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限购（2 / 2）

虞司默又来一个问题：“不怕伙计里头出内鬼？”

辛白筠倒也不怒，反倒愿意和他分享意见，遂侃侃而谈道：

“我自然怕啊，所以，就需要伙计们和纤巧同时签字认定了的老顾客，才作数，而且，要是再有黄牛囤货卖到了宛城，我便要查查是哪个伙计头上出来的差错，履行伙计责任落实的方案。”

“外人再怎么说会背叛我，纤巧日日都住在虞府里头，对咱们又忠心，总不至于也被收买了吧？要是凌大奶奶的手当真伸得到纤巧这儿，我倒敬佩她了，想见上一见这凌大奶奶本人呢。”

虞司默这才志得意满地点点头，欣慰道：“嗯，条理清晰，经商策略和用人制度非常好地结合在了一起，我倒觉得你真是个经商的天才了。”

结果，还没等辛白筠得意，虞司默又说道：

“只是你虽然出台了限购的制度，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你就不怕凌氏，会派更多的人来当黄牛？”

“这一个人买三四罐，十个人买三四十罐，一百个人呢？”

辛白筠得意道：“不怕，我们改限购政策的速度，怎还比不过他们派人跨城的速度了？若是厉害，凌大奶奶最好就在这秣陵给她积攒的黄牛们租个住处，再提供提供一日三餐。”

话罢，辛白筠双臂环胸，对着空气嗤了一声，狡黠坏笑道：“赔不死他！”

辛白筠眼波流转，她心中也早就有了第二个方案：

“若是黄牛囤货风气犹在，我还有第二个计划可供实施——”

“用空了的胭脂罐子，以旧换新，凭旧的罐子才能换了新的胭脂买，这样又能避免浪费，又能节约陶瓷罐子的成本。”

“届时咱们好好做了清洁的工作，重新再灌装，倒不知道反而能给咱们省多少钱，清贫的人家姑娘，也用得起咱们的胭脂了。”

“以旧换新……可是要少赚很多钱的！”虞司默对她这回答的提议倒是震惊了不少，凑近她大声道：“你可想好了？如此视财如命的你，当真肯让这个利？”

辛白筠道：“给凌家一记下马威了，我再取消这个制度也来得及，少赚的那些钱权当是低价给没接触过咱们悦容斋胭脂的娘子夫人们做体验了，体验好了，也会回购。”

这话好似赌气，但其实有她深思熟虑过的因果逻辑：“届时多的客源，也都是我赚的钱，做生意又不只在朝夕，反倒是来日方长的事，眼下这关若是过了，我还愁以后的赚吗？”

虞司默眼中带着赞许的光芒，但没等他说话，辛白筠就故意斜着目光睨他：

“何况，我傍着虞掌柜的这个永兴号大老板，我有什么怕赔的？”

虞司默早知道英兰姑姑告诉她了，她也猜到了，她却憋到这个时候才来问他。

虞司默含笑反问道：“你知道了？”

“你也没想瞒着我不是吗？”辛白筠笑的恣意，眼底偶有娇嗔之色：“你倒是助长我敢孤注一掷和凌家赌下去斗下去的气焰和勇气了。”

“家财纵万贯，亦不可滥用。”虞司默拿素指轻轻敲了敲辛白筠的额头，宠溺地警醒她道：“但这个道理，我相信你懂的。”

“切……谁还真稀罕用你那几个臭钱了，胆敢在民间私自放贷，你且等着有一日大祸临头吧你！”辛白筠侧目瞪了虞司默一眼：“这种危险的事情，往后可不许做了，若是金老板把你捅了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放心吧小姑奶奶，我有分寸的。”虞司默沉声道：“渤海贡珠之事，我已着风驰去办了，只是秣陵的漕运多少还是墨司彦的心腹在管，咱们的目的，不是那么好达成的。”

“那就用商会推动地域整改。”辛白筠道：“当年的汝川商会，不也是商户们众志成城，才战胜了朝廷的吗？”

虞司默侧目道：“你竟知道汝川商会当年的处境？”

辛白筠巧笑道：“说来你或许不信，但我确实没有说大话，汝川商会当年的牵头人薛启叔叔，是我父亲的拜把子兄弟，当日苦于他的丝绸经销无门，我随意点拨了他，提出商会之事……”

“你竟两三年前便这样厉害了！”虞司默叹道，“信，我当然信了！”

辛白筠偏了偏头看他，没说话，但眼底都是疑惑——他这又是怎么相信的？

虞司默含笑解释道：“你虽然自信，但从不说大话，当时你担任了秣陵商会会长以后，便说了要比肩超越汝川商会，说明你对这件事有把握，有信心，并非是寻常假大空的谎话。”

这么长时间里头，两人这不可言说的默契，到底还是融合的不错。

辛白筠心中一暖，和婉笑道：“你能信我，这便真的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