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一章.把赵军给气乐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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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赵军在永胜屯,猎那六百多斤的杀人野猪时,他就带着李宝玉、黄贵等人打了一场仗围。

只不过那头野猪的移动范围比较特殊,几个仗口都截它不住,赵军才设计将其赶进塔头甸子里,借地势之利围杀于它。而今这场仗围倒不必那么费力,只需要赵军将狍子从沟塘子里往山上赶,到时堵在仗口的黄贵、陈学义就会开枪将狍子击毙。

虽然看不上那陈学义,但既然一起上了山,就得按着事先约定好的来。

于是,赵军打头,解臣居中,张援民殿后,三人跨过沟帮子进到沟塘子里。

三人走不多远,就见那沟塘子里,雪地上满是狍子脚印。“慢点哈!”赵军小声对张援民和解臣说:“你俩跟着我,离我十来米,我往前边儿摸,看看能不能给狍子锤到这里。”“对!”赵军话音刚落,就听张援民道:“兄弟,你直接给狍子都打死,让他们都白跑!”

“我看行!”解臣也接话说:“反正黄老哥上的不高,咱就溜那俩人。”

三人拿定主意,便改为赵军在前,张援民和解臣在后。赵军自己掐着枪慢慢地向前摸,走不多远就见前头不少针杆灌木,他愈发小心地伸手压弯枝条,在身体通过后,才缓缓抬手使枝条慢慢恢复原状。

又走出三四十米,赵军隔着树条隐隐看到前头有黄乎乎的东西,他定睛一看,确实是只狍子。

赵军举枪顺树空往前一瞄,直接扣动扳机。

“嘭!”

一声枪响,赵军顺着枪星看到那狍子如箭一般,自雪地上蹿起,瞬间消失在赵军的视线中。

同时,只听前头数声“扑棱”声响起,一只只狍子自灌丛中现身,连续地起纵直往山上蹿去。

这些狍子奔跑的方向,正是陈学义所在的西北。

“往西北去了!往西北去啦!”赵军连喊两声,然后把枪口往山坡一挪。

狍子号称雪上飞,赵军喊两嗓子的工夫,五只狍子已如离弦之箭,直奔西北。

“嘭!嘭!嘭!嘭!嘭!”

赵军屏住呼吸,一口气连打五枪!

枪打一口气,喊话时不可能开枪。所以,赵军为了给陈学义示警,喊完两嗓子才开的枪。

这时候狍子就已经跑远了,但仍然在射程范围之内。只不过,打枪也有顺手之说。

赵军今天就是不顺,他第一枪没打中,接下来这五枪竟然又都打空了。打出去的子弹,不是擦着狍子脊背打飞,就是撩着狍子新笔趣阁过去了。

五枪过后,狍子都没影了。赵军举着枪,把头抬起向上面看去。此时赵军眼中透着不可思议,他都没想到自己会连续五枪不中。

“兄弟!”

“军哥!”

就在这时,张援民、解臣双双从后面跑来,二人经过赵军才停下脚步,一起向前张望着问道:“狍子呢?”

二人问完,却没等到赵军回答,他俩回头一看,却见赵军咔吧两下眼睛,才开口对张援民说道:“完了,大哥。”

“咋的了?”张援民问道。

“这下丢人了!”赵军把枪保险一关,将其挎在肩上,道:“我打六枪,连个狍子毛儿都没打着。”

“唉呀妈呀!”赵军此言一出,还不等张援民说话,一旁的解臣先急了,他很是惊讶地道:“军哥,那不能吧?”

别说赵军自己不信了,就连别人也不信啊!

自从进入到87年赵军南征北战、纵横山林,枪下少有活口,哪有连开六枪都不中的情况。

“兄弟。”张援民伸手拽了解臣一下,劝赵军说:“这不常有的事儿么?那天你没听黄大哥跟我老叔唠嗑么?以前老徐炮

把枪都打爆杆了,也没打着中啊!你今天手不顺,这没啥的。”

说到此处,张援民又补了一句,道:“再说了,咱们一个赶仗的,打着、打不着的,还能咋的?”

