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蛊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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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营养剂?那是什么?”少年清朗的音色带着点疑惑。

  季辞脸颊微鼓,细细的品味着莲子羹甜糯细腻的口感,眼角带着不太明显的满足感。

  像什么呢?

  季小将军想,像一只尊贵的猫在暖暖地晒着太阳,好似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惬意的味道。

  季辞可不知道季小将军现在想些什么东西,当然如果知道之后,说不定一气之下好好磋磨一顿季小将军一顿也说不定。

  但现在,他心情还不错,于是也有一搭没一搭的道:

  “是一种没什么味道的液体怎么说呢就像是粘稠的、没什么口感的水。”

  “水?跟水一样的透明色?”

  “不全是。有湛蓝色,淡黄色,浅粉色还有什么五彩斑斓的紫,万紫千红的绿你所能想象到的所有颜色都有各个颜色口感会有些微的差别。”

  季小将军的好奇心被完全勾起来了。

  “这么奇怪么?那你最喜欢哪种口味呢?”

  季辞夹了一筷子“金钱吐丝”,尝试性的吃了一口。

  辛辣刺激的口感充斥了他的味蕾,那双黑色的眸子映上了一抹刺激性的水光,显得那双深邃的眸子流光溢彩。

  恰逢此时,季辞听到了季小将军的疑问,嘴角意味不明地勾了勾,温和而清朗地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暗红色的营养剂我最喜欢。”

  季辞的眼角和嘴唇也被辣的微微泛红,但用膳时的一举一动依然充满仪态,有种行云流水的美感,却显得意外的专注,专注到近似乎虔诚,给人一种十分珍惜食物的感觉。

  在这种情况下,季辞在脑海中漫不经心地将眼神从食物上朝那团浅金色的灵魂游离了一下,仿佛看了他一眼,又仿佛没有看。

  但是,少年莫名有些受宠若惊,他直觉性的感觉到如果是其他人,季辞在面对食物时,根本就不会分出一丝的注意力,就像是没什么东西能在这个时候多分去这个少年一份的注意。

  慢吞吞的咽下了嘴里的那口菜肴,季辞才有空在脑海里回复少年的话,说道:“因为暗红色的营养剂有血的味道啊。”

  温和又悠然的嗓音和语气说出沾染着血腥味的话,带着不知何以计的血海白骨,深藏在其中的漠然视生命如尘埃的可怖腥气露出了冰山一角。

  少年被震慑住了,那种仿佛神明漠视人间,不沾红尘因果的感觉太过浓重了,甚至让他觉得眼前的人不肖人,像是一种极端类似而又一种截然不同的生物。

  但是极端悚然的是,少年竟然一点也生不起厌恶季辞的心思,觉得这个人理所应当应该是这个样子的甚至不由自主的,被季辞吃饭时的虔诚而感动,奇诡而神秘的气质所俘获,最开始对季辞的那种抵触和厌恶在不知不觉之间消弭了。

  扪心自问,如果说,季辞需要他做一些不太违背底线的事情他会帮忙吗?

  会的,他会。

  少年金色的灵魂的状态下实际上是感受不到温度的,但是莫名的,少年感觉到一种凉气从脚尖冲到了头发末梢,有点瑟瑟发抖,像是一只猎物偶然间的察觉到了猎人的存在,开始为了自己的未来而感到担忧。

  他看了看自己透明的、淡金色的身躯,一时间,有些百感交集,他竟然对季辞升不起一丝仇恨。

  答应这个蛊惑人心的恶魔是正确的吗?

  ‘到时间了吧。’

  季辞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缩在意识空间里的那团淡金色的灵魂,眼里闪过一丝奇诡的光,仿佛是看到了少年内心的犹豫与畏惧。

  “要尝尝吗?”季辞开口,声音带着温和和蛊惑。

  少年被那股声音迷惑了,鬼迷心窍:“要”

  季辞笑了笑,大方地分享了自己的感知。

  少年感觉到“他”拿起调羹又舀了一勺带着浓香味道的莲子羹,细细地品尝着食物在味蕾上绽放的感觉。

  仿佛有一阵暖意顺着食管进入渗入了肉身,也温暖到了整个灵魂。之前的畏惧和忌惮恍若是阳光下消融的积雪,蒸腾成了阳光下的透明的水汽,在他暗色的世界中折射出七彩的光。

  季辞黑色的眼睛微垂,其中带着惬意,像是在尝着食物,又好像不是。

  猎物片刻的清醒浮光掠影,发自内心的的服从才是真正的傀儡呀。

  季辞眼角的笑意一闪而逝。

  【季小将军好感度+40,当前好感度:80】

  从始至终一直混沌的猎物有什么意思,清醒着走向猎人怀抱的猎物难道不会更有趣吗?

  食不言寝不语。

  餐桌上几人吃饭时都十分安静,几乎听不到碗筷碰撞的声音,但几人之间却流动着默默地温情,让人觉得非常舒适。

  即便是脑海中思绪流转,季辞的表现一如既往的矜持而自然,和谐地融入这古香古色的环境之中。

  片刻,用餐结束了。

  仆从有序缓步上前,将桌子上的碗筷都收拾干净后,快速而安静地退去了。

  季辞知道,根据记忆,一般每年这个时候,季家夫妇都会在这里商量处理一些家族事务。

  一般是不让季辞在场的。

  季辞自觉站起,正准备离席之际,季辞的父亲缓缓开口了:

  “我儿,留下吧。”

  脑海中的金色灵魂颤栗着,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父亲他怎会让你留下?这可是家族里面无比重要的决议会啊?”

  季小将军有些失神,他很了解自己的家族,但从某方面来说,又对自己神秘的家族非常不理解。

  就像是这种每年只举办一次的家族会议,是只有那些正式出仕或参军的人才能够参与的决议会,小辈不要说发言了,连参与的机会都不会有。

  连他是族长的子嗣也不例外。

  他自小到大也之闻其名,不曾见过,甚至根本不曾参与过,更妄称说被父亲留下来了,这种事情根本不曾发生过!

  季辞缓缓转身,看着季小将军父亲坐在那里仍然显得高大宽厚的身躯,行了一礼,道:

  “是,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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