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殿州惊涛 319、给邓源找个倭国徒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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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诚看着图纸,气得双手不停地哆嗦。

  只见图纸上不仅有一艘底尖上阔,首昂艉高的大船简易图形,还标注了丰泰号船号,船的长、宽、吃水深、载重量,还有九桅十二帆的布置方式和桅高、帆型;船板鱼鳞搭接示意图;甚至光锹钉、铁锔、铲钉、蚂蟥钉及其拼合、挂锔、上卡、加固等方式就画了好些图案和说明。

  杜诚不由惊叹。果然,苏澜关于倭国狼子野心的论断不是危言耸听、空穴来风!

  只是,就这么转转看看,倭国人就能整出这么个图纸,这也太牛了!只怕,一旦这些技术为倭国所用,其造船技术将飞升几个台阶!

  苏澜也看得心惊。因为这些图纸所画尺寸、载重量等数据与实际相差不多。而且还部分解密了鱼鳞搭接和船钉的秘密!看来,他们遇上了一个造船专家!

  常乐还递过来两样东西,一条炭笔,一个手掌长、三指宽的铁质工具。那工具虽然粗糙,短小,却兼具刀子、锤子、起子、锯子、量尺的功能。整个一个古代版的瑞士军工刀具!

  “这是小乐子从那家伙身上搜出来的。”常乐道,“小乐子发现此人在船舷处的救生小船那儿捣鼓,觉得奇怪。他走后,小乐子一看,小船的船板被撬开了!于是寻踪追迹,发现这家伙正躲在草制品舱房里画图纸……”

  “人在哪里?”苏澜郑重道,“殿下,这是个造船人才,我得见见!”

  他们首先去船舷处看了那被撬的救生小船。果然船板被撬开了三块。苏澜看了一眼,不禁恍然。因为从这里的确可以隐约看到船板鱼鳞搭接和好些个不同形状的船钉。何盾赶紧派人修复。

  他们来到了三层最里面的一间舱房,这里堆放着斗笠、草帽、蓑衣、草鞋等草制品,准备带到银矿去的。舱房门口有四个御林军在看守。

  进了舱房,苏澜看见草堆上躺着一个人。他手脚被绑,口中还塞了一双草鞋。见到人来,吓得魂不附体,直往角落里躲。旁边还胡乱丢着一件倭国官员的官服。

  苏澜示意,常乐将那家伙提了起来,顺手从他嘴里抽出了草鞋。他立刻高声叫唤“救命”。常乐赏了他一巴掌,他顿时成了哑巴。

  只见他大约三十出头,又黑又矮又瘦,高颧骨,金鱼眼。因为个子矮,他仰视着大家,眼睛露出惊恐、哀求的神色,隐约还有些桀骜不驯的意味。

  何盾打量半天,疑惑道:“这人我不认识。应该不是都水监的人。”

  “他叫田中健,是兵库津修造船坞的工匠!前年,他妻子儿女死于火灾!我因参与救火,所以认识。据说是他在家蒸煮木板,探究船板弯曲变形却不断裂的奥秘而不慎失火。他是个船痴,因一心造船,有些疯魔,不通世故,受到都水监官员和船坞人员的歧视。”何庆转身跟田中健聊起天来。

  原来,田中健因是工匠,又孤僻任性,不受待见,没能上参观人员名单。但他在港口看到大成的大船,实在眼热,死乞白赖地央求都水监的人要来船上,都被无情地拒绝。但是,他的心实在是猫爪子挠似的,于是偷了一件船坞官员的官服,混进参观队伍。上船后,他脱了官服,装成船工,没上甲板参加派对,而是到各处逛荡。只是,他能躲过别人,却躲不过暗卫小乐子的眼睛。

  苏澜拿着图纸,迫不及待地说起倭语:“你那量尺太小,无法丈量大船。你是怎么知道这些数据的?”

  “原来县主会说日语!”田中健一愣,自信地笑道,“我的手脚,我的眼睛就是量尺。凡我所见,凡我步量,相差无几。”

  “就算船体长、宽、吃水深和载重量可以眼见步量;桅高、帆型也可以看见。但是,”苏澜疑惑地道,“鱼鳞搭接方式和造船铁钉种类,这些东西,你仅仅看了船板一眼就能破解?”

