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花泥（2 / 2）

其中一个嬷嬷因为过于同情沈盼夏，朝里头喊道：

“启禀圣上，禁卫军申舟求见。”

厢房中的墨司彦被阻碍了兴致，厉声向外喊道：

“叫他等着！”

帮忙通报的嬷嬷神色不妙地欲言又止：

“官爷等等吧，圣上在里头……”

帮忙通报的嬷嬷挨了呛，现在又透露墨司彦的行径，也被为首的张嬷嬷白了一眼，觉得她多事，抬手便掐了她一下，嬷嬷吃痛地连连颔首道歉：“奴婢失言了……”

申舟见状不敢再喊了，只哽咽地说着：

“那属下……在外头等着见驾。”

不止过了多久，或许在沈盼夏心里，这一会子的折磨，堪比地狱中的十八层她都下过了。

可是墨司彦为什么还是要用言语肆意地攻击她，羞辱她，不肯放过她……

“想不到，沈盼夏，当了中宫皇后，又转眼间当了太后，竟还含苞待放，清白如玉……”

已经餍足得意的墨司彦，此刻看着榻上竟有落红，欣喜莫名地穿好了衣裳。

他看着如今如堕地狱的沈盼夏，唇边讪笑的意味更重了：

“看来父皇当年行将就木时，竟连你都不敢碰了，白白放过你这么个美娇娘，倒给了朕便宜占，看来，朕过会儿，可得去灵堂，谢父皇的恩了，哈哈！”

这样嚣张的话说完，墨司彦还故意掐着沈盼夏的手臂，企图用痛楚让她更深刻地感知他的报复。

墨司彦给沈盼夏穿好了衣服，才慢慢让张嬷嬷拉开厢房的门。

几个嬷嬷和申舟从门缝瞥见榻上的场景，都不难猜出沈盼夏经历了怎样的折磨。

沈盼夏此刻颓丧如一滩被人踩踏过的烂泥，瘫在榻上一动不动地哭着。

“你这样的‘帮忙’，才算是诚心和真心嘛……”墨司彦刻意在外人面前故意用他粗粝的大手掐住沈盼夏的下颌，言语间充满了得意：“朕才会信。”

沈盼夏眼中布满了红血丝，羞愤难当道：“你不如就此杀了我！”

“朕怎么舍得杀了你。”

墨司彦朝她轻嗤一声，又用手指一把扼住她的脖颈，威胁着说道：

“不过朕奉劝你一句，你若敢自戕，或是敢动别的手脚，朕保证墨司域那个杂种和你爹沈苍邈，都因你而受到万人唾弃，千古骂名！”

沈盼夏憎恶的眼神恨不得在此刻就化成千百刀剑，杀了眼前这个衣冠禽兽。

然而她真的没有力气了。

墨司彦站起身来，提着长靴，吩咐外头的掌刑嬷嬷进来：

“张嬷嬷，进来看看太后的腿疾。”

“是……”

张嬷嬷虽然常年掌刑，对这类事司空见惯，可她也没想到墨司彦竟还要立刻打断沈盼夏的双腿……

几个嬷嬷更是惊得瞠目结舌，这样狠毒残暴的帝王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但是圣命难违，即便是申舟在外有心救下沈盼夏，也不敢贸然行动打草惊蛇……

张嬷嬷她们把厢房门关上了，四个嬷嬷都拿了长而粗的木棍进去——这是宫里的廷杖，寥寥几下，只要力道控制好了，就足以打断女人的双腿。

墨司彦在关上门后还仿若无事地看着申舟：“你来见朕，所为何事？”

“属下已透露了沈太后要死的消息，给宣王那边的人。”申舟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墨司彦的话，心思全然是在窃听厢房内沈盼夏的动向上。

“你做的很好。”墨司彦欣慰地拍了拍申舟的肩畔。

申舟奉揖着谢恩，却听见厢房之中声声棍棒中夹杂着女子呼痛喊叫的声音……

然而就在十几声响过后，整个厢房中就又安静下来。

申舟闭了闭眼……他知道，沈盼夏这一次，是彻底救不了了。

张嬷嬷应命推开厢房的门，两个嬷嬷把晕死过去的沈盼夏拖了出去，申舟看到她双腿处一片血肉模糊，而且小腿似乎已经无力了，只耷拉在地上被拖到了另一处厢房之中。

俨然是腿已经断了。

墨司彦朝张嬷嬷问道：“这贱人腿可折了么？”

张嬷嬷也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回禀圣上，她确是个瘸子了。”

墨司彦终于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随后侧过脸朝申舟道：“去，申舟——告诉墨司域，三日内，墨司域要是不来，朕就把这个瘸子，送给所有的禁卫军了。”

申舟看到沈盼夏如此触目惊心地遭受凌虐，更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狗皇帝果然是狗皇帝。

申舟大气不敢出一声，奉手朝墨司彦道：“……属下遵旨。”

墨司彦这才气定神闲地从厢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