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3)(1 / 1)

加入书签


  众人喝了两口那仆人端上来的龙井,马管家突然说:“哎呀,仙丐年纪大了,要个小凳子放放脚舒服,你看我给疏忽了。”说着坐在椅子上举脚把脚下的一张小凳子踢到老叫花坐的椅子旁,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老叫花把脚翘放到凳子上,笑着说:“谢马管家!”刚说完,马管家起身走向老叫花身前,眼睛向下看着说:“这小凳子的脚有点歪,这地砖怎么有点开裂。”边说边稍稍抬脚跺了一下,只见他跺的地砖裂开几条大缝,挨着裂开那块他并未跺过的老叫花放脚的小凳子在上面的地砖也裂开了两条细缝。这等功夫让林良风三个和丰应、于兴吃惊不小。而老叫花仿佛没看见一样,眯着眼看着茶杯喝茶。马管家说:“仙丐的这张小凳子凳脚歪了,换一张吧!”说着就用右脚去拨老叫花放脚的小凳子。老叫花说:“不必不必,可以放、不碍事!”边说边抬右脚挡住马管家的脚,人却依然坐在椅子上。马管家说:“还是要换比较好!”脚变了花样再拨小凳子,老叫花又用右脚挡住。一个要拨,一个不让动,双方你来我往二三十下,而老叫花始终坐着,而且这过程中还安闲地喝了几回茶。马管家突然停下,高声说:“仙丐好功夫!在下服输!”接着又说:“刚才堂主在小睡,怕惊扰堂主我等才说堂主外出不在。”后面突然传来了声音:“这会儿睡醒了!来了什么贵客?”说话间走出一个看上花甲刚过的男子,眉清目秀,留着短髯,穿着柳碧色绸缎长衫,身后跟着那个书童。这男子一见老叫花,便抱拳作揖说:“仙丐许久不见!今日怎么有闲到鄙宅?”老叫花连忙站起,抱拳拱了拱手说:“青苗先生越来越风采了!这两位朋友和这三位师父非常想见先生,老夫就带他们来了。”男子微笑着说:“此处狭小,不如到后院喝茶说话。”

  众人便跟着男子和书童向后院走去。后院约三十来丈见方,花木扶疏,银杏、槐树、柳树皆有,但最多的是梅树,红、黄、白的腊梅粲然开放,煞是好看。院子中有三张石桌,桌旁各有数个石凳。四周的墙上画着些画,笔墨极淡极淡,要非常仔细看才能看出画了什么,有的即便仔细看也还看不出画了什么。环境雅致清幽,令人神怡气爽。众人这才回想起前厅挂了不少画,只是笔墨极淡,没有特别注意。厅堂的柱子上有一副写在红纸上再贴上去的楹联,墨色也是极淡极淡,因都专注于老叫花和马管家过招,除了林良风,都没去注意。林良风仔细一看,看到楹联所书是:“迎秋日色檐前见,入夜钟声竹外闻。”一伙人围着一张较大的石桌坐下后,短髯男子让书童泡了壶上好的碧螺春上来。老叫花分别介绍了几位,对丰应和于兴,老叫花说都在府衙当小听差,是自己的朋友,短衫男子笑着对老乞丐说:“讨乞的勾结府衙的人,莫非你有事要求这两个当官的?”丰应、于兴慌忙解释说自己只是为混口饭当了听差,不是什么官。当听说广施、林良风受业于少林普惠时,短髯男子说:“普惠师父艺高德昭。”老叫花说:“武林近来被聚钱令闹得不太平,那鬼影剑为祸武林时也偶有打出聚钱令的旗号,也听命于聚钱令。几位听我说鬼影剑败于你青苗先生之手,非要我带着来拜会你。”短髯男子一听,神色大变,一脸恼怒说:“你这个叫花子怎么胡说八道,鬼影剑是败于南天孤雁掌寂性之手,不是我!”正觉脱口而出问:“寂性师父是南天孤雁掌?”短髯男子问正觉:“你认识寂性?”正觉点点头。

  老叫花见短髯男子不高兴,连忙转了个话题,说:“喝了一通茶,天色也不早了,肚子饿了,准备吃饭吧?二堂主。有话边吃边说。”短髯男子点点头,吩咐仆人去备饭。林良风心中吃惊不小:那些笔墨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画恐怕不是“青苗”而是“轻描”画的;“二堂主”——说明还有“大堂主”,二堂主是轻描——那楹联上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字——大堂主就是“淡写”了!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