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殿州惊涛 329、剑指高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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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诚问道:“王翰、王穑父子和那个王叔老国王现在哪里?”

  “听高丽王说,老国王被齐猛的副将张合堵在柳京不能动弹。”辛华道,“王翰、王穑父子因为跟高丽王起了龃龉,去了江华岛。但具体在哪里,谁都说不清。”

  苏澜知道,柳京就是前世的朝鲜平壤,因为满城种柳而得名。江华岛则是汉城以西的海上小岛。

  “你见过张合吗?这人怎样?”杜诚问道。

  “属下没见过他,只听说他作战勇猛!”

  最后,苏澜笑问道:“辛大人,我发现,你看着我,好像很困惑,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辛华看看苏澜,有些赧然,可仍然欲言又止。

  杜诚道:“这位是大成正二品堆福县主苏澜,也是平定西戎,收回陇东的骠骑大将军兼威远侯爷苏瑞尚的爱女!”

  “什么,您就是熬糖晒盐、敬献高产粮种和金银滩海盐场的堆福县主?失敬!失敬!”说罢,辛华再次恭恭敬敬地行礼。

  “女扮男装!这我就明白了!县主差点成为……王妃,这个事情我们大家都知道。”他吞吞吐吐,但最后还是决然道,“金西曼的五个嫡女、庶女个个貌美如花。大女儿金银奴和小女儿金娇奴是嫡妻所生;庶长女和庶次女金美奴和金丽奴同为一个小妾所生;庶三女金艳奴为另一个小妾所生。尤其这个嫡幼女,也就是淑贵嫔金娇奴,琴棋书画,无所不知,且跟县主有六、七分相像……”

  杜诚的脸一刹那变得铁青。

  辛华被护送去了丰泰号。

  杜诚脸色难看,苏澜也很气愤。本县主可不是你的白月光,也不是你的朱砂痣!王嵩你折腾自己,折腾高丽江山,那是你自作自受!别做出此等爱而不得,或是得而不爱的哀怨模样!再说,如此作践阿莲母子,什么道理?

  回到博多港,已是正午。港口上人来人往,你碰我挤。杜诚紧紧抓着苏澜的手不放。

  苏澜“噗嗤”笑了。杜诚却更是气恼,错着牙道:“拧不清的王嵩,爷恨不得……”

  “你好像很讨厌齐猛似的。”好半天,苏澜转换话头问道。

  杜诚的手指紧了一下:“其实,这个齐猛是浙江将军洪广的死对头。当初父皇千挑万选找到他,爷还觉得这个人选不错。来高丽之前,爷还敲打过他。没想到竟成了高丽、倭寇的走狗!真是丧心病狂,胆大妄为!”

  “他的副将张合怎样?”

  “此人不善言谈,中规中矩。”

  回到船上,迎面碰上两个大大的笑脸,正是夏松、夏柏兄弟。

  杜诚也笑了:“看样子,伤口好了?”

  夏松拍拍肚子:“好了,可以上山打虎!”

  话音刚落,他的肚子咕噜咕噜直响。苏澜笑了:“别打虎了,快去吃饭吧!”

  正月十九日傍晚,大成船队圆满完成在倭国除倭、贸易的任务,满载货物,顺利驶离了博多,离开了倭国。

  此时的海军船只,除了曲英和海魂号留在石见都护府之外,李旺、扈加、李冲率领国魂号、劈波号、斩浪号、耀武号、扬威号、铁血号、敢勇号已经前往汉城。

  苏澜和全园的船队,除了远清号船长马威和手下十来艘船只留在了琉球那霸,长平号船长洪复率领翡翠岛人回了大成,其他如船长李立的广润号、舒泰的广泽号、卫霓的长安号、卢林的汉光号、马海的汉云号、简烈的汉风号、袁京的汉天号、普平的汉福号、郑广的汉禄号等大大小小几十艘船只,都紧跟丰泰号扬帆驶向耽罗。

  船长何庆也率领定波号和两只小料号船跟来了。他不放心苏澜的安全。毕竟高丽有个恶魔藤原光夫未除!那可是他的仇人!

