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归心（2 / 2）

虞司默真正以宣王的身份，见到九娘这个人，两人彼此相认主仆的关系，当真只是在三日之前的宛城。

从这一点来看，辛白筠知道虞司默一连数日都往返奔波在宛城部署，而九娘在紫葳和花楹两个姑娘口中，也是说近些日子频繁去到宛城，想来九娘这次说的这些话，不是假的了。

虞司默其实到宛城已经连续办了许多天的事情了。

只是因为辛白筠一直忙于秣陵商会的一些琐事，虞司默才并没有把他在宛城都做了哪些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辛白筠，但其实这些事情即便给她知道了倒也无妨了，她早晚会知道的。

只是在宛城的那天，因为九娘按照鸿跃帮当时的要求，去宛城接一批新的姑娘到长乐楼之中做清倌人，所以也是那日，虞司默正式见了九娘。

约在宛城南郊的运来客栈，那里头的掌柜的，也是虞司默的人。

九娘赴约之后，当时看到虞司默的时候十分震惊。

尽管虞司默那日做了淡淡的乔装打扮，但九娘识人无数，又知道辛白筠便妆容百变，所以她是看得出虞司默的眼神，就是和辛白筠以夫妻身份相称的虞郎君。

加上虞司默曾经在长乐楼赠银主持修葺，九娘霎时便明白了。

虞司默当时也是负手而立，从锦屏后走了出来：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九娘当即确认了他的身份，因为这几句诗，便是鸿跃帮和她通讯的口令。

九娘踌躇道：“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末尾“归心”二字出口，九娘方顿时明了了虞司默多年以来潜滋暗长的野心。

九娘以死士的礼数跪地抱拳，对虞司默朗声道：“参见主子！”

“平身。”

虞司默含笑点头，半扶起九娘来，赞叹道：

“从前本王没来秣陵之时，就早知邵久娘这些年密探的活计做得好，却不知这能人异士，就在本王身边，长乐楼很好，九娘多年以来，辛苦了。”

运来客栈的掌柜的阿茹已与九娘相识许久，长乐楼最新的那批清倌人，在去秣陵以前，也是居住在运来客栈，由阿茹这边照顾起居饮食的。

阿茹介绍道：“九娘，主子乃是，宣王殿下。”

九娘瞠目，讶然不已，猛地想起辛白筠，下意识问道：“那不知，夫人可是……”

虞司默没做正面回应，只是笑道：“夫人是假夫人，但娘子是真娘子。”

这虽然只有寥寥数语，但一切的一切，虞司默对辛白筠的情感，俱在其中袒露无疑。

戏假情真四个字，足够覆盖一切了。

九娘想着，辛白筠依附在虞司默这高瞻远瞩的人身边，该是一个上好的归宿，她替辛白筠高兴。

她毕竟不知道虞司默的全部计划——虞司默对任何人都是，一切计划只会往外头说只言片语，从不肯将所有计划坦诚告诉给手下人，对李梁安等人亦然。

因为他永远不知道，会在计划的哪一环出现问题，会被什么样的人背叛。

梁鸣玉被枕边人算计的事，已经令虞司默彻底学会了自我防范。

尤其是身边的人。

话罢，虞司默便朝九娘和阿茹问道：“本王安排你们做的事如何了？”

“阿茹豢养的死士，妾身已经陆续安排送进秣陵长乐楼里了，这一次的长乐楼，会如鱼得水。”

九娘将一切计划和进程据实相告，每每提及这事，九娘都格外欣赏辛白筠的处事能力。

她总是那样波澜不惊地完成了一切，只会惊艳别人，从辛白筠身上，你永远不用怀疑，事情的结果不会尽如人意。

“亏的是夫人操持的秣陵商会的形成，导致连续十几城的商户陆续到秣陵安家落户了。”

虞司默听到九娘对辛白筠的赞赏，心里也很是欣慰，看来，如今辛白筠对他大业的助力，由内及外，由上及下，方方面面，她似乎都在为他的大业考量。

九娘和阿茹的话已经说明了一切，那批长乐楼的清倌人，是阿茹奉虞司默之命豢养的死士。

大多都是梁家军的后代子女，以及鸿跃帮这么多年暗中救下的，没了归宿的女孩子。

亦或者是，在大宛如今恶劣的吏治之下，受了些委屈的女子。

阿茹负责把这些女子们按照大家闺秀的方向进行训练，所以这批清倌人的素质格外的出挑，琴棋书画全知全能，轻歌曼舞无一不精。

但是这些清倌人的真正身份，和九娘一样，都是探子，而且，各个武艺精湛，毫不外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