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虎啸驿站(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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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那怪物惊恐地哀嚎了一声,后肢曲蹲,前肢伏地,换了一个既能扑咬也能随时撤退的古怪姿势。

苏浪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瞪大眼睛,冲那怪物哈了一声。

声音不大,像是玩笑。

那怪物却是毛骨悚然,它分明是看到了一匹斑斓巨虎在冲它狞笑!

下一刻,它恭顺的夹紧了尾巴,俯首帖耳,表达了臣服之意,然后他诚惶诚恐地后退,一丈,两丈,三丈……,忽然它哀鸣了一声,撒娇似的就地打了个滚儿,一转身,狼奔豕突而去,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时候,芈阗也带着几名英雄的骑士冲到了驿站门外,他像一个战阵经验丰富的将军挥手示意众人止步,然后扫量四周,确认没有埋伏后,这才下马仗剑徐徐进入驿站。

他看到妹妹芈凝儿躲在苏浪的身后,双手紧抓着他的衣裳,惊恐地朝一个方向看。

一个骑士发现了马棚下那具被啃烂的尸体,指示给芈阗看。芈阗只看了一眼便脸色寡白,有呕吐的冲动。忍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哇地一声……

几个骑士仗剑将驿站内外检查了一遍,报告说一个驿丞、三个驿卒、六个伙夫和三匹马尽被异物扑杀,都是喉咙被咬断,血流尽而亡,除了马棚里的这具尸体,其他尸体都没有啃咬过的痕迹。

司空百岁这时候也跟了过来,他微微喘着粗气,马不停蹄地在驿站里转了一圈,回来对苏浪说:“是人狼干的,真是见了鬼,这地方怎么会有人狼。”

苏浪道:“这畜生本应生在大荒地,出现在这确实令人费解,不过也有一桩好处,就是这畜生领地观念极强,有它无人,有人无它,这驿站存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何要等到这个时候它才下手?我想这多半是匹过路的狼。”

这个判断,司空百岁并不赞同,但他又无法给出更恰当的解释,所以没有争论。

芈阗等人显然没听说过“人狼”这个名字,但人狼留下的杰作却让他们惊恐不已,而司空百岁和苏浪议论起人狼来表情轻松自然,就像是在说邻居老王家刚杀了一只鸡。

这样的胆识和见识能是普通的行商?

由不得他们不对二人刮目相看。

驿站里全是死尸,自然是不能住了,众人连夜赶路。拂晓时分,眼前出现了一座城池,城外聚集着上百赶着进城做买卖的商贩,众声喧哗。

众人见此,莫不松了一口气,将那一颗悬着的心放回了肚里。

司空百岁看那城门,不觉吃了一惊,忙问苏浪:“这世上有几个永安城,咱们昨日才经过永安城的。”

苏浪笑道:“这有甚稀奇,天黑走错了路,绕了个圈又转回来了呗。”

一直到进了城,芈阗兄妹方才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原来是赫赫有名的洪州芈氏子弟,前些日子二人出城去走亲戚,因接到父亲的急信方才连夜赶回。一时错了宿头,借宿郊外野店,掌灯前后,芈凝儿带着宠物兔出门游玩,不慎走失了兔子。

众人一起寻找,在邻近的小树林里见到两个过路人正要将兔子剥了皮准备烤了吃。芈凝儿大怒,不分好歹地追了过去,芈阗担心妹子的安危也跟了过去。夜里的雾大的出奇,兄妹俩一时迷了路,不想误打误撞的竟遇到了偷兔贼司空百岁及其同伙苏浪。

苏浪对芈凝儿有救命之恩,故而芈阗力邀二人往府上一叙。

芈家是当地豪富人家,论理去府上叨扰一番也无不可,至少一日三餐是有着落了,临走还能落些盘缠,但虑及司空百岁于芈凝儿有杀宠(宠物兔)之仇,二人不免惴惴。

欲待推辞,奈何又是盛情难却。

永安城位在江北,与江南八家并无多少瓜葛,思虑再三苏浪还是答应了下来。司空百岁仗着脸皮厚,决心隐瞒虐杀宠物兔的阴暗历史,也爽快地答应了。

芈家家大业大规矩大,引二人进门后,先安置在客房休息,兄妹二人自去见父母,隔了半个时辰,芈阗才和兄长芈农、总管何日再来请二人去正堂见家长芈常箜。

芈常箜虽是一方豪强,却是个礼贤下士的谦谦君子,早与夫人常氏迎候在堂前,感谢苏浪救护爱女之恩,入堂拜茶已毕又安排了酒席,宴席已散,苏浪和司空百岁由总管引去客房安歇。

芈常箜喝的半熏,回到后宅,问总管何日再:“席间独角兽总是围着那个黄脸汉子嗅,却是何缘故。”

何日再道:“回主公的话,那汉子并非人类,乃是个兽族。”

芈常箜眉头一拧:“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又问:“近来人狼犯境,与其可有关联?”何日再答道:“人狼乃蛮族所遣,目的是摧毁驿站,阻断紧急军情传递。狗、狼虽然同是兽类,却非同道,与此人并无分毫瓜葛。”

芈常箜点点头,道:“都说蛮族脑子一根筋,走路时膝盖都不会打弯。大谬!派遣人狼毁坏驿站,阻绝消息传递,这一招就用的很巧妙嘛。”正说着,常夫人走了进来,接过话头说道:“什么歹人、恶人,兽族未必恶,人心未必善。独角兽在咱家三百年,几曾起过坏心思了,这三百年间咱家又出过多少禽兽不如的恶人。”

芈常箜道:“夫人,你说什么呢,我跟老何说蛮族的事呢。”

常夫人道:“什么蛮族、人族,当我没听见么,你们分明是在议论那个黄脸汉子。他或不是个人,心眼未必就恶。有些人虽然生的一副好皮囊,却是禽兽不如。”

何日再笑道:“哎呀,夫人你这话,确实大有道理,只是,咱家独角兽围着他打转并非忌惮他是兽族,而是嗅到了小叮当的气息。”

夫人一惊:“这,他的身上怎会有小叮当的气味?难道……是他害死了小叮当?”说完便是一声叹息:“唉,到底是兽性难驯,若让凝儿知道岂非伤心?”

芈常箜不耐烦地挥挥手:“死了就死了,一只兔子而已,他不剥它,我早晚也把它剥了下酒。多大的人了,不求赶紧找个好婆家,整天抱着只兔子。玩物丧志,成何体统。”

夫人红着眼道:“兔子也是一条命,养了四五年,有感情了,怎忍抛闪。”

夫妻间斗了会儿嘴,夫人对总管说道:“凝儿怕还不知道此事,瞒着吧,免得又生枝节。”何日再应了声是,又问:“今日天色已晚,三公子又鞍马劳顿,是否……”

芈常箜道:“喝了酒睡不着,叫他们过来。”

夫人欲言又止,总管去后,芈常箜见她站着不走,便不耐烦地嚷道:“依你,依你,老大不去,老二也不去,让老三去。”

夫人喜笑颜开道:“老鬼,今儿算你识相。”说罢喜滋滋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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