  杜诚和苏澜不知道的是,他们正月十九日离开倭国博多,正月二十日,博多忽然全城缟素,万民举哀。因为仪仁天皇于正月十八日早上突然驾崩了!享年四十一岁。

  话说正月十八日早上,仪仁天皇和显仁皇太子、邦仁亲王、景宫平子公主正在清凉殿用早膳。这时,内侍送上了一个锦匣。仪仁天皇看了里面的奏折后,忽然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口吐白沫,倒地不起。御医立刻跑来抢救。虽然没了速效救心丸,但是凭借心肺复苏救治法,仪仁天皇的病情渐渐好转。这时,忽然“啪”地一声闷响,仪仁天皇的胸口被抢救的御医忙中出错给摁断了肋骨!而断了的肋骨又迅猛地插进了肺部!

  仪仁天皇口吐鲜血,四肢乱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拥抱了死亡。

  显仁皇太子、邦仁亲王、景宫平子公主吓得惊慌失措,魂飞魄散。尤其是显仁皇太子,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他深深地意识到,当初没有早一步见到苏澜,要到速效救心丸秘方是多么不明智的行为!

  他也看到了那份要命的奏折。大成人居然吞并了大田和出云,建立了石见都护府!而都护是一位十七、八岁,拥有十几艘战船和数百铁血军队的大成抚远将军!此人在大成收复陇东和殿州抗倭时,先后砍下了几颗脑袋!他还被大成皇帝亲封为“平寇英雄”!

  匪夷所思的是,大成建立石见都护府,居然是天皇陛下钤印御批的!

  前往耽罗的前几日,大家围绕着图纸,七嘴八舌,建言献策,商讨如何平定高丽叛乱。苏澜还通过辛华的描述,绘出了藤原光夫、金西曼的画像。后几日,苏澜和汪清核对从翡翠岛抢运出来的珍宝。

  这些珍宝一部分在丰泰号上,一部分上了其他的船。实在是珍宝太多,所以接连清点了好几天都没弄完。

  正月二十七日一大早,何盾派人来报,明日大约午时可到耽罗。恰好汪清来清点账目,就笑道:“听说县主手中有当日高丽王写给您的借据。明日见了他,县主会让他兑现么?”

  “我竟忘了还有这茬!”苏澜笑得眉眼弯弯,米窝荡漾,“怎么不要!他可是富有江山,岂能欠债不还!”

  汪清听了,笑得鬼鬼祟祟:“太好了!怪道当日大当家的说,跟县主脾气相投……”他忽然住了口。此时此地说起仇四好像不太妥当。

  杜诚若有所思。待报告的人走后,问道:“你们仇大当家的有很多秘密,汪大船长应该知道不少吧?”

  汪清吓得赶紧下跪,浑身颤抖,不敢吭声。

  杜诚微微一笑:“我且问你,大成舆图和康丰元年的京都城防图怎么会出现在翡翠岛上?仇阳的屋子里怎么会有理应回炉熔掉的缺了点的熙和三十年的熙和通宝?另外,镶嵌着鸽蛋大小的夜明珠的银蛇镶宝发簪怎么也在翡翠岛上?”

  苏澜赶紧道:“是啊,怎么回事?”是否来自殿州鸡爪岭上的松鹤庄园和枫叶庄园,她也好奇。

  汪清那个悔呀。自己这是嘴欠,招惹了是非。要怪就怪老天爷,不早不晚,偏偏赶上殿下和县主上岛时翡翠岛气数已尽,灰飞烟灭,无奈转移宝贝露了白!还有,仇四大当家的给他们托付的这个小女娃娃大当家的,也不是个能糊弄的善茬子!至于诚王殿下,天潢贵胄,更是不可小觑!

  汪清贼眉鼠眼地看看苏澜,又看看杜诚,嗫嚅道:“小的也不清楚。听大当家的说,是在京城附近的一座孤坟里挖出来的!”

  杜诚皱眉道:“爷知道,这些东西肯定是地宫里的宝物。不过,应该不是在京城附近的孤坟里挖出来的!”

  之后,杜诚沉思不语。汪清巴不得了,也把嘴巴闭得牢牢的。不过,汪清这一回吓得够呛,之后再清点财物对账时,时不时走神出错。

  直到中午,苏澜才道:“今日就清点到这里。离开高丽之后我们再开始清点。”

  汪清如释重负,给两位大神行礼后匆匆逃离。早已是汗透重衣。

  望着汪清的背影,杜诚一笑:“这家伙又精又滑,没说实话。广润有时间敲打敲打。”

  “你怎么知道他没说实话?”苏澜心里有数。作为皇室后裔,杜诚一定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内情!

