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六兽出 耀西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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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宝的师傅不止一次地说过:织锦是个“富贵行当”,织机一响,黄金万两;一把梭子值四十亩水田。一个好的织工,只要舍得下力,买田置地没得问题。

五宝在比武会上得了甲等,未满三年就得上机,在学徒里头算是少有的。一开始是在织机上面挽花,挽花的工钱只有丢梭的三成,徒弟还要减半,但不管怎么说,从这个月起,他江五宝开始挣钱了!

学徒们夜里睡的是大通铺,四五个师兄弟挤在一张大床上,谁有什么一眼望得到底。

五宝白天领了工钱,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在被窝里摸索着把铜板一个一个穿起,捆在了腰上,却不料第二日一走动,腰间铜板“哗哗”响,被人听到就拿他开涮:

“你娃走动钱就来喽!是财神爷的送财童子哦!”

这些日子师傅他们都在大号机坊那边忙活,铺子里无人主事,一个刁狡的师兄拦住五宝,伸手就扯开五宝的衣服要探个究竟,吓得五宝紧紧攥着衣服躲,几个徒儿在机坊里头追着五宝跑,在墙角按倒他,看到他腰间那一串铜钱顿起贪心,欺负五宝身弱瘦小,一哄而上,七手八脚把他腰间的一串钱撕扯下来抢了个干净。

五宝被脸朝下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待到挣扎起来冲出门去,那肇事者早就不见人影了。

五宝阴沉着脸,紧咬着牙一直蹲守在巷子口,直到后晌,才远远见几个师兄弟带着吃食酒水回来了,一路说笑打闹。他“腾”地从地上跳起来,疯了一般冲过去,向那领头的讨要自己被抢的工钱。

那人一掌把他推倒在地,指着他骂道:

“你个没毛的兔儿!老子来了三年才得上工,你来了几天?凭什么得工钱?!领了钱不说孝敬师兄,犒劳师弟,偷偷藏在身上,好贼哦!你想吃独食么?!今日我几个就教教你咋做人!”

说着就对地上的五宝拳打脚踢起来,五宝捂住头蜷在地上,其他人围住起哄,一时聚集了一堆人。

红莲这些日子她很少出去走动,都是在晾丝坊的天台上转悠,恰好听到隔壁巷子里的动静,她回头吩咐道:

“去看看外面什么人在打闹。”

管家回来说了个大概,她一听就火起来:

“这些个‘兔儿’是要造反么?!爹爹和他们师傅如今日日在机坊那边料理供锦的大事,这些没人管的都开始打架生事了!去!把人给我带来!”

一干人被带到二小姐面前,领头的那个嬉皮笑脸地凑上前说:

“二小姐莫生气,我师兄弟几个平日打打闹闹惯了,今日不晓得二小姐就在隔壁,打扰了您的清静,实在是该死......”

话未说完,“啪!”脸上就挨了红莲一巴掌。

“闭嘴!本小姐让你说话了吗?!”

管家往这人脚弯里一踹,他“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旁边几个人都吓得跟着跪下。

“平日里当家的对你们各铺子的师傅都尊重礼待,你们师傅就不回去教徒弟们守礼吗?二小姐面前也敢放肆!”管家训斥,地上的几个人都低头不敢出声。

红莲看站在那里的江五宝,头发蓬乱,鼻青脸肿,一身的灰,鼻孔喷气,表情倔强,身子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江五宝,你来说,究竟啷个回事。”红莲冲他发话

……

这日晚上,秦师傅铺子里传出了哀嚎声,樊师傅听见了,鼻孔里出气,对身边人说:

“哼!日日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公道正派面孔,教出来的徒弟却是强盗行径,今日被二小姐抓了现,我看他以后还绷不绷得起面皮跟我讲大道理!”

江五宝被抢的铜钱,师傅命那几个人凑了还他。他因祸得福,被师傅安排以后独自睡在大号机坊里,一来那织机上的织锦需要有人看守,二来也正好避一避。

这一日,五宝来谢二小姐。青竹在旁边笑盈盈地看着他认真拜谢红莲。

“大小姐、二小姐,你们都是大好人!”

“嗨!我可不是为你江小白出头哦,只是他们欺负老实人,本小姐就看不过!”

红莲挑起眉毛,目中无人的样子,还是从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司家二小姐。

“不过,你也太小心了,钱穿起在腰上,哈哈哈!”红莲笑了起来,把五宝弄得脸通红。

青竹笑着问他:

“你不像他们有钱就拿去耍,存起准备做啥子?”

“是啊!莫不是小小年纪就准备讨媳妇了?”红莲戏谑道

五宝涨红着脸,连连摇头说不是,踌躇着说:

“等存够了,我就去买大花楼织机!”

青竹和红莲交换了眼神,心里都惊讶他一个学徒,居然有这样的心思。

一台大花楼织机要银二十两,一个普通的织工一生都未必置办得起。

“照你这么个存法,要存到猴年马月哦......”红莲说。

青竹接过话说:

“那你得把钱存放妥当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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