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岁月无情,且以深情共余生(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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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侠叶沛第六十六章岁月无情,且以深情共余生杨美人年纪更小,不知深浅地说:“你虽然贵为郡主,可这紫云阁却是我与尚姐姐的阁子,启容他人撒野,况且官家还在这里,你还不赶快过来请安?”

  叶沛用凌厉的目光看着她二人,未发一言,却让她二人不敢再言语。

  尚美人见势,往赵祯怀里钻去,说道:“官家,您看您这御妹,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您在这里她尚且如此,若是您离开,她还不把我这紫云阁给拆了!”

  杨美人也撒娇说:“是啊,官家,您要为我们做主呀!”

  赵祯斜眼看了看叶沛,故意抚着两位美人的脸颊说道:“怎么会,朕不是还在这里呢么。”

  两人异口同声地娇嗔道:“官家——”

  赵祯笑笑,“你们先退下,我与乐安郡主有话要说。”

  两位美人虽不乐意,但也不敢违拗官家,只得退出了紫云阁的正室。

  等别人都走了,赵祯却并不起来,拿起刚才的夜光杯,又饮了一口葡萄酒。

  叶沛走近赵祯,接过他手里的酒杯,义正言辞地说:“官家,看你现在还有一点帝王的威严么?如果你只是一个荒淫无道的皇帝,悔不当初……”

  “悔不当初什么?你后悔当初帮我夺回政权,认为此时还不如刘太后主政时候清明了,是吗?!”赵祯突然发难。

  叶沛虽然这样想,却不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赵祯站起来一步步逼近叶沛,“你悔不当初认识我,辅佐我是不是?你说过的不离不弃呢?你说过的矢志不渝呢?你不是连性命都肯为我牺牲么?”

  叶沛想不到赵祯竟然比自己更加咄咄逼人。

  “你不是不愿意为朕侍寝吗?没有你,朕一样可以有别的女人!”

  叶沛被逼得逃到了墙角,赵祯捏起她的下巴,歇斯底里地说:“朕知道你为什么不肯为我侍寝,你心里还想着你的师兄是不是?那个镇远镖局叫楼子衿的镖师。”

  叶沛惊讶地看着赵祯,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我竟然以为你是一直爱着我的,我才知道我有多傻!要不要朕为你们赐婚,成全你们双宿双飞?”

  “你胡说什么?!”叶沛气得脸色铁青,大口地喘着粗气,右手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怎么?你还想打朕么?来呀!你也不是没有打过!”赵祯将脸又凑近叶沛,歇斯底里地喊道。

  叶沛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本来想好的词一句也没有用上,却招来了一顿奚落。

  她终于忍不住泪水,觉得自己今天实在不该来紫云阁,是自己看错了赵祯,她似乎从来就不曾真正认识过他!

  赵祯见叶沛狼狈,发出一阵冷笑,“滚吧!滚得越远越好,朕不想见到你!”

  叶沛泪流满面,跑出了紫云阁,后面跟着的林碧涵和苗瑾禾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赶快跟了上去。

  赵祯见叶沛走了,瘫坐在软榻上,脸色苍白。

  他觉得自己疯了,他把压抑在心中多日的话终于口无遮拦地说出来了,他的痛苦终于转嫁给了叶沛。他最爱的人,也是伤他最深的人。

  他曾经不忍见到她受到一点点委屈,还承诺自己亲政后绝不会让任何人给她委屈受。可是自己呢,却用凌厉的话刺伤她,自己真的是疯了!

  见叶沛走了,尚美人和杨美人莺莺燕燕地又进屋来。

  这个喊:“官家,您看郡主刚才那个盛气凌人的样子。”

  那个叫:“官家,您可要为我二人做主,不能让她在这宫里胡作非为呀!”

  赵祯听了心中说不出的厌恶,将尚美人搂上来的手一把推开,骂道:“滚开!”

  两位美人吓了一跳,呆呆地兀立在那

  儿,不知如何是好。

  赵祯叫道:“陈忠意!”