  田中健得意地道:“我可是天照大神之国最好的造船工匠!看一眼我就知道了!丰泰号整体都是铁力木吧?这可是价值不菲啊!”随后,他又无比敬仰地道,“大成人真是聪明绝顶!你们的鱼鳞搭接方式真是太奇妙了!还有,你们将船钉做到了极致!难怪你们大成造船技术独步天下!”

  杜诚无语。这真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田中健的眼睛很快黯然无光,“不过,我还没掌握你们船板弯曲变形却不断裂的秘密!真是可惜,我没生在大成!”

  “凿了我的船,偷了大成的造船技术,那是绝无生路可走!你的命,是我的!”苏澜愠怒道:“我要你今日死,你肯定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田中健惊恐地望着苏澜,好久才低下头:“我知道,我难逃一死!不过,”他抬起头来,“你能告诉我,船板为什么弯曲变形却不断裂?”

  苏澜不怒反笑。果然是个船痴,都要死了,还念念不忘破解造船技术,可谓志诚!心里越发爱惜他的才华。也不由升起了一个念头:要不,给邓源找个倭国徒弟?

  可要在倭人的眼皮底下,把他们最好的造船工匠偷运出国,谈何容易!

  思虑片刻,苏澜凛然道:“你的命既然是我的,那么,予取予夺皆由我!我给你生死两条路,死,立刻砍下你的头,扔下大海;生,随我去大成,我给你找一个顶尖的造船专家做你师傅!丰泰号就出自他手!你选吧!”

  “真的吗?我能去大成?还能拜天下最好的专家为老师?”田中健先是不相信,然后是欣喜若狂。“我去大成!”

  “丑话说在前头,去大成可以,拜专家为师也行。但是,若想逃跑,必死无疑!”

  “去大成学习世上顶尖的造船技术,也像师傅一样,造出丰泰号这样的大船!正是我的心愿!县主帮我实现梦想,我感谢都来不及,绝不逃跑!”田中健诚恳地道。

  “为避免麻烦,你得改个大成名字,就叫田健!还有,必须学会大成官话!”苏澜很是欢喜,“你有亲人吗?我一并给你带去大成!”

  “谢谢县主!”田健眼神黯然,摇头道:“他们都死了。我没有亲人。”

  苏澜十分同情,语调也和缓下来:“既如此,那我们很快把你转移走。”说着让御林军给他去拿饭菜、换洗衣物。

  出了舱房,苏澜让人安排田健转移事宜。她还问何庆、何盾道,“货物还得多长时间卸完?补给情况如何?”

  何盾道:“姑姑,我们夜以继日,卸货和补给明晚基本可以完成。”

  何庆也道,“我已经将这次卖出货物收回的银两悉数搬上了船。还有,货款没有及时回来的,我也垫付出来,搬上船如何?”

  考虑到船到津口海湾,要给邓荔银两备货,于是点头道,“那就辛苦三哥了。还有,倭国出产稻米,多多补给。我们争取后天动身!”说着,又跟他们叔侄咕哝几句。两人赶紧去安排。

  见苏澜三言两语就为邓源收了一个倭国徒弟,杜诚由衷佩服,也很担心。“收个倭国人,还是个绝顶聪明的家伙,没问题吧?”

  “远隔重洋,重兵看守,他能如何?”苏澜笑道,“杀之可惜,莫如为我所用!”她忽然想起仇四曾经掳掠了会“灰吹法”炼银的大郎和三郎,自己也弄了个船痴,果然是继承了海盗的衣钵!不由得嘴角弯弯。

  杜诚点头道:“只是,你那障眼法,只能瞒得了一时!”

  “无妨,反正我们后天就动身!”

  杜诚担心道:“据我分析,倭国官员在大成县主面前丑态百出,人赃并获,那可是严重失仪,丧失国格!按照礼法和惯例,倭国可能要来赔礼道歉、问安抚慰。”

  “还会来搜寻田健!”

