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来者何人?!张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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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薄情多凄凉,鲜有凄凉解薄情。

  葬礼不葬人间乐,何人能讲好一生。

  大多数成年人,都在用漫不经心的态度,过随遇而安的生活。田红16时,却想把平凡的一天当成“人生的最后一天”过。《假如给我三天光明》深深触动了田红的内心。田红觉得,自己的人生虽然短暂,却经历了波澜。初中三年不长身体,弱小得在家里被小两岁的弟弟欺负。直到16岁了,终于开始发育了,17岁时又暂停了生长。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长全身体,才能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人,自力更生。自卑感困扰着田红,让他像一个失明的人一样,渴望着“光明”。幸运的是,田红可以看到光明,而且,他选择了在高中有限的时光里短暂的燃烧一下自我。田红16岁到17岁时参加了很多学校组织的文体活动。“小时候知道,坚强的孩子没人疼;长大后才发现,没人疼的孩子要坚强。”16岁的田红,藏起了对生活的感伤,每天大笑着与人相处,讲一些奇怪搞笑的事情,吸引别人的关注。

  田红在学校里,交了一大帮朋友。比田牛小学时,交到的朋友还要多,还要有趣。不过,高一和高二两年之后,田红对生活的热情渐渐少了。可能是因为他已经把自己想到过的有意义的事都体会过了,可能是他慢慢又成了班里男生中个子最矮的那一个了,可能是因为他真的长大了。田川在田红高中的时候,等来了人生的转折。田川开始自己做老板了,把生意越做越红火。朱珍作为一个专业会计,在田川的单位身兼多职,日夜伴随在田川左右。初田已经像个大人了,学习不好的他将被田川夫妇送往警察学校学习。田牛在上海,即将迎战高考。田红的美术功底,每天都有进步。奶奶后来不用再忍受寂寞,在田川的单位打着下手。田江的事业蒸蒸日上,早已证明了自己优点比缺点多……田家人仿佛终于战胜了命运的凄凉。然而,生活是薄情的,它只会在日日夜夜折磨普通人的心智的同时,还给人们不断安排挫折。田红想,如果不想让生活变得凄凉,就要乐观的面对生活,用“深情”打碎命运的枷锁。可惜的是,没有人靠自己能做到这种奇怪的事情。田红高中时,最走运的时候,遇到过一个朋友,和这个朋友在一起的每一分钟,田红都在思考,都在用语言解答生活。这个朋友在倾听时总是一声不坑,却能在聊天的最后点出田红言语中的不足。

  “来者何人?!”“张博。”

  田红和张博正式认识的时候,还是在高一的运动会。别的同学都像孩子一样摇头晃脑的成群结队玩耍时,张博像个思考者一般,静静的在人群旁站着。田红很懂落单的滋味,他不忍心看到张博故作坚强的样子,上前主动搭了话。一打听,田红欣喜若狂,仿佛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知己。张博和田红真正的“知己”田鑫是初中同学,一个班出来的。田红那天听到了很多田鑫的消息,他很高兴,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后来和张博的相处中,田红发现张博表面粗野潦草,内心却很敦厚善良。两个人无话不谈,那两年长了个子的田红让家里人放了心,每天给田红伙食费让田红在外面吃午饭。田红和张博每天一起吃午饭,就这样,度过了一年。

  高一升高二时,学生要分文理科。学生选完专业,田红按照和李行老师的约定,去了艺术班,俗称“全年级最差的班级”。田红之前的朋友没几个跟田红在一个班,张博通过努力,到了一个成绩排名十分不错的班级里。田红替张博高兴之余,凄凉感袭上了心头。万幸的是,张博还是喜欢和田红一起玩,两人又一起每天中午形影不离的吃了一年的午饭。差点失去朋友的感受让田红感到恐惧,多愁善感的他,想到了生死。田红后来在qq空间上说:“我希望某一天在我的葬礼上,会有一个能讲述我一生的朋友。”然而,田红后来的人生像一张东平西凑出的地图,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再能讲出。24岁后,田红的身体逐渐开始长全,身高长到180时,他想,葬礼上埋葬的是人的肉体,不是这个人的思想,我要试着讲好我的一生,从最近真正变成一个人开始。田红不知道的是,谁都不可能讲好自己的一生,除了他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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