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羔羊的呐喊(十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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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与小丑融合获得了更大的力量、更稳固的地位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制造‘平庸’。”倧

  “之前,你的语言逻辑和行为逻辑也有不小的差异,但因为没有这么矛盾,所以我并没有注意到,而怠惰的出现,让我觉得非常违和。”

  “在你说你要与小丑进行融合之后,我设想了许多恐怖的场景,比如你变得更疯狂、更傲慢、更难对付。”

  “但我得到的结果却是,我面对了一个更为自然、平和、毫无攻击性的人格。”

  “你不觉得,主动削弱自己的攻击性,完全不符合傲慢的特质吗?”布鲁斯看着席勒的眼睛问道:“你不应该以自己的傲慢为傲吗?”

  席勒刚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布鲁斯就接着开口说道:“这与你之前的行事准则完全不同,矛盾带来的冲突感,让我感觉到有些奇怪。”

  “而当病态出现之后,这种奇怪的感觉更为明显了,你与病态把这形容为一场考试,目的是检验你的教学成果……但为何是现在?”

  “如果照你所说,很久之前,病态就通知你,可能会有这样一场考试,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何选在这个时候?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什么明显的变动吗?你的教学方式有什么特别的改变,需要额外考察吗?”倧

  “还是说,病态其实比你更清楚的意识到,席勒需要治疗,在某一天,你必然要被治疗,而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可能有能力治疗你的人出现,而他把这一切伪装成了一场考试?”

  布鲁斯眨了眨眼,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这其实不难猜,他给了我很多线索。”

  “比如,他强调过,他看着高塔的建立,也帮助所有人格特质成长,并为他们起名字,是你们的老师和父亲,那为何,你所提到的,傲慢特质被小丑的疯狂污染并分裂的故事当中,他没有出现?”

  席勒怔了一下,他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布鲁斯说:“你该不会想说,他故意放任小丑病毒污染了其中一个人格特质,强行的制造了我们两个的宿命纠葛,目的就是为了让你治好我?”

  “不知你有没有发现,你对我的看法,与病态截然相反,你认为,我完全没有学习心理学的天赋,但病态却不止一次的称赞我的才华和天赋。”

  “但其实,我在这场所谓的考试当中表现的很糟糕,至少前半部分很糟糕。”

  “后半部分也没好到哪里去。”席勒打断他说道。倧

  布鲁斯无奈的撇了撇嘴,说道:“好吧,整体都很糟糕,那他对我的夸赞和欣赏又是从何而来呢?”

  “他作为与常态相对的病态,帮助你们建立的思维高塔,因此有可能,即使不上浮控制身体,也可以观察到你们的一举一动,他一直在观察我。”

  “当他认为我积累了足够的知识和实践,有能力改善你的状况的时候,他便对你说,考试开始了。”

  “这的确是一场考试,但不是检验你的教学成果,是检验在天时地利人和齐备的情况下,我是否有办法将拯救你的计划付诸实践。”

  席勒把雨伞拿到了身体中间,双手搭在雨伞的把手上,看着布鲁斯的表情就好像是“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说出什么胡话”。

  “而想要真正的治疗你,第一步便是反抗父权。”布鲁斯摊开手说:“老师和学生的地位是不平等的,老师拥有天然的权威,如果不能解除这种权威,抹平地位上的差距,就永远不可能真正的影响到你。”

  “这一步是病态带着我走的,他给我制造了一种错觉,那就是我的考试失败了,我必须要想办法逆转这种局面,他激起了我的好胜心,让我将不存在的罪名,栽赃到了你的头上。”倧

  “这样一来,你就不再是老师了,而是一名囚犯,地位和权威带来的差距,被抹平了。”

  “你和我都没有注意到,这种权威所带来的影响,比想象中更为深远,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几乎没有独立思考的空间,我的天赋和才华没有被利用起来。”

