突然灵机一动，向她问道：“为了活命，你这张脸，能否随便动？”

辛白筠杏目圆睁，惊愕道：“你……你该不是要给我毁容吧？”

虞司默无奈道：“那自然不会——我啊，是用眉刀给你改个眉形儿罢了。”

“嘘——外头好像有人来了。”辛白筠竖指唇前，示意虞司默别再说话了。

辛白筠自方才虞司默推开窗棂的气流里嗅到了浓郁的酒香，楼下好似是一些官兵觥筹交错的声音，只是喧嚣之声距离他们越来越近，她便猜测到官兵该是已经走进院里来了。

虞司默不听她说话，而是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用两枚薄而锋利的刀片，在她眉上“咻咻”几下，就把辛白筠那一对好看的柳叶眉直接全都给刮掉了。

一根眉毛也没给她留。

她没了那一双柳叶眉，更显得额头天庭饱满——傻大傻大的。

辛白筠转过头时，惊讶的差点儿把铜镜砸了：“你在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