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当局者迷 旁观者清（2 / 2）

而壮汉好像丝毫没有理会少女摆出的妩媚姿态，但是又突然转念应道“好，那便都依你，签字画押！”说着抢过了裁判员刚刚拿过来的状纸笔砚。

事情应该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不过现在白纸黑字红手印既已落成，看少女自信十足的样子，或许确实如壮汉所言少女的棋力远高于他，一旁台下的少年也只能静观棋变了。

开局随着少女凌厉的攻势，节奏很快，不出所料又在中盘时，少女已经取得了比上一盘老先生更加明显的优势，虽然也可能是因为壮汉自知棋力不如，处处采取保守的应对。

至此少年才发现这棋局真正的问题，若说上一盘老先生的失误看似是忙中出错，但其实好像是故意给了自己失误的机会，明明已经知道自己掌握优势，稳住收官即可，为何又主动陷入局部的纠缠。

而这一局，看似少女自知棋力更高一筹，一上来就大刀阔斧，猛烈进攻，壮汉也只得以防守应对，慢慢便处于下风，虽然按部就班，一板一眼，却好像始终把劣势控制在了一定范围之内，感觉不到壮汉有丝毫的败意。

少女自己似乎也发现了现在局势过于顺利，重新开始认真审视了棋局，看看是否能找到蛛丝马迹，但是经过几番推导演算，以对方现在的架势必定无法轻松破局，同时也认为心思缜密的自己不会像上盘老先生那般忙中出错，便继续了自己的攻势。

果然情况还是发生了，就在少女与壮汉最后一块局部的争夺中，壮汉突然变招，孤注一掷地攻入少女先前只顾进攻，导致防守稀松的后方腹地，一番你来我往的纠缠拉扯，棋局变得更为复杂，先前少女取得的优势地盘因遭到壮汉的反攻入侵已是有所分割，乱作一团，现在虽说少女仍掌握局面上的主动权，但也难保自己剩余的优势仍然足以取胜。

少女的神情明显比之前凝重了许多，好像也确实清楚刚才自己夸下的海口并非儿戏，好在对自己的棋艺依旧充满自信，只要重整旗鼓，还是可以有惊无险的赢下此局。

此时一只飞虫不知从何处飞了过来，围绕壮汉躁扰着，起初壮汉无心理会，而后摆手驱赶未果，但就是通过这一系列的动作，让少年终于看穿了真正的问题。

眼看少女执起了棋子，即将化解壮汉的反攻，只需补完这一手便可重新计算两方的有效目数，而飞虫正好也悬停在了壮汉的面前。

只听见“啪！”的一声，壮汉双手大力将飞虫夹杀，但其掌风过甚，惊得少女还旋在半空手中的棋子被震落下来，掉在了完全不对的位置，这下可难办了。

少女顿时怒上心头大声责怨道：“没想到你竟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这步棋不能算！”说着便要拿回刚才落错的棋子。

壮汉还处于解决了飞虫的舒缓之中，听到少女的话猛地回过神来，先一步用手挡住了棋盘反责：“分明是你自己定力不足，打死一只小小的飞虫而已，不将其打死，恐怕你我都难以集中精力，这局棋你本就是优势，落子无悔。”

“你！”少女更加气愤地站了起来，转身看向裁判，裁判表示确实不能悔棋，而壮汉也用手遮挡住了棋局，无法判断现在现在的局势，一时间陷入了僵局，少女看向一脸胜券在握的壮汉，其眼神仿佛在告知：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悔恨二字，仿佛映在少女那已经急得泛红的白皙脸颊之上。

然而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直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以及棋盘一子一落的少年，早在少女补完这一手前便演算推到出，至此少女与壮汉棋势已相差无几，然而壮汉可以凭借着自己刚刚的反攻掌握剩下的收官节奏，若此再加上让先的规则，少女几乎已毫无胜算。

而刚刚壮汉借打虫震落少女指间棋子致使下错之举，以少年的观察，确实不像是他有意为之。虽然身边的其他观众已经在为此闲言碎语声讨壮汉，觉得壮汉确实使用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想为少女打抱不平，但壮汉不予理会，也未露半分侥幸之色，并且显得格外轻松，好像胜利本就是囊中之物，只是现如今更是稳操胜券，不用下完便可等少女投子认负。

“如何，继续还是认负，我都奉陪到底。”壮汉言语间表露出此事不会轻易结束的威胁，让少女好像认清了现在的处境，不甘心的用力坐下，示意自己已经放弃悔棋让壮汉把手挪开，重新分析局势，而此时正好也轮到壮汉落子，壮汉犹豫了片刻，将棋子填在了少女刚刚需要补棋之处。

至此，少女原本就防守不充足的大本营雪上加霜，打破了少女几乎一切弥补失误的幻想，演算许久，少女闭上眼睛，仿佛有一丝泪光从眼角滑落。

再次睁开眼，方才看清少女并未流泪，眼神无奈而又坚毅，好像已经决心接受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

事已至此，少年的心中一阵颤抖，心里或许还未想好，身体却已经帮他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