  未时,何庆来报告,田健已经被顺利转移到李旺的斩浪号上去了。那可是大成海军船只!苏澜放下心来。

  一夜忙碌。

  第二天一大早,何庆、何盾来报,太宰府大宰武藤太郎、少宰大岛雄一和兵库津港监监丞大岛雄二专程而来。他们是奉倭国仪仁天皇和显仁皇太子、邦仁亲王之命,带着尺高红珊瑚一株、泥金扇一匣、金银粉匣各一对,其中装有檀香和龙涎香各两盒等礼物,前来致以诚挚的道歉。

  他们还带来三个消息。一是奉上请柬,今天中午,天皇将在皇宫紫宸殿举行宴会,欢迎县主出席并亲自致歉;二是,都水监官员石田茂嗜赌成性;泽田青彦偷盗县主宝印和丝帕,二人丧失国格,罪无可赦,已经切腹自杀,以死向县主致歉、谢罪!

  苏澜大吃一惊。

  一来,前世她去日本旅游,知道紫宸殿是日本京都皇宫主建筑群中的主要建筑。也称南殿或前殿,是天皇即位、元旦节会、白马节会、立太子、元服、让位、修法等举行最庄严仪式的地方。天皇在紫宸殿为她举行宴会,那是极高的礼遇!

  二来,倭国人在犯了重罪,或者宁死不屈时,通常是切腹领罪或明志。石田茂和泽田青彦丧失国格,罪无可赦,只有切腹自杀一条路可走!

  不过,即便如此,苏澜心中也无多少悔意。他们不过是咎由自取、自食其果罢了。

  但她面带愧疚,沉痛道:“这可怎么好,因为我,丢了两条人命!倒是我的罪过了!”她起身一拜,泫然欲泣。

  三个倭国官员慌了手脚,面带羞愧,立刻回拜。如此,第三件事情倒不好开口了。

  三人支吾半天,最后还是大岛雄二硬着头皮,斟酌着道:“我们兵库津修造船坞有位工匠,名叫田中健的,有人目击,昨天下午,他跳海自尽了。他无端自杀,令人百思不解,不知是否跟他上船参观有关。县主这里可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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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参观船只后跟随大家下了船,怎么会去跳海?”苏澜听了翻译,大吃一惊。之后又迟疑道,“不过,既然诸位大人说起此事,我也不好隐瞒。其实,你们走后,我的仆人清理东西,发现本县主的一个彩玉雕刻而成的船只不见了,是用来压桌布的,想来你们应该见过!彩玉船只非常漂亮,价值连城!难道是他拿了不成?或许是听说那两位官员切腹自杀,他感到害怕,又深感羞愧,所以跳海自杀吧?哎呀,区区彩玉船只不算什么,除了宝印,什么东西都可以拿,喜欢拿去就好,我不是小气之人!哎,因为我,死了三个人,我真是不安啊!”

  得,田中健成盗窃犯了!本来就是,不过盗取物件不同而已!

  三人顿时羞愧不已。昨日下船后,他们作为此次参观大成大船的组织者,竟然出了如此丧失国格、丢人现眼的事情,显仁皇太子和邦仁亲王恨不得杀了他们!就在他们犹豫着要不要切腹自杀领罪时,传来石田茂、泽田青彦切腹自杀的消息!听到噩耗,他们心惊胆战,但也感到轻松和窃喜。毕竟有人自杀领罪,他们才能置身事外!

  然而,显仁皇太子和邦仁亲王还没走,波澜又起!兵库津修造船坞那个爱船如命、令人生厌的工匠田中健,从大船下来后不久跳海自杀了!而且,现场还遗落了一套船坞官员官服和一个彩玉雕刻的船只!那彩玉船只足有海碗大小,雕刻精美,造型漂亮,光彩炫目,价值不菲。当然,此宝物也绝非他一个区区船工能够拥有的!联想到田中健也上过大成船只,他们不禁忐忑不安,难道这家伙也偷窃了大成县主的宝物?