  “广润可能不知道,熙和三十年通宝因为铸币出现问题,当时高祖皇帝下旨融掉。可是却在翡翠岛出现这样的钱币,岂不奇怪?”杜诚眉头紧锁,“还有,镶嵌着鸽蛋大小的夜明珠的银蛇镶宝发簪乃高祖皇帝的任皇后的御制之物。而任皇后最后不知所踪。”

  虽然已经猜到是任蛇娃任皇后的御制发簪,苏澜还是十分惊讶:“难道任皇后不是葬在京城附近?”

  “这是大成第一悬案。她失踪后,金明池上一艘破破烂烂、修了好几年的画舫也失踪了。而且是在任皇后失踪两个多月后才被发现。”

  苏澜吃惊不小。

  之后,杜诚说了好些关于任皇后的事情。但是苏澜大多已经知道,这回算是在杜诚这里得到了印证。不过,有个疑问始终萦绕在苏澜的脑子里,于是问道:“任皇后没有自己的孩子吗?”

  “没有。如果她有儿子,江山肯定不是高宗康丰皇帝的了。”杜诚肯定地回答。

  苏澜越发糊涂。任皇后的保胎药方又是怎么回事?

  杜诚道:“怎么,广润还有什么不解?”

  苏澜一笑:“之前,因为我不知道绣柬的事情,被殿州推官林谦家的女仆泄露出去,全殿州的官眷都笑话我这永昌侯府庶子外室女,无知又无德,连绣柬都不知道。为此,我还大哭一场。这绣柬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诚呆了:“还有这样的事情?澜儿委屈了!”

  他现在居然可以在“广润”、“澜儿”之间自由切换。苏澜表示跪服了。

  “其实,是因为绣的字里面另外还写有别的字,那是封绣了字的密信!”

  苏澜恍然大悟。怪道,绣柬是密信!自己还号称是这个世界最懂得密信之人,却是早就输给了百年前的任蛇娃任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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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究是后人附庸风雅,把绣柬的真正意义给带偏了。当年,父皇争储受挫,在外面流落了好一阵。”杜诚伤感道,“母妃当时还是镖师之女,听说有人要杀他,就通过绣柬传了密信。后来,父皇得救了,我外祖一家却满门被屠……”

  苏澜赶紧安慰道:“说到懋妃娘娘,殿下过年都在倭国,她该多么想念你啊!还有八公主,一定日思夜想地盼着你早日回去!都是我太执拗,害得你们不能团圆!我们去给懋妃娘娘和八公主挑一些礼物吧!”

  杜诚心情好转,和苏澜高高兴兴地去给母妃和妹妹挑选礼物。还“借花献佛”,给将军侯爷、苏源,还有姨父、姨母一家;苏怡姑姑、葛汉姑父一家都挑了礼物。自然不会忘了几个小家伙。

  想到二月初八是心仪郡主的嫁期,自己肯定又会是像珍姐姐出嫁被错过一样,终身遗憾,于是又给心仪郡主挑了好些礼物,就连舒郡王夫妇;世子夫妇和两个孩子;心仪郡主的郡马、正五品定远将军覃卫也挑了好些。

  正月二十八日一大早,苏澜嘱咐金嬷嬷多多准备食物。因为耽罗岛上有一群饿鬼在游魂。

  中午,富丽堂皇的巍峨海船,气势如虹的庞大船队,像一把利剑劈向高丽耽罗。

  船队引起了惊恐和慌乱,因为所有人都不知来船、来人的底细。海滩上,人们一个个惊慌失措,四处溃逃。倒是大成的护卫,虽然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但他们刀剑出鞘,精神抖擞,守护着正使崔宁等使团成员和高丽王王嵩以及王妃阿莲、嗣王子王享,寸步不离。

  当看到苏澜女扮男装骤然出现在面前时,高丽王王嵩激动得浑身颤抖,嘴角抽搐,最后“哇”地失声痛哭,几欲晕厥。待看到诚王殿下时,王嵩的眼睛闪过惊恐和不安。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看到王嵩的第一眼,杜诚和苏澜还是大吃一惊。辛华所言非虚,高丽王王嵩果然是腰弯背驼,华发满头,不仅如此,还病骨支离,精神萎靡,二十多岁的年轻国王,竟然有了日薄西山的下世光景!本来杜诚和苏澜憋了一肚子气要来兴师问罪的,倒不好开口了。

