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守护（1 / 1）

　　一方刀光剑影护一方平静安宁。

　　胡他们刚刚回到城里，在为自己家外城而担忧。而同样是担忧，紫焱的担忧就更盛一层，因为他担忧的是生死，是命运，而胡他们只是担心利益。但是这些人相比三万年前和他们踏过同一片土地的人来说，也都算是十分幸运的。

　　胡他们有过感动，经历过感动；有过奋战，经历过奋战；靠近过生死，有过一步之遥的体验；经历过希望和近乎绝望，虽然不完全纯粹。但是，比起三万年前的人们来说，差得太多，仿佛一个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一个是步步沉稳老练古井无波的老者。

　　他们终究没有经历过灭界之战。那种规模和级别的战役绝不是他们能够想象的。在草原的典籍中，依稀记载着三万年前那场石破天惊的战斗，但是典籍记载着的实际上只是真正惨烈的几分之一乃至几十分之一罢了。

　　在典籍中，草原的那位天赋过人的前辈紫灵——就是创造出紫炎灵箭的前辈紫灵，带着草原的守护神兽，率领着当时草原四位同样是顶尖的七阶巅峰的超级强者，打退了在八位外来七阶巅峰和极限级别强者发动的攻击率领下的三次进攻，以几人之力拯救草原于旦夕。

　　紫灵战死，这几位七阶巅峰的强者也全部重伤不治而亡，换来所有进犯者血染草原大地。胡进入草原图书馆的时候实力相当低下，也没有拜师，也没有见到过七阶级别的大战。因此，对于当时的胡来说，这无疑是一段传奇的故事，但是也只是一段传奇的故事罢了。

　　历史总是比任何人所想象的更加残酷。不说其中蕴含的勾心斗角，单是这腥风血雨就难以想象。

　　紫灵的援军没有四位强者，事实上，算上他本人和神兽，加起来也一共只有四个人参与那场最高层的战斗罢了。而对方的强者足足有二十二位之多，都是七阶极限和巅峰级别的强者。至于所谓的三波攻击更是无稽之谈，当时光是派人参与战斗的大位面就有四个之多，事实上真正的攻击波数绝不少于几十。

　　胡也不会想到，草原会放弃从历史上鼓吹来增加自己方孩子信心的机会。不说是胡，除了历代草原长和大祭司，这个秘辛很少有人知道。但是实际上，草原本来也不想放弃这个机会。放弃这个机会带来的良性后果就是其屈辱的结果不会被人知晓，不会让草原的人们恐慌而失去了信心。

　　紫灵带领两人一兽，的确是无比勇猛地击退了一次次的攻击，甚至斩杀了足足十八位来犯者。剩下的几位虽说很清楚紫灵已经是强弩之末甚至连草原气运都没法大幅度调动，却不敢再做试探，而是几乎献祭了生命，化作一道难以想象的庞大诅咒。这诅咒笼罩了整座大草原，以数名七阶之力凝聚的庞大诅咒，对上没了紫灵压阵，没了神兽也没了高等战力的草原，势如破竹。

　　原本足有五六百万平方公里浩瀚辽阔的草原，一缩再缩，直接缩小到了不足十万平方公里的面积。这诅咒一样阻止了草原再有任何七阶的出现。但是随着草原被诅咒压制得越来越弱，诅咒的效果也越来越强，甚至完全超越了其原来本应有的效果，成了一个对草原的恶性循环，硬生生地使得这个三万年前五阶位面中都是当之无愧的最强位面，成为了如今的二阶位面。好在紫玄励精图治，努力之下，勉强将其恢复了一些。

　　但这勉强恢复出来的微弱，此刻也被打回了虚无。

　　若是一般的位面疆域缩小，但是只要这部分疆域曾经被开拓过，里面的人、建筑等等就都安然无恙，只是被一层屏障所隔离，无法离开，而外人也无法进来。但是草原则不同，一旦疆域缩小，由于诅咒的原因，被缩小的疆域将会立刻化为虚无。除非身为七阶强者拥有踏虚空之力，或者速度足够快并且距离收缩后的疆域足够近，能使他们在力量被虚空吞噬殆尽之前赶入没有被虚空笼罩的范围，否则就是死一个结局。

　　而这个速度和距离的叠加，目的就是时间。时间越短越好，对于一个哪怕五阶强者来说，这个时间仅仅只有十八秒钟罢了，但是这还给逃离留下了可能，毕竟十八秒的时间还足够五阶奔袭几百米近千米之远；若是稍微弱一些的三阶，这个时间就只有十一秒罢了，只够一个三阶逃出两百米不到之远。

　　因此，紫玄不敢有很大的失误，因为一旦他有所重伤，整座草原就会有巨大的损伤。但他还是重伤了，而且还是意志直接被打出体外。这是难以想象的浩劫，不足七阶的人意志离体，除非是有什么特殊的手段或者机缘保护，否则必死无疑。哪怕紫玄有草原气运加身，意志还是感觉到阵阵寒意不断，力量在蓝紫交回轰击中飞快地流逝。

　　现在他也只有意志了。

　　三万年前，紫灵紧张。

　　此刻，紫玄紧张。

　　胡现在可并不紧张，他并不知道草原战事的紧张激烈，毫无防备地在游侠帮里倒腾着一些事务。虽然也是急着发展，但是比起战前的紧张战备，差了十万八千里。

　　反倒是吃肉，感受到大地神石前所未有的紧张慌乱，但却不知道什么情况，也不敢贸然前往草原查看，也不愿意莫名其妙地去打扰其他人，只能疑惑着向其中传达自己的意志，却毫无作用。

　　草原，三万年前是战争的最前线。此刻，各个位面的情况大都不明，紫玄，以及草原，也只能以自己的微末之力来守护主世界短暂的安宁了。

　　“胡么……”紫玄的意志已经是非常模糊。一个人死前，自己的一生会在自己的眼前迅速划过，而看到时间仿佛在倒退，紫玄哪怕依旧在拼命地轰击，却仿佛被抽去了一切的力量。画面越来越慢，其中的一个身影却经常浮现。不是自己的亲子紫焱，不是草原的任何一位四阶强者，不是自己统一草原前的死敌血衣祭司，而是胡。

　　“这是缘分……草原将死……胡，谢谢你……”紫玄的意志突然爆发出极致的光芒，这是在燃烧中回光返照到了极致。蓝光在这一次碰撞中几乎完全被轰退，而一道土色的光芒自紫玄体内剥离，遁入天边。

　　然后，紫光黯淡下去。蓝光也黯淡至极，仿佛有着后怕。登高望远的身影此刻双手全部破碎，血流不止，但他并不在意，而是目中终于露出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