张援民这话倒是不假,赶仗就是惊起猎物,并驱赶猎物往仗口跑。至于击毙猎物的工作,那是堵仗人该承担的。

所以,不管赵军打没打着狍子,他已经将狍子赶向了西北仗口,而且还喊话通知了陈学义。可以说就赶仗这个活儿,赵军已经做到了完美。

“嘭!嘭!嘭……”

突然,上头有枪声传来。

一连八枪,紧接着就听姜伟丰的声音传下:“过来吧,都过来吧!”

人家都喊了,那就往上去吧。赵军、张援民、解臣各背一把枪往山上走,走到半道正好碰见从北边徘坡过来的黄贵。“兄弟!”黄贵一看赵军,就问他道:“我刚才听着下头开枪了,是你打的?”

“嗯呐。”赵军知道黄贵还会往下问,于是自己叹口气道:“唉呀,老哥呀,这回丢人了。”

黄贵闻言淡淡一笑,又问道:“咋的了,兄弟?”

赵军抬手比划个六,然后答道:“我打六枪,连个狍子毛儿都没打着。”

“那有啥的?”黄贵一摆手,笑道:“这事儿搁咱打围上,那不常有的事儿么?”

说到此处,黄贵脸上笑容收敛,嘀咕道:“杂艹的,一会儿没准陈学义那逼养子得扒扯你呀。”

说完这句话,黄贵又对赵军说:“兄弟,他要说啥,你别搭理他,到时候老哥撅他。”

“不用,老哥。”赵军摇头说:“没事儿的,不至于呀。”四人继续往上走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就看上边不远处,姜伟丰冲四人招手道:“快点儿来呀!”

赵军再往上走,就看见周围有血迹和拖拽猎物的痕迹。等赵军看到陈学义时,却见陈学义就像他平时那样,悠闲地坐在树腿子上。只不过赵军不抽烟,而陈学义正叼着颗烟吞云吐雾。看到赵军他们上来,陈学义都没起身,只一边嘴丫咧着叼烟,看向赵军瓮声问道:“小兄弟,刚才是你打的枪啊?”

“啊。”赵军笑着应道:“是我打的。”

陈学义闻言一皱眉头,冲赵军一仰头,道:“打着啥了?”“啥也没打着。”赵军说话时,始终面带微笑,表现得不卑不亢。咱确实没打着狍子,但咱是赶仗的,没打着也不丢人啊。

“陈大炮!”这时,黄贵在旁说道:“我兄弟这赶仗赶的多好啊,给猎物赶起来了,还告诉你明白儿的。”

“那倒是。”陈学义点了下头,使手从嘴边掐过烟,然后吐了一口烟雾,才对赵军说:“就是浪费那子弹了。”

说完这句话,陈学义也不给赵军他们回话的机会,他就坐在那里,一手掐烟,一手连指面前摆着的三个狍子,道:“来,别瞅着啦!给这狍子膛开了吧!”

“啊!”张援民见状,连忙伸手轻推解臣,道:“解臣,拿刀,咱俩开膛。”

仨狍子需要开膛,他俩才俩人啊!

黄贵知道赵军不爱干开膛、摘下水这些活,当即从后腰拔出侵刀,说:“算我一个!”

“算你什么一个?”黄贵话音刚落,那陈学义就冲黄贵一摆手,然后冲赵军说:“小兄弟,这里就你岁数小,你不开膛,让谁开呀?”

赵军闻言一怔,随即轻笑一声,向陈学义一点头,紧接着转向黄贵说道:“老哥你歇着,这活儿让我来。”

说着,赵军从身后拔出张援民送他的鹿皮刀。

男人大都爱枪、爱刀,上山打围的人更是如此。当陈学义看到赵军手中的刀时,不禁眼前一亮,道:“哎呦,你

这刀不错呀!”