  陈忠意赶紧跑进内室,“小人在!”

  “摆驾福宁殿!”

  赵祯刚站起来,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陈忠意赶紧上前搀扶住赵祯,说道:“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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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又出了一件大事。

  赵祯白天饮了酒,又生了一场大气,气极伤肝,睡到半夜,赵祯突然心痛得呼救,到后来甚至抽搐起来。

  陈忠意等人吓得慌了手脚,一面派人去请御医王从恩,一面通知叶沛与郭皇后。

  叶沛听后从床上跳起来,披着衣服光着脚,披散着头发,便跑来了福宁殿。

  陈忠意见叶沛到了,仿佛心中有了主心骨。

  “乐安郡主,您快救救官家。”

  苗瑾禾在后面追着叶沛说道:“郡主,您先把鞋穿上。”

  说着,她把鞋子放到叶沛身边,又将她披散下来的头发用发绳系了一下。

  叶沛也顾不得许多,只是着急地问:“陈都知,上次为官家施救的银针可还有?”

  陈忠意点头,“已经准备好了。”说着,亲手捧出一套全新的针灸用的银针。

  叶沛见王从恩还没有到,情况危急,只得自己动手。

  陈忠意跪在床前的地上,将赵祯所穿的白纱中单解开。

  叶沛抽出一根银针,朝着赵祯心口的膻中穴平刺下针,紧接着又刺内关、厥阴俞等穴位。

  这时,王从恩也拎着药箱进了内室。他看了叶沛施救的针法,赞赏地点点头,侧立一旁。

  紧接着,皇后郭芙蓉也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看见王从恩站立一旁,叶沛却拿着一根银针在官家身上乱扎,立刻急了。

  郭芙蓉怒吼道:“叶沛,你在干什么?”

  又转头向陈忠意等吼道:“你们这帮奴才都是干什么吃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第一时间通报我,还想干什么!”她边说边伸手去抓叶沛。

  叶沛认真为赵祯施针,哪里管她那么许多。郭芙蓉一拉她,叶沛下意识反手一推,将她推出七八步远,差点摔倒。还好郭皇后身边的侍女画眉和翠屏眼疾手快,一下将她扶住了。

  这天下午尚美人与杨美人跑到郭皇后的坤宁殿哭诉半晌。郭芙蓉本来就不喜欢两个人抢了自己的风头,正与她们吃醋,叶沛教训了她们到正合了自己心意。只是身为皇后,她不得不做做样子,表面上规劝几句将她们打发了。

  郭芙蓉是很骄傲的,她不曾把叶沛真正地放在眼里,叶沛坐不到皇后的宝座,自己却坐到了,她怎会看得起她?谁知这天晚间,郭芙蓉就吃了叶沛的亏,见识了叶沛的本事。

  郭芙蓉被叶沛一推,因为大出意料竟然一时间呆住了。

  随后郭芙蓉立刻反应过来,更加愤怒地说道:“大胆!你要犯上作乱吗?敢不把我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郭芙蓉刚想回来再次拉扯叶沛,官家赵祯突然咳嗽了一声,睁开了眼睛。他抬眼看看叶沛,握住了她的手。

  叶沛右手正在撵针,左手按在赵祯身上,被他握住也不好甩开。只得默做不知,继续用心施针。

  这时郭芙蓉凑到近前,见赵祯醒了,一时顾不上叶沛,只扑上来看赵祯。

  “官家,您可转醒了,吓死臣妾了!”

