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1 / 2）

天已经黑了，下着小雨，不时闪过雷电。

一辆满载的油罐车行驶着，司机眼睛眨了又眨，显然是疲劳驾驶了，这时电话铃声想了起来，拿起电话看了看，显示为女儿的来电，司机嘴角含笑的滑向接听。

路上行人稀少，偶尔一辆车开过溅起一片水花浇向路旁绿化带。一男人淋着雨走向人行道，站定等着红绿灯。

对面路旁一个女人左手撑伞，右手牵着一个小男孩，小孩5，6岁的样子，手里拿着一个剑型玩具，目光望着对面的饮料店，眼里充满了渴望。

饮料店的落地窗前一对年轻情侣默默对坐着，各自喝着自己面前的饮料，默不作声，店里的音乐舒缓而温暖。

饮料店楼上是住宅，3楼的一扇小窗口向外冒着白烟，一缕一缕，断断续续，片刻后一根烟头被扔出窗外。

雨还继续下着，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人行道前的男子抬头看了一下雨势，目光落在红绿灯的读数上，3，2，1。

男子与对面的女人同时抬步走出，小男孩手里的玩具发出劣质的合成音:“你要相信光，迪迦奥特曼”，女人含着歉意的微笑与男子对视而过。

“爸爸，注意休息，千万别疲劳驾驶啊”，电话里传来女儿的叮嘱，“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快高考了”，司机温柔的望着手机挂断了电话，一抬头，透过车窗看见2大人1小孩，嘴里惊恐发出“艹”同时踩下刹车急打方向。

女人牵着小孩向饮料店走去“宝宝想吃什么，可乐只许喝一小杯啊”，刚说完，小孩挣脱女人的手跑向路中地上的玩具。

过人行道的男子心里还在回味刚才女人的面容，忽然侧头发现一辆横躺的油罐车滑向人行道，前方小孩惊恐的蹲着地上拿着玩具，不远处的女人绝望的奔向男孩。

眼见男子面露犹豫，返身飞扑向小孩，一把抱住小孩向路边扔去，看着路旁女人惊恐的眼神，男子面露无奈之色被油罐车碾过。

饮料店里男孩嘴里叼着吸管，踌躇着对女孩说道“小柔，我喜欢你很久了，能做你男朋友吗”。说完纠结的用余光瞟了眼女孩，却见女孩惊恐的张着嘴巴望向自己，男孩抬起头与女孩对视，然后缓缓转头，身后落地窗外一辆横躺的油罐车碾了过来，男孩头也不回，双手向女孩推去。

油罐车司机睁开双眼，眼前血红一片，伸手摸了摸头，疼，血水从头顶留遍脸庞。司机晃了晃头，赶走眩晕感，解开安全带后一下就摔到副驾位置，艰难的站起来推开驾驶位的门爬了出来，站在车头上环视一周:一片狼藉，人行道上血肉模糊，饮料店里残渣满地，油罐车罐体下一片液体流出，天空中一根烟头缓缓落下，烟头的红光在雨夜中格外显眼，司机蓦然的张了张嘴:“艹”。

3楼的小窗口内烟头扔出后伸出一只手把窗户关上，少年双手拢在嘴边哈出一口气闻了闻，走到镜子边打开水龙头，接了一把水洗脸，双手甩了甩水，打开了卫生间的门，“小兔崽子，你又躲在厕所抽烟..........”，后面的话应声而断，传来爆炸声，地板震动，混凝土碎块乱飞。

雨还在继续下，越来越大，远处救护车、消防车、警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女人惊魂未定的抱着小男孩，嘴里不停的问着什么，小男孩茫然的看着人行道，手里的玩具继续发出声响:“你要相信光，迪迦奥特曼”。

一片黑暗，四肢传来剧痛，比起四肢，头脑里的绞痛更难以让人接受，疼痛来的快也去得快，男子艰难的翻转身体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看了看四肢，又浑身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