陈学义刚说完,视线突然扫过张援民、解臣手里的刀。张援民的那把刀自然无需多言,那是他爹张大脑袋留下的,也是张家祖传兵器之一。

而解臣手里那把小刀,是仿蒙古剔而成,刀把也是鹿皮的,而刀身是由战争时期遗留下来的炮弹皮打造而成。

解臣的这把刀,李宝玉也有一把几乎一模一样的,都是出自张援民之手。之前李宝玉一直磨张援民给他做把刀,后来又有解臣加入,张援民就给这俩小兄弟各做了一把。

张援民不是小气的人,而且做这刀就是费点工夫,并没有什么成本。要是对脾气的人,跟张援民好好说说,张援民不会不答应。

可要是陈学义么,张援民连瞅他都不瞅他。刚才主动揽活儿要给狍子开膛,就是怕这厮胡言乱语,没想到这家伙太猖了,竟然敢让赵军给狍子开膛。

要知道,赵军打围这一年多,只要身边有人的时候他开膛的次数那都是屈指可数的。

赵军来在那第三只狍子新笔趣阁后,将其开膛放血,先把肠子、肚子摘出来,再捋着向上割断护心肢,摘下灯笼挂……

等忙活完了,赵军抓把雪搓搓手,然后拍打掉手上微化的雪,再带上棉手闷子。

这时,张援民、解臣也把俩狍子处理完了,而那陈学义从树腿子上起身,问身旁黄贵道:“老尿子,今天还打不打了?”“还打啥呀?”黄贵没好气地问道:“上哪儿打呀?”

“唉呀!”见黄贵怼自己姐夫,姜伟丰插话给陈学义台阶下,道:“大姐夫,咱回去吧,这打仨狍子也够过儿了。”“那行。”陈学义抓起被他插立在雪里的枪,往肩上一背的同时,对赵军说道:“这狍子,我们不管了,你们仨拽吧。”“嗯?”赵军被陈学义说的一怔,随即回过神来,他也不生气,反而呵呵的轻声笑了起来。

“呵呵呵……”

原本看着陈学义对赵军颐指气使,张援民心里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他向解臣使了眼色,只见张援民眼神往陈学义那边一飘,意思是:“兄弟,咱们找机会干他!”

而解臣收到了信号,只眨了下眼睛,但意思却是:“大哥,咱干吧!”

可赵军一笑,笑的俩人一激灵,张援民和解臣一时间都忘记了要找陈学义麻烦,双双向赵军看去。

此时的赵军已经不笑了,但他面带微笑地拽起了一只狍子的两条后腿。

看到赵军如此配合,陈学义很是满意,但他突然发现那张援民、解臣齐齐向自己看来。

陈学义一愣,他本以为这俩人会跟自己生气呢。但即便是闹起来,陈学义不怕,而且一旦翻脸,他也不用给赵军、张援民和解臣分狍子肉了。

可陈学义对二人视线分别一对时,却又是一愣。因为张援民和解臣看他的眼神中,瞧不出有丝毫的愤怒,反而……陈学义眨巴两下眼睛,他感觉那俩人看他的眼神,好像包含着怜悯与惋惜。

但陈学义再看去时,却发现俩人都是笑呵呵的,并和赵军一样,各拽起了一只狍子。

六人下人往桥头村走,一路上陈学义和姜伟丰一直沉默不语,黄贵倒是几次开口,说要替赵军拽那狍子,可都被赵军给拒绝了。

当六人快回到桥头村时,姜伟丰问陈学义道:“大姐夫,这狍子……咱们上你家扒去啊?”

“走呗。”陈学义欣然答应下来。

打围里就有这个规律,几个人一起上山打着猎物,等回到村里以后,把猎物拖到谁家扒皮、分割,那剩下的骨头可就都归这家人了。

赵军看明白了,那姜伟丰是故意那么问的,而陈学义乐见其成。

此时陈学义招呼赵军他们,说:“走,拽着狍

子跟我走。”就这样,赵军、张援民、解臣他们仨各拽一只狍子,跟着陈学义到了一户人家。

六人一起进到陈家,陈学义的媳妇姜红艳带着儿子、女儿出来跟赵军他们打完招呼,给几人各倒了一杯水。

喝完水、休息了一会儿,陈学义对赵军等人说:“行啦,咱上外屋地把那仨狍子扒了。完事儿拿秤称称,把狍子肉分了。”“嗯?”听陈学义此言,张援民和解臣都是一怔。分肉还用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卖肉呢。但解臣很快就反应过来,兴致勃勃地看着去他家大立柜里翻找秤和秤砣。

这狍子是从山里一路拽过来的,狍子肉有些沾冻,放在火墙边上烤了一会儿,六个人加姜红艳把狍子肉分割成大块,都放在他家包饺子用的高粱杆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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