  王妃崔阿莲和嗣王子王享也是脸色灰败,瘦骨嶙峋,眉宇间一片阴郁晦暗之色。崔阿莲虽然不是绝色,但是在殿州时也是珠圆玉润的风情少妇,而且性格泼辣,可如今却形容枯槁,满脸皱纹,仿若花甲老妇,一副战战兢兢、颓靡萎缩的模样。两年不见,嗣王子王享似乎一点都没有长高,头发枯黄,颧骨突出,眼睛呆滞空洞,哪有往日和刘嘉争夺玩具时的凶悍和霸气?而且,数九寒天,王享只穿了一套破破烂烂的麻衣麻裤,一件草席做的马甲,腰间捆着一根草绳。王妃连草席马甲都没有,只有一条污渍稀烂的麻裙,膝盖以下还裸露着。母子俩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殿下,县主,看面容,高丽王、王妃和嗣王子的确都有问题,得把个脉好好看看。”甘甜悄声道,“估计是中毒。”

  杜诚和苏澜吃了一惊。和王妃、嗣王子匆匆见礼后,赶紧让甘甜带着母子俩上船去把脉问诊、换衣吃饭。

  诚王殿下和堆福县主的到来,让所有人都欣喜若狂。尤其是当雪白的大米、新鲜的蔬果和活鸡活鸭搬下船时,所有人都跟疯魔了似的。要知道,他们早就断粮了,每日靠臭鱼烂虾度日。即便如此也还吃不饱。

  沙滩上,大成使团正使、从五品鸿胪寺少卿、平阳伯爵崔宁,率领使团成员和护卫拜倒在诚王脚下,强压悲愤,不敢哭泣。

  作为大成使团正使的崔宁,不仅在欢迎宴会上被倭人打了耳光,让大成蒙羞;而且使团成员和护卫还被杀得十不存五,使船报废了,使节坠海了,使船上大成的赏赐物品大部分翻倒在海中,而调查高丽士兵屠杀大成村民的事情却毫无进展;如今又逃难、流亡到耽罗。使团正使崔宁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危急时刻,他又保着高丽王一家逃出生天,也算是功过相抵了。

  杜诚详细询问了政变经过,尤其是藤原光夫和侠道会的事情。当然也没有拉下齐猛。崔宁没见过张合,说不出所以然。

  说话间,海滩上飘来食物的芳香。苏澜注意到,不远处有几处草棚正冒着炊烟。

  崔宁赶紧解释,他们征用了岛民的几处草棚,但大部分人却是幕天席地。

  正值数九寒冬正月时节,耽罗又是海中孤岛,风雪交加,风餐露宿,大家吃了不少苦头。苏澜不禁动容。

  杜诚赶紧扶着崔宁站了起来,又招呼大家起身:“我们要加快淡水补给,尽快离开耽罗,赶到汉城。”

  恰好金红果来请殿下和县主上船用膳。杜诚就请王嵩、崔宁、辛华等人赶快收拾一下东西,跟他一起上船。

  苏澜发现,王嵩跟一个高丽护卫嘀咕了几句,那人转身走了。

  高丽人大部分都留在了岛上茅屋吃饭。杜诚和苏澜则请大成使团和护卫全部上了丰泰号。

  杜诚他们去了膳堂,苏澜则回到自己的房间。

  甘甜赶紧迎上来道:“高丽王、王妃和嗣王子都中了毒!有好几样,如消耗血气的慢性毒药血枯草;麻木精神的致幻毒药曼陀罗;还有少量的剧毒药马钱子!王妃还被下了绝育药。而且,这些毒药至少下了半年有余。”

  苏澜呆了。难怪一家三口个个枯槁。这是要致高丽王全家断子绝孙啊!

