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跌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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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是呀……”

“我们也没有觉得这四个长乐楼的姑娘哪里不好了，一样的好看，一样的光彩照人。”

“怎么还有人买个胭脂水粉，也要在这儿挑肥拣瘦的，讽刺人家出身呢……”

客人堆儿里突然出了几个嘲讽尹少奶奶的声音。

辛白筠唇角有意无意地轻弯了起来。

好在辛白筠是事先就怕来了这种起刺儿的人，提前就布施了一些听命于她的市井摊贩混在悦容斋的客人堆儿里，随时准备附和着辛白筠说话。

这不，果然派上用场了。

长乐楼虽是烟花之地，但秣陵民风淳朴，并没有对三教九流的底层职业有过多的歧视。

所以当初辛白筠卖烧鸡时才用拉车的、叫卖的、唱戏的都当长乐楼的皮条客招揽生意。

如今她肯用长乐楼的姑娘作“优人”，恰恰也是她猜中了百姓们的心思，虽然可能尹少奶奶对四个姑娘身份的披露而令一部分客人感到买得后悔。

但这几个人带头儿先说了话，反倒给了这些后悔的客人一个台阶下——

即便是买了青楼女子用的胭脂，也能在另一个层次说明她们德行出众，不歧视也不贬低同为秣陵子民的风尘女子，何况，这美都是自己的，与旁人无尤。

于是便有客人说道：“是呀，都是秣陵子民，哪儿那么多看得起、看不起的！”

一个客人带了头儿，若干个客人都会附和，所以自然带动舆论的走向。

这刀子也就不往她辛白筠身上插了。

所以辛白筠只是俨然一副要看好戏的态势，好整以暇地用绣帕沾了沾唇角，轻轻地笑。

这时候再看这尹少奶奶煽风点火、阴阳怪气儿的，方才显得她自己品行不佳、自讨没趣了。

听了辛白筠的质问，以及这些不易被发觉的托儿们的话，尹少奶奶先是一怔，她没想到辛白筠口齿如此伶俐，还能如此号召、聚拢人心。

于是尹少奶奶佯作淡然，只轻轻抚了抚皓腕之上的玉镯，语调极尽轻蔑地嗤了一声：

“跌份儿！”

“什么跌份儿？”

辛白筠这才一拈绣帕，故作不悦地扬了扬，眼风横扫，语气凌厉了几分：

“尹少奶奶是说咱们悦容斋购买了四个姑娘所用的胭脂水粉的客人们跌份儿，还是尹少奶奶您觉得……是自己对三教九流充满歧视的认知跌份儿了？”

这矛盾不就成功把她自己转移到所有在场的宾客身上了嘛。

“你！”

尹少奶奶看着身边那些宾客四下不悦的声音，似乎都准备群起攻之地回骂她，她便也慌了神，登时立了身，向辛白筠道：

“你可不要在这儿胡言乱语的！”

“妾身哪儿有胡言乱语。尹少奶奶，大宛哪条律例说了，青楼女子，不能使用胭脂水粉，以及，她们展示过的妆容，不能被良家子购买？”

辛白筠眼风乜斜地睨了睨她，又轻轻笑着：

“何况我从未逼迫过在场任何一位娘子、夫人，亦或是郎君，一定要在我这儿购买东西。”

“就是就是！”

九娘闻声便率先带着头为辛白筠打了打气，随着辛白筠的唇枪舌剑，那四个姑娘也不再低垂着头了，而是渐渐又恢复了笑颜，自信地展示着自己独特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