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来去如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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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穹都市的超能力者超能力者与无常法使第七章来去如风飞船坠落后又过了约莫三分钟,公孙策在这期间确认了船内的物资与哇呜都还存活,并顺手保住了瑟薇丝的木械飞船。那玩意的白金色外壳看着时髦又先进,像一滴巨大的水珠,与木头不像有一毛钱的关系。随后他走进银行,吓唬了一下已经被吓破胆的劫匪们,和绮罗一起在座椅上安稳地坐下。

  “我感觉自己开始适应这地方了。”公孙策说,“我确信苍穹之都那一套在这儿管用。”

  “拳头大有理在世界的任何角落都是通用规则吧。”绮罗说。

  “那不一定,起码很多地方都会保持表面的礼节。”公孙策叹气,“抱歉老先生,我知道您有很多疑虑……我也知道你猜我是超能力者……但先别报警好吗?”

  老神父手里拿着一个大部头通讯器,看上去和他的脸一样历尽沧桑。他的表现还算镇定,苍穹之都的大多数市民在此刻都开始尖叫了。

  “没有问题,孩子。”老神父望着天空,神色古怪,“你可以先把手头的事儿办妥了再说,我看大家都不赶时间。”

  天空之上,武术家与游侠正打得欢快。秦芊柏手持空气长刀在磁石间飞跃,将瑟薇丝打得乱叫连连。“我警告你,平板丫头!”女游侠大叫,“再不听劝我就要叫律师……啊呸,我就要动真格的了!”她矮身躲过长刀横扫,不知从哪摸出一把泛着紫光的手斧,抬手就斩。“那就没法留手了知道吗!”

  秦芊柏的空气长刀被紫色手斧自正中斩断,她反将双手一错,令折断的长刀变化为一长一短两把利剑,如剪刀般向瑟薇丝斩去。

  “你看你看,这是期待反击的交叉斩。我倒很想看看你的真格呢。”

  “嘿……胆子不小啊你!”

  瑟薇丝不再闪避了,她将左轮手枪平举,瞄准秦芊柏的心口。艺术品般精致的枪身之上,诸多古通用语的铭文一齐发出光亮。

  铭文的亮光一闪即逝,连带着四周的光芒也暗澹了,消失了。炽日高照的晴空昏黑如夜,周围七彩斑斓的磁力轨失去了色彩,银行附近的所有区域都陷入了无法解释的阴暗,如同噩梦深处那般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所有的色彩与光芒都被那把枪吸收了,化作子弹填充进了左轮枪的弹仓中。游侠就要将扳机扣下,秦芊柏的直觉在此刻传来危险的警兆!

  “到此为止。”

  狂风呼啸,寂静无声。

  灰发白衣的超能力者如瞬间移动般出现在交手的两人正中,一手抓住枪口,一手拦下双剑。秦芊柏令双剑重新变回空气,向他递来一个标志结束的眼神,公孙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试探结束,她不是七彩女的同伙。

  公孙策松开枪口,向游侠眨了眨眼睛。

  “我想你说得对,瑟薇丝小姐。”他温和地说,“大家萍水相逢好聚好散,没必要动起真格的来。等我先将意外处理完毕,再商量商量这事怎么处理如何?”

  瑟薇丝皮笑肉不笑:“作为一个超能力者你可真冷静啊……”

  真没想到冲动如我也有被评价冷静的一天。

  “一个经历丰富的男人很少着急上火。”

  公孙策模彷着合众电影中大叔的口气,在抛下这句话后飞向了启明星号的残骸。瑟薇丝狐疑地瞧着他的背影,一转头对上了秦芊柏期待的眼神。

  “如果不想商量,我们可以继续打。”

  瑟薇丝在手中滴熘熘转着左轮枪,将其拍回腰间的枪套。

  “不。no。我不要。”游侠一脸精明,“我看你们不是什么正经偷渡客,没好处的架我不打。”

  “正经这个词汇本来就跟偷渡客不沾边,游侠小姐。”

  两人从空中的磁石中跳下,降落回一片狼藉的银行中,而此刻拂晓骑士已先走一步。她来到了时雨零与七彩发色幼女的战场附近,细心观察着那若隐若现的战斗,错乱的时空让船只附近犹如无限重叠又重重破碎的幻影,哇呜趴在地上,眼冒金星——可怜的水纹大鲵无意间看了一眼,差点没喘过去。

  艾兰迪亚看准时间流恢复正常的时机开口:“时雨小姐,她没有敌意。”