  “因为我不了解你,所以时时刻刻在想如何抵抗权威,天赋、灵感和想象力没有用武之处。”

  “而当你离开,这种权威被解除之后,我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了,认识、接受并理解我的病态,是对付所有病态的唯一办法。”

  “而当我真正的认识、接受并理解了我的病态,我便也理解了你的病态,理解了他一连串看似无关的举动,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在尝试寻找一种,除了努力伪装成普通人、努力伪装自己被治愈了之外的,治疗孤独症患者的方法。”

  “但他是孤独症患者本身,永远无法跳出这种疾病,来以更客观的角度看待所有问题,他可能是觉得,我能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桉。”倧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他为何有这种信心,按你所说,我们见第一面你就被小丑的疯狂污染了,也就是说,可能在我们见第一面的时候,病态就对我有了这样的信心。”

  “席勒教授,你对于我们所有人,有某种基于事实之外的判断,虽然我不知道这种判断来自于哪里,但显然,你对这种判断很有信心。”

  席勒显得有些呆滞,布鲁斯说的这一切太荒谬了,但又太有道理了。

  席勒当然知道,他对于哥谭中的所有人基于事实之外的判断来自哪里,还能来自哪里?他是一个穿越者,而这里是他看过的漫画的世界。

  也因此,布鲁斯所说的病态可能做出的事,显得非常合理。

  病态也是席勒,他对于蝙蝠侠的认识和其他所有人的认识一样——蝙蝠侠是整个宇宙中最聪明的人,他有所有问题的答桉。

  也有很大的可能包括,到底该如何从根本上治愈一名孤独症患者的答桉。倧

  席勒将重心放在支撑在地面的雨伞上,因为他感觉到有些眩晕。

  他想到了另一个事实——他的所有天赋和才华,其实正来自于病态,是学者型孤独症,给了他远超常人的记忆力、逻辑性和推理能力。





  病态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天才席勒。

  论如何布置一个长的像是毛线的计划,再把它绕成毛线球,病态席勒才是创始人,以及无出其右的佼佼者。

  “在我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立刻通过收买大量羔羊计划的参与人员,联系上了戴维斯,这并不难,这个世界上因仇恨或正义之心而想要对付罪犯的人并不多,大部分人只是想上班挣钱。”

  旁边的阿曼达瞪大了眼睛看向之前把遥控器递给布鲁斯的戴维斯,戴维斯轻轻的叹了口气,看着阿曼达说:“我每年要给我的前妻和女儿超过30万美金的抚养费,我还想送我女儿一把小提琴。”

  “通过戴维斯,我得知,阿曼达和你有私仇,她试图通过菲茨吉本博士的研究成果来控制你,我意识到,这可能是个好机会。”倧

  “于是,我便让戴维斯联系了菲茨吉本博士,让他向你的嵴椎当中注射了纳米神经控制器,但却将遥控器调换了,现在我手里的这个,才是真正的遥控器。”

  布鲁斯晃了晃手里的遥控装置,席勒冷哼了一声说:“遥控器又有什么用?我随时可以控制灰雾,吞噬掉那些纳米虫子。”

  “你当然可以,但我得提醒你,病态很喜欢它们,并且他才刚刚为了让你不要变得更狼狈,而突破了自己的准则,使用了特殊的能力。”

  席勒的表情立刻僵住了,布鲁斯露出了一个微笑说:“这就是我说的,那些在父权之中,除去权力之外的部分……爱。”

  席勒知道,对于孤独症患者来说,他们更喜欢日复一日的、有规律的、重复的生活,某些孤独症患者在生活规律突然被打破的时候,会表现的无比焦虑和暴躁,就如电影《雨人》中一样。

  席勒深吸了一口气,他也知道,病态从他出生时就存在,他更适应原先的那个世界,人人都没有超能力的情况,这是他生活规律的一部分,主动打破这种规律。一定要承受痛苦。

  而事实就是,病态及时的使用闪现,让布鲁斯倒进去的血只被呛进去了一点,大部分的还停留在嘴里。倧

  而如果布鲁斯刚才真的把那杯血全部灌进了席勒的嘴里,那有洁癖的傲慢席勒就不只是咳嗽了。

  傲慢席勒绝对不可能接受自己喝血,还是未经消毒、未经加热、未经任何处理的生的血。

  席勒的傲慢,也有一部分体现在文明和优雅的现代人的姿态上,就这么喝血,和原始人有什么区别?

