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同人不同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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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儿子摆满月酒,她本来指望着苏老爹能拿点钱出来,至少也表明自己重视这个孩子吧。

可结果,人家只是给孩子买了个小肚兜,说一大家子在一起吃一顿,根本没有要办酒席的意思。

也是,人家两个儿孙了,多一个也无法带来新奇感,她在生气加失望之余也逼迫自己理解。

不过孩子的满月酒席她还是决定办,她和苏老三吃不了多少,这两年的土豆和玉米粜了一大半,所以手头也还能拿得出几个钱。

本来这事就这样过了,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谨月生了儿子,苏老爹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又是去集市上打银盘,又是收集百家线编金锁,甚至还准备大张旗鼓地办百日宴。每一个行动都如同重锤,狠狠地敲着她的心。

真是同人不同命。

原来人家并不是对新生的儿孙没新奇感,人家只是对她的儿子没新奇感。

她满肚子的火无处发泄,只能对着苏老三又捶又打,指桑骂槐。

恨来恨去,她就恨谨月为什么偏偏要在这时候生孩子,让苏山一直活在她儿子的阴影下。

开学第一天,苏慎带回了一给谨月,说是刘校长让带的。谨月接过一看,是海明威的《老人与海》。

在这里,要说知道谨月认识字的还就真的只有刘校长一人,不过那也是无意中得知的。

和人们想象中的乡村教师不同,刘校长观念比较先进,除了偶尔的家访,还有家长会,亲子活动等。

不过很显然,大部分人对于这些都不以为意,而谨月本身是一个重视孩子教育的人,所以基本每次都按时参加。

她的态度,以及言谈举止都让刘校长觉得纳闷,他没想到在这个年代还有这么知书达理的妇女,不过据他了解,这个女人从小生活环境并不好,也没有上过学。

在上学期期中考试后的家长会上,所谓的家长会,大部分时候其实只有谨月一人。

刘校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没想到谨月只是谦虚地说,自己并没有上过学,也不识字。

可是苏慎的识字量远远超过了同班同学,刘校长知道谨月在有意隐瞒,不过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隐瞒,这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吗?

谨月在前世读书的时候确实喜欢看文学作品,海明威也是她喜欢的作家之一。

而海明威本身也是一个硬汉。

谨月趁苏老二不在的时候翻阅了一遍,的确,同一,在不同的心境下,也有不一样的感触。

正月中旬,下了一场几年来罕见的大雪,庄稼人也借此机会延续了下春节的闲适。

苏老三就没有这好命了,他要和李氏去西畔参加丈母家的三周年祭,李氏本来打算带着儿子的,但天寒地冻加上冰雪路滑,迫于无奈才让苏老太帮下忙。

苏老太虽说身子比以前好多了,但照顾四五个月的婴儿还是有点力不从心,加上苏山长得又胖嘟嘟的,又因为平日里有点小哭小闹,李氏就马上抱在怀里亲呀命呀地哄,他不喜欢自己躺着,总让人抱。

不过答应了人家,苏老太还是尽心尽力地照看着,怕孩子觉得单调,还叫来苏老七逗他玩。

事情就出在苏老太上厕所的那会。

临近二月二,苏老爹从集市上买回了一斤白豌豆。二月二除了剪头发,还有吃豌豆的习俗。

虽说还在正月份,可孩子们等不及,嚷嚷着要吃。

搁以前,苏老太一定会严厉地让他们等到二月二那天,但在自己生了一场重病之后,她把这些看淡了,也尽量会满足孩子们的需要,做个慈母。

可就是这次的“慈”,差点酿下了悔恨终生的大错。

苏老太去厕所后,苏山由苏老七照看着,他边吃豌豆边逗弟弟,看到弟弟吧唧着嘴巴望着他大哭的样子,他把一颗小豌豆喂给了苏山。

苏山开始大哭不止,过了一会脸色和嘴唇都有点发青,苏老七吓坏了,赶快跑到后院喊苏老太。

苏老太一把拉起裤子就慌张地往前院赶,看到苏山满脸乌青嗝个不停。苏老太顾不上问事情原委,就大声地喊:“快去喊张大夫。”

苏老七也吓坏了,连帽子都顾不上戴,就慌慌张张地向村头跑去。

张大夫倒也震惊,他抱起孩子,让他趴在自己的胳膊上,然后在背上使劲拍了几下,一颗豌豆就从苏山的嘴巴里飞出来,滚到了地上。

苏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苏老太松了口气。

“豌豆卡到娃娃气管了,以后可不敢大意了,再晚几分钟后果难料。”

苏老太千恩万谢地送走张大夫后,气愤地看着缩在角落发抖的苏老七。

“你这是要害死我啊。”苏老太挥起手里的拐杖,就打上了苏老七的腿,苏老七厉声大哭,求饶再也不敢了。

关于这件事,苏老太决定隐瞒,为了也是不让李氏多想,本来谨月的孩子出事后她就有点神经兮兮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事除了张大夫,也就苏老太他们娘俩知道,她相信张大夫不会那么无聊去宣扬这事,剩下的只需要交代苏老七不乱说就好了。

李氏的爹只是一个小摊贩,本身也没什么积蓄,李氏的娘的后事还是李氏的彩礼搞定的,这次三周年祭,他本来也打算简简单单过了算了,可李氏不同意,无论如何要让自己的娘风光一次。

当然这风光的钱也由李氏搞定。对于李氏总把他们辛苦积攒的钱贴布给娘家,苏老三心里不乐意。

但一想到人家给自己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加上人家结婚的时候也说了,要照顾下娘家。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笑呵呵地忙前忙后,做一个让大家赞不绝口的好女婿。

李氏是在烧完纸摆酒席的时候眼皮狂跳的,并且隐隐约约觉得儿子在哭。

这样一想,她就没什么心劲了,只觉得时间过得太慢,这烦人的酒席不能快点结束。

直到夕阳西下,那群饭饱酒足、喝得醉醺醺的油腻男人才说着不着调的话各回各家,李氏也顾不上收拾残局,就扯着苏老三往回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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