  “是啊,我也看出来了……”

  时雨零出现在艾兰迪亚身旁,神情格外古怪:“她甚至没对我出手。”

  万华镜般重叠纷乱的世界在此刻破碎,环境在天旋地转中恢复原状。七彩色头发的女孩毫无防备地背对着两人,蹲在哇呜跟前,用手指戳着它的脑袋。

  “……号实验的衍生物种。”女孩小声自言自语,“可以稳定存续,很有趣。”

  “哇呜?”哇呜呆呆地叫了一声。它那半液态的大脸像橡皮泥一般被女孩戳来戳去,这一过程维持了约3秒,随后女孩失去了兴致,没再去看这只水纹大鲵。

  她转身,令左臂的衣物消失,兴致勃勃地观察起自己的手。她的手臂上出现了可怖的变化,细嫩的肌肤变得失去光泽,皱皱巴巴,又在同一时间急速生长,变回原状。年轻与苍老的状态在这只手上不断地重复着,好似两个看不见的神明正以此为战场争夺时光的权柄。

  “很有趣。”女孩说,“和秩序不同的梵相,控制时间流动,然而无法倒退。为自由加上了限制,你做得不彻底,这不好。”

  “做彻底?”时雨零皱眉,“别开玩笑,你想当恶性法使吗?喂你不会真是恶性法使吧?”

  “嗯……”

  七彩头发的女孩再一次发出了那种意义不明的咕哝声。她在哇呜背上坐下,水纹大鲵表现得相当温顺,没有一点异议。她开始打响指。

  啪!啪!啪!

  她连打了三下,响指声第一次响起时,她的整条手臂变成了森森白骨;第二次响起时,她的手变为了一只色彩鲜艳的蛇,不断发出“哇哦!真疯狂!”的噪音;第三次响指过后,她的手臂变回原状。七彩发色的女孩似乎感到满意了,自顾自笑了起来,在哇呜背上摇头晃脑,哼着很难听的歌。

  “哼哼哼都都”

  时雨零上一次这么无言以对是在好几年前的清晨,时雨麟五把研究所的广播声换成了他和时雨亘弥在酗酒后的对唱,他们那支离破碎不成言语的脏话让每个研究人员与实验体震撼不已。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疲惫感,你清楚知道你应该生点气或者做些什么,但你的理智告诉自己最好什么都别做,因为一旦你做出了反应你就会被拖入那帮弱智的节奏里,自然而然地和大脑伤残的气氛融为一体。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别做,等他们没兴趣了他们自己就会安静下来。

  拂晓骑士明显做出了与她相似的决定,而第三者有着不同的看法。公孙策快步走来,做出张白质座椅坐下。他在手中做出一把白质吉他,拨出一段经典而动听的旋律。

  略长的前奏似乎吸引了七彩头发女孩的注意力,公孙策满意地点头,在众人诡异的注视下开口,唱起一首老歌。

  “onadarkdeserthighaydyhair

  arsellofcupthroughtheair……

  andiasthkihisuldbeheavenorthisuldbehell……”

  他唱完了最初的几句,刻意停下。七彩发色的女孩听得很专注,在此时说道:“继续。”

  公孙策吹了声口哨,继续唱道:“eletothehotelia!

  suchalovelypce,suchalovelyface,suchalovelyface”

  他就这么唱完了整首曲子——出自冷钢之州的经典老歌——当弹完最后一个音符时,公孙策已经完美融入到了这莫名其妙的氛围中,成为了令旁人绝不想接触的怪人之一。他以丰富的经验表演了面对怪人的第二个选择:当你不想走开时,你可以选择加入。

  “继续。”七彩头发的女孩说。

  “换新的还是继续这首?”

  “新的。”

  “youare,yfiretheone,desire……”

  公孙策转了个调,唱起另一首他小时候常听的曲子,顺手在身后用白质造出了贝斯、节奏吉他与架子鼓。唱完第二首后绮罗代替他成为了主唱,从第三首开始秦芊柏负责打鼓,时雨零在第四首歌结束后跃跃欲试地拿过了节奏吉他。最后艾兰迪亚拿起了贝斯,开始尝试伴奏。

  这场即兴怀旧金曲串烧持续了约莫半个来小时,这半小时间三辆警车过来押走了那帮倒霉的贼,老神父、游侠与暂时下班的银行员工们成为了第一批正儿八经的观众。他们的第二批观众是十来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长了腿的石球。这些小东西约莫有小孩拳头大小,它们站在众人的脚边,随着乐曲的旋律而微微摇晃身体。

  公孙策在中途就快没词了,基本上全靠绮罗撑着。他在掏空自己的通用语老歌歌单后放下吉他,宣布道:“结束了!”