  一时间,显仁皇太子、邦仁亲王和他们几个人面面相觑,手足无措,内心翻滚,各怀心思。

  其实,在看到县主的那些宝物时,他们,包括显仁皇太子和邦仁亲王,都动了心思,想将那些精美之物据为己有。不过,他们终究是理智战胜了贪欲……

  细细想来,此事也有很多怪异之处。要说偷东西,田中健一个单身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一不好赌,二无小妾扯后腿,船痴而已,还不至于去偷窃!但细究起来,却是有可能的!那可是他最喜欢的船!谁让他是个船痴呢?更何况,财帛动人心!

  只是,田中健的尸体不见,这事就不能定论!换言之,他不能算死,只能是失踪!既然是失踪,必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所以,昨天下午,显仁皇太子回京都前严令,必须彻查此事!他也想借着道歉的名头,说服天皇父亲,为县主举办一场道歉宴会,然后派人趁机上船搜查!当然,如果能够做点手脚,将大成县主留在倭国,作他的太子妃,那是最好不过!起码可以发一笔横财,稳固一下自己的太子之位!只是,这位县主感觉不是轻易能够降服的主!

  邦仁亲王也希望举办一场宴会。目的自然也不单纯。

  然后,半夜时分,他们收到了京都急报,也有了今日的午宴和今日之行。

  太宰武藤太郎和少宰大岛雄一无比恭敬地道:“奉天皇和显仁皇太子、邦仁亲王之命,由我们二人亲自引领县主赴宴!”

  大岛雄二也殷勤道:“我们已经为县主备办了车驾,就在岸上等候。”

  看来这几个家伙是坐候不走了。苏澜心里骂娘,面上却感激道:“天皇和皇太子、亲王太客气了!”

  京都虽然近,却也有一定的路程。要去午宴,必得提前出发。

  苏澜让何庆陪客,自己告退,要去舱房装扮。

  杜诚紧跟而去,一路上抓着她的手掌安慰道:“澜儿不怕,万事有我。我必保你安全!”

  “没事,我可是大成县主,倭国不敢造次。”苏澜反过来安慰他。

  杜诚盯着苏澜看了半天,突然紧紧拥住她:“他们若敢无理,我必将倭国毁天灭地!”

  苏澜感动得一塌糊涂。

  甘甜、红果等人去服侍苏澜更衣装扮,杜诚却唤来众人,周密部署一番。

  一声令下,杀字辈和暗字辈等人随侍苏澜、杜诚身边,寸步不离;常乐带人去何家牵马;御林军埋伏码头听取号令;何盾则打起旗语,下达了紧急命令。丰泰号、斩浪号等船只的弩床等军用设施把海岸当成了靶子。

  被何庆牵绊了手脚的三名倭国官员自然不知道外面正在磨刀霍霍!

  县主装扮比倭国三个官员预料得要快很多。看到苏澜时,他们都惊愕万分,因为跟昨天相比,苏澜装扮非常简单、低调。头上插一支珍珠攒花银簪,耳朵戴一对珍珠攒花耳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首饰。衣服也是一件薄荷绿窄袖袄裙,外披一件白色素锦提本色卍字纹兔毛披风。脸上的妆容也似有似无。总之就是朴实无华,却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之气。

  武藤太郎有些不解道:“天皇陛下亲自为您举办欢迎宴会。县主这身打扮是不是……”

  “我也知道简薄了,”苏澜潸然泪下,“本县主很想盛装打扮,可是又担心给贵国闹出人命!”

  三人听了,羞愧无比。这是担心倭国皇宫有贼惦记她的宝贝啊!

  下船后,倭国官员惊恐地发现,县主身旁凭空冒出近百人的卫队!他们个个骑着高头大马,英姿飒爽,刀枪出鞘,盔甲闪亮,杀气腾腾,宛若地狱死神!不过,想想也不奇怪,这位可是大成堂堂正二品县主啊!

  当然,倭国官员并不知道,还有百名御林军在两个倭国船工向导的带领下早已便装出发,去了京都!

  三人吓得魂飞魄散。他们若是把这百人正规军制式的护卫弄到京都,一旦闹出祸端,他们的家族都要陪葬!