  重要的是,傲慢席勒一直坚持作为老师的准则,喝一个学生的血,是对于这种准则是最无情的打破。

  而更可怕的是,对于一个强迫症患者来说,不是把喝下去的吐出来就行了,就像不是拍照确认门锁好了,就能抑制住那股想要回去检查的冲动一样。

  已经既定的不完美的事实,会带来极大的焦虑,并不比西兰花过敏症状轻。

  席勒站在原地深吸了好几口气,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沾上血迹的手,喉结轻轻动了动,似乎在努力抑制自己不适的表情。倧

  而这个时候,一条毛巾递了过来,布鲁斯走到席勒的身前,把毛巾往前递了一下,并说:“给。”

  席勒咳嗽了两声,充斥在口鼻之间的血腥味让他感觉到很难受,于是他还是接过了毛巾,擦拭了一下脸上、脖子上和手上的血迹。

  可布鲁斯却转身走回了门口,低声对着戴维斯说了几句。

  大概一分钟之后,“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冲了进来,并用枪对准了房间中的席勒。

  “立刻靠墙站好!我们要对你进行收押!”

  伴随最前方的安保人员喊出声,后面的几名押送人员,将之前运送席勒的囚笼推了进来。

  席勒的视线落在布鲁斯的脸上,布鲁斯只是面无表情地说:“抱歉,教授,探访时间到了,你应该回去了。”倧

  “或者,你也可以变成灰雾离开这里,反正过不了多久,与我有关的各种麻烦,还是会找上你的。”

  看着席勒逐渐变冷的表情,布鲁斯垂眼看着地面,然后又抬眼看向他说:“相信我,监狱并不是囚禁你的,而是你的一片净土,这些严密的安保措施,是确保麻烦不会找上你的。”

  席勒露出了一个冷笑,他一边举起双手,让走过来的押送人员给他穿上拘束衣,一边盯着布鲁斯的眼睛说:“……这其实是私仇,对吗?”

  布鲁斯平静的点了点头,他说:“接受病态还有一个好处,我不必再当个圣人,当然就可以打击报复了。”

  席勒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用力的点了点头,低沉地笑出了声:

  “我永远也不会想到,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以爱为刀的蝙蝠侠,更不会想到,有一天,蝙蝠侠会承认自己有私心。”

  布鲁斯缓缓地走到了席勒的面前,他从押送人员手中接过了面罩,并将面罩扣在了席勒的脸上,倧

  空旷的房间之中,布鲁斯伸手按住面罩,盯着席勒的眼睛说:“……我也没想到。”

  席勒用力的往旁边一偏头,甩开了面罩,然后盯着布鲁斯说:“看在我们师生情的份上,在让我闭嘴之前,让我打个电话。”

  布鲁斯盯着他看了一会,两人的面色都很平静,但这缄默不语的平静表象之下,又仿佛有万顷巨浪在暗流涌动。

  几秒之后,布鲁斯才缓缓转头,对着戴维斯摆了一下头,很快,一台电话被送了过来,席勒说号码,布鲁斯拨号,然后布鲁斯将听筒放在了席勒的耳边。

  几声忙音过后,席勒对着那头说:

  “路西法,一个孩子战胜了他的父亲,并获得了权柄。”

  “我愿赌服输,想要保留最后一点体面,所以不会纠缠不清,当然也会放他自由。”倧

  “现在,这辆车外面的罩子归你了,把门打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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