  赵祯有气无力地说:“皇后不必担心朕,乐安郡主医术高超,朕不会有事的。”

  “乐安郡主虽有能为,却不是御医,还是让王从恩为官家看看吧。”

  站在一旁的王从恩恭敬地说:“微臣参见官家,参见皇后娘娘。乐安郡主这针灸之法,臣也自愧不如,等郡主施针完毕,臣再为官家把脉

  。”

  郭芙蓉听了,瞪了王从恩一眼,不再言语。

  这时叶沛已经开始收针。等她一根一根将银针收回锦盒里,就想起身离开。

  可是赵祯却握住她的左手,坚决不放。内室狭小,又站满了人,叶沛不便与官家拉拉扯扯,只得装傻,继续跪在床前。

  等王从恩为赵祯诊脉完毕,赵祯吩咐:“你等众人都退下吧,只留乐安郡主在福宁殿侍疾。”

  郭芙蓉上前说道:“臣妾理应留在福宁殿为官家侍疾。”

  “六宫不可无主,若是你也留下来累病了可怎么办?”

  赵祯话虽说得温柔体贴,郭芙蓉却直勾勾地盯着叶沛被赵祯握住的左手,嗓子里像扎了一根鱼刺。

  “那臣妾……”

  “退下吧!”

  郭皇后无奈地领着众人退出了官家的寝殿。

  苗瑾禾、陈忠意等人也识趣地退到外室。

  等众人都离开了,赵祯轻叹着说:“沛儿,你又救了我一次。”说着,拉了拉叶沛的手,示意她坐到床上来。

  “坐到我身边来。”

  叶沛的腿早就跪麻了,她起身坐到赵祯身边。赵祯耍赖地将头枕在叶沛腿上,叶沛皱皱眉头,“官家!”

  赵祯不理,只将叶沛的手拉到自己胸口上,问道:“你会原谅我吗?”

  他抬眼看着叶沛,又哀求似的说:“陪陪我好吗?我不想大夜里一个人躺在这空荡荡的寝殿里。”

  这话说得如此凄惨,让叶沛立刻流下泪来,但她还是倔强地将头扭向一侧。她本来硬下心来要对赵祯不理不睬的,却被这大夜里突发的状况暴露了自己的真心。

  此刻的她只穿了一件素纱裙,披着的外衣早已经掉落在地上,鞋子也甩得老远,自己光着脚,头发松散地系着。她如此狼狈,却被赵祯看做最美的女人。

  赵祯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昏君?你一定很失望吧?”

  叶沛却摇摇头,哀伤地看着赵祯,在她眼里,赵祯只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我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傀儡,早年做了章献太后的傀儡,现在又做那些大臣的傀儡。做皇帝有什么意思?要是父皇有其他子嗣,我愿意让出皇位让他来做。”

  赵祯向叶沛方向翻个身,抱住叶沛的腰,“你躺下来可好?陪我说说话。”

  叶沛迟疑,赵祯又补充说:“我觉得好冷。”

  因为叶沛穿得单薄,也觉得有些夜寒了。赵祯拉着叶沛的手,觉出越来越冷,便如是说,还顺势将她拉到怀里。

  叶沛没有反抗,只是背对着赵祯。

  赵祯觉得自己诡计得逞微微一笑。他粘粘地抱住叶沛的腰身,将唇抵在叶沛的后颈上说话,还将一床锦被拉上来盖住二人。

  “这样你可觉得好些了?”赵祯吐气如兰,让叶沛觉得很痒,她扭了扭身体,却被抱得更紧了。

  叶沛想起身离开,却听赵祯说:“哎呦,别动,刚才扎的针眼好痛。”

  叶沛心一软,不再动弹,赵祯将脸帖在叶沛后颈上粘着,轻轻地说:“别离开我好吗?永远!”

  叶沛不知如何回答,而赵祯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会想办法给你一个名分的,给我一点时间。”

  赵祯又说:“我会努力做一个好皇帝,你会帮助我的,就像之前一样,对不对?”

  叶沛还是没有回答。

  “寝殿这样空旷,龙床这样宽大,黑夜这样漫长,没有你我不知如何度过。你说咱们这样穿着寝衣搂在一起睡觉,是不是就像民间的夫妻一样了?

  唉,岁月真是无情,你我转眼都已不再年少,只愿余生能够共度,珍惜彼此直到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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