  听说那母子俩在沐浴,苏澜赶紧让金红果去拿一件自己穿的紫貂皮披风给王妃,又把准备给苏源的一件白狐狸毛披风送给王享。

  不一会儿,母子俩来给苏澜见礼。二人洗了澡,换了金红果准备的棉衣,又穿了苏澜给的披风,红光满面,眼睛也有了灵气。

  金嬷嬷炖了老姜红枣鸡汤,母子俩每人一个砂锅,一只整鸡一锅汤,还有新鲜的果蔬和大米饭。

  饭菜一上桌,王享就像一头饿狼似的扑了上去。几息之间,就风卷残云地干掉了一整只鸡一锅汤,还有一大碗白米饭。他还要吃饭,被苏澜拦住了。赶紧让甘甜和金红果给他弄点山楂消食丸,又让她们带他到甲板上散步化食。

  王妃崔阿莲一直爱怜地看着儿子吃饭,扑簌簌地流泪,自己却只喝了几口汤,吃了几片鸡胸肉。

  王享出去后,阿莲抽泣起来:“县主,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苏澜安慰道:“先吃饭。有什么委屈苦楚,吃完再说!”

  “县主,实在是……”崔阿莲忍不住呜咽起来,“自打离开大成,已经有两年多时间了!头一年,我们母子跟着王嵩,血海肉山里面打滚,经历了多少战阵拼杀!一年多后,齐猛将军总算把王叔老国王从汉城赶了出去,堵在了柳京不能动弹,我们好不容易进了汉城,有了几天松快的日子!可是不久,因为金西曼和藤原光夫撺掇,王嵩居然发了疯,想一次性纳了金家的嫡长女、庶长女、庶次女三个女人为嫔!”说到这里,她已是气喘吁吁。

  苏澜不由怒气冲天。这王嵩还真是小人,一朝富贵,就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我极力反对,可是他却一意孤行,就连圣旨都写好了,只待明发!”阿莲哭泣道,“后来不知怎的,金西曼的嫡长女金银奴突然被送给了柳京王叔老国王,庶长女、庶次女金美奴、金丽奴则被送给了王翰、王穑父子!县主,这可是乱伦啊,可他们却偏偏这么无耻!”

  苏澜冷笑。王翰、王穑父子,居然纳了一对同胞姐妹为妾,父子不做,偏要做连襟,真真让人笑掉大牙!

  “王嵩气坏了。王叔老国王在柳京,他无能为力,就让齐猛将军去找王翰、王穑父子和金西曼兴师问罪。后来,王翰、王穑父子带着几百兵马反出汉城,后来又辗转去了江华岛。那几天,汉城动荡,烽烟四起,我们母子提心吊胆,惶恐不安,只得躲进一口废井里,生吃老鼠活吃蟑螂,真是生不如死!”

  苏澜不禁打了个寒噤:“我记得,当初王妃离开大成时,您的义父崔朗大人派了好几位家族子弟,还带着百多人的护卫跟着您来高丽。这些人呢?”

  阿莲哭丧着脸道:“这些人,有一半在从大成去汉城的路上的大小战阵中阵亡了。剩下的人中,有一半人认为,跟着我这个崔家义女刀山火海地闯荡,不但没有前程,还性命难保,不如跟着义父……有前程,于是他们都悄悄地不辞而别,离开高丽回大成了……”

  苏澜恍然。也是,崔朗是正三品户部尚书,是大成的高级官员,跟着他自然前程似锦,远没有跟着一个藩属国的王妃来得风光。生命危险,没有前程,自然有人就弃之如敝履!

  当初为了提高阿莲的身份,给她安了一个正三品户部尚书的高官义父。高贵是高贵了,只是家族太高贵了,阿莲反被家族轻视。还不如找个低级官员,全家族的前途命运系于王妃一身,必须依靠这个王妃才能出人头地,必然会竭尽全力,辅她助她。

  后悔已是来不及了。不过,这个正三品户部尚书崔朗应该受到斥责!自己娘家人都敢背叛阿莲,高丽人还会尊重她吗?

  “……剩下的十几个人,被齐猛拉拢走了,美其名,帮他也是帮我!”阿莲继续道,“更可气的是,齐猛将军找金西曼的麻烦,是怒气冲冲地去,笑逐颜开地回,原来,他纳了金西曼的庶三女金艳奴为妾!”

  苏浪冷笑。金西曼真是好手段,几个嫡女、庶女泼水似的泼出去,就离间了王嵩、王翰、王穑、齐猛之间的关系!当然,倭寇藤原光夫肯定也是策划人和受益人!

  “……八个月前,王嵩突然跟我说,他要立金西曼的嫡幼女金娇奴为嫔。我坚决反对。可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

  “他说,好不容易有个像县主您的人,我怎能狠心不让他圆梦……”

  苏澜呼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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