  银行员工们很有礼貌地鼓掌,游侠吹了声口哨,张腿的石头球们在原地蹦跳着,然后纷纷一熘烟跑了。

  七彩头发的女孩看上去十分满意,她从哇呜身上下来,用脚尖点着地面。

  坚固的青石如水流般升起,在女孩的意念下变化为一辆款式略老的敞篷轿车。她像先前恢复手臂时那样打了个响指,一层崭新的,亮得反光的喷漆像活物般“滑”上了石头车的外侧。她给车上的颜色是青与蓝的混合,像是深色玻璃反射的晴空那样漂亮。

  “给你新的载具。”女孩愉快地笑了起来,又一次说道,“很有趣。”

  说完这句话,她变成了一道彩虹,轿车的挡风玻璃上映照着这条从大地延伸到天空的虹桥。她眨眼间消失在了晴空中,和那些五颜六色的磁力线融为一体,而后再也消失不见。

  老神父肃穆地念着“阿门”,银行员工们中的大多数都在胸前画着十字,剩余的少数商议着回去喝上几瓶威士忌压压惊。

  “阿策,你是怎么想出这点子的?”秦芊柏问。

  公孙策耸了耸肩:“我在零岛的时候积累了不少与奇怪生物打交道的经验,其中首当其冲的一条就是‘别想太多,态度随和’。

  她保底是个创界级战力,而且她挺喜欢唱歌,那我为什么不试试和她搞好关系呢?”

  “失败了怎么办?”

  “失败再说嘛,试试不亏。”公孙策望着空中运转如常的磁力线,若有所思,“而且这次搜集到了不少重要情报……这半个小时没白唱。”

  “可不是嘛,你们还白赚一车嘞。”旁边的瑟薇丝插嘴。

  拂晓骑士似乎对这位游侠很感兴趣,她主动问道:“瑟薇丝小姐,你觉得她是什么?”

  “谁说得准?”瑟薇丝没什么准数,“或许是哪个州的图腾成精了,也或许是那种和大自然同化的狂人,也说不定是个聪明的浩变精吧……总之别招惹她就对了,我跟你打赌她撞船的时候什么都没想。”

  “只是因为我们挡了她的路。”拂晓骑士说。

  “我寻思是。”游侠点头,“你们瞧,我就一游侠,光想着赚笔快钱,没那么多劳什子的责任感。没什么事我就先……”

  老神父摆出了一幅年长者教训小年轻的面孔。

  “我得说,年轻人。这件事的性质摆在这里,他们是超能力者。你是个虔诚的信徒,又有力量在身,怎么能一走了之呢?”

  公孙策没忍住好奇心:“老先生你从哪看出她信仰虔诚的?”

  老神父一脸理所当然:“她用圣左轮枪和圣手斧战斗,身后还披了一件神圣的风衣。这是身体力行的巡礼,比研读经文更加深刻。”

  时雨零闻言开始偷笑,瑟薇丝张牙舞爪:“笑什么笑,有点精神寄托怎么了!出来混日子还不能有点信仰啊?!”

  公孙策憋了半天,面色古怪地说:“……贵教的圣物相当独特啊。”

  老神父显然不打算善罢甘休,他的社会责任感相当强烈,让他在这群身手不凡的年轻人面前仍不退缩。

  “好了,孩子们。我是文森特·斯洛克,彩石市富拉尔街教堂的神父。你们清楚自己的身份多么敏感,这是不能蒙混过关的事情,教会与官方都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公孙策凝视着这位倔强而顽固的老人,越发觉得此人眼熟,尤其是他的姓氏。“不好意思,文森特先生,你有亲戚在苍穹之都工作吗?”

  “你想扯家族的关系?”文森特相当警惕,“我离开家族20余年了,别跟我扯这一套。”

  “这倒不是。我认识一位和你气质很像的老先生,他相当热心于教育事业,家里比较有钱……”公孙策斟酌着语句,“而且毛发稀疏。”

  “你认识奥诺威尔?”文森特瞪大眼睛,打量着年轻人的灰发和眼镜,“哦,天!你是那个超能力者?!”

  公孙策笑得相当含蓄且得意。

  “可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坠机?”

  公孙策的笑容差点没维持住,他的身后响起女士们拆台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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