  当即,三人哀求道:“我们以身家性命保证县主的安全。只是这……”

  苏澜不由分说,上了一辆朱轮华盖车,让人把礼物也搬了上去,然后撩起帘子,叹口气道:“这样吧,留下四十人,把我的船看好了,任何人不得随意上船!”

  大岛雄二叫苦不迭。就是说,显仁皇太子派他搜船的可能性已经为零!他一无胆气,二无人手,如何搜船?

  武藤太郎、大岛雄一也很无奈。县主已经做了巨大让步,他们若还要求削减护卫人员也不合情理,而且显得别有用心!毕竟这位可是大成正二品的县主!他们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轿子,跟随前进。心里祈求,但愿大岛雄二有自知之明,见好就收,若强行搜船,肯定不得善终。

  何庆作为翻译也紧紧跟随。何盾则留守丰泰号大本营。

  车队行进,向着京都进发。一路上,泥土车道两旁是起伏的丘陵,低矮的草屋。收割后的田地显得格外萧索,全无前世从神户码头到京都的现代化场景。苏澜不觉感慨良多。

  京都皇宫又称京都御所,是日本的旧皇宫,又称故宫。从七百八十一年奈良迁都到明治维新的一千多年中,它一直是历代天皇的住所,后又成了天皇的行宫。皇宫位于京都上京区,东西宽七百米,南北长一千三百米,面积为十一万平方米,四周是围墙,内有建礼门、平唐门、承明门、日华门、月华门等名门九个;有春兴殿、紫宸殿、清凉殿等大殿十处、堂所十九处,宫院内松柏相间,梅樱互映。

  在皇宫门口,县主全副武装的卫队被拦在了外面,只有杜诚、常乐、甘甜和杀字辈、暗字辈等十多人弃盔卸甲、放下武器,伴着县主进皇宫。县主也下了马车,改乘软轿。

  故地重游,苏澜觉得很是新奇。可对于杜诚来说,这样的宫殿跟大成宫殿没有可比性。不过,倭国皇宫无论是房屋、庭院、花园,还是结构布局,都有大成风格,倒是令他意外。而护卫们则提高警惕,目不斜视,眼里心里只有杜诚和苏澜两位主子。

  皇宫建礼门已经大开,显仁皇太子和邦仁亲王带着众官员亲来迎接。

  建礼门是天皇圣驾通过的大门,在皇宫紫宸殿的正南面,也叫南门。通常,除天皇圣驾通过外,一些来访的外国国王、大总统等高级外宾到此,才会大开建礼门由此通过,而亲王、诸侯、官员则走平唐门、永明门、日华门、月华门等。

  大开建礼门,皇太子和亲王亲迎,可见倭国接待她的规格很高。

  他们很快来到了这次宴会的场所紫宸殿。紫宸殿宽大雄伟,肃穆端庄。殿前是宽广的庭院,被称为南庭。殿前右边有樱树,开粉红之花;左有桔树数棵,结橙黄之果。大殿当中墨笔竖书“紫宸殿”三字。大殿全部用刺柏为建筑材料,屋顶以刺柏皮压顶。中间为主屋,四周房间为厢房。主屋的中央设高御座,右后设御帐台,分别是天皇和皇后坐位。

  大殿中央铺着地毯,是乐伎表演场所。周围放着近百张矮桌,上面摆着美酒、香茶、水果和生鱼片、寿司等冷食。看起来琳琅满桌,可是与苏澜的甲板派对上的盛宴无法相比。

  内侍将苏澜等人引到座位前。他们发现,只有县主有张桌子,没有椅子,只有锦垫,必须跪坐。而其他人连桌子都没有,一壶酒,一盘冷食都放在地上。

  常乐愤愤道:“娘的,什么破宴会,连桌椅都没有!”

  苏澜打趣道:“倭国人都是跪坐,所以他们都是罗圈腿!”

  苏澜正往桌旁走,忽然背后一股刺鼻的香粉袭来。苏澜本能地一闪,香粉团没有撞到她,却在她耳边留下了一句话:“雅思么罗!”

  苏澜当然懂得,那是“贱货”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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