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马抗剑劫天师道祖厉地处雍凉间（1 / 1）

三月，安狄将军马腾派安定郡左丞马抗前来陈仓城，向韩遂索要其曾所管辖的凉州安定郡阴槃县、鹑觚县、司隶汉安郡隃麋县、汧县、杜阳县。
上次大战后，阴槃县划给了杨秋，鹑觚县划给了张横，杜阳县划给了卢水胡彭格。
汧县仍归汧氐首领齐川，隃麋县仍归隃麋氐首领齐予，只是二人表示脱离马腾，归降联军韩遂，但不加入联军。二人反复无常，韩遂也懒得搭理二人。
再将五县拱手归还马腾是不可能了。
马抗与韩遂次子韩略曾交好，于是，韩遂让韩略出面接待马抗。
正巧雍州刺史邯郸商送来请帖，邀请韩遂参加长子邯郸泉与武威太守张雅子张鬈之女张俶灵的婚宴。张俶灵下年才十六岁，虽年龄小点，按汉礼也可成婚。邯郸泉刚满十八岁。
张鬈当年与武威郡望族宗家族女宗莲在中平二年（公元185年）的婚宴因战事和大疫，韩遂未能参加，一直对小妹妹韩媗感到愧歉。韩媗乃张鬈母。
这次公务缠身，又不得前往武威。于是，韩遂从年薪中提取二百斤西域金币做为礼物交给韩略，让韩略带着马抗去祖厉游玩，然后和母亲张姜子一起去武威参加婚宴。
韩略用各种借口称父亲无法接见，向马抗提议一起去祖厉玩。
马抗未索得一县，怕这么快就回去会挨父亲马腾骂，只好跟着韩略。
韩略比马抗大六岁，马抗才二十四岁，能文善武，韩略十分喜欢，带着去见母亲。
马抗有礼貌，会说话，张姜子很高兴。
除了代表夫君参加婚宴，张姜子也想回雍州武威郡姑臧县县城探望自己的张家家族，更主要的事是解决雍州从凉州分离出去后，天师道凉州祭酒仍由雍州颜川代理之事。
马抗从未去过姑臧城，听说那儿曾经十分繁华，也想跟着去。
韩略和母亲商议，韩遂临走前留话，韩家剩余财力不足以再支撑一场大战，需要和马腾和解一至二年，马抗的到来正好是缓和韩、马两家紧张关系的契机，于是答应带马抗一同去姑臧。
众人乘马车前行。一路上，张姜子把韩略和马抗叫到自己的车上聊天，向马抗灌输天师道道义。
马抗虽然年轻，但经历丰富，目睹和参与了多场惨烈战事，对打打杀杀有些厌倦，很快就接受了天师道道义。
张姜子趁热打铁，当即任命马抗为天师道北地郡祭酒，马抗猛然受此大任，热血沸腾，表示回去后将和父亲马翼在马腾的地盘和东羌羌人中发展天师道道徒。
车队到达姑臧城，张姜子回到熟悉的张家。听闻韩遂夫人到了，张家族长张柳不敢怠慢，带长子张家部曲首领张原、次子张岳等亲到门口迎接。
张姜子住进自己婚前的闺房，每日有丫环打扫，房间摆设原封不动。张姜子倍感亲切，抱住旧玩偶摇晃起来。
张原安排韩略和马抗的住宿；张岳安排张姜子随从张午、韩琉、韩璃、庞阿等的食宿。
次日上午，张柳陪同张姜子去礼节性拜访雍州刺史邯郸商，下午去拜访武威太守张雅。
第二日，如期参加邯郸泉和张俶灵婚宴。
一切准备就续，数日后，张姜子带张午、韩略、张原、张岳、马抗、庞阿等前往颜家拜访。
雍州刺史部武威郡从事兼天师道凉州祭酒颜川出面接待，颜川妻张济女张嬅、颜川和张嬅长子颜俊、次子颜绶等坐陪。
韩略惊讶见到颜绶次座坐着从叔韩史子韩柯，韩柯也认出韩略，马上移坐靠在一起。二人年少时见过，韩略比韩柯大六岁。
张嬅介绍韩柯早已加入天师道，任张掖居延属国、张掖属国、张掖郡、酒泉郡四地的天师道祭酒，是颜川的部属。
张姜子见到张嬅就想起过世的兄长张济，搂着张嬅痛哭起来。张嬅也悲伤不已。
众人劝慰许久，二人才平静下来入席就座。
颜俊年方十八，喜武，刚娶了武威望族王家之女，而颜绶爱文。
韩略提议舞剑助兴，颜俊带头到宴厅中央拔剑表演起剑术，众人叫好。张原、马抗、庞阿也接着出场秀剑术，韩柯殿后。
颜川评论马抗剑术最佳，韩柯第二，颜俊第三。
马抗十分兴奋，连饮三盅武威酒敬众人。
马抗见韩柯武艺功底不错，移座到韩柯旁。二人都是天师道祭酒，很聊得来，很快就成了好友。
二人交换“字”，均与众不同，不觉大笑。韩柯字“可呐”，乃出生数日就会呐喊；马抗字“米米”，乃母乳不足，喂米汤长大。
韩柯有一女韩雯，马抗有一子马历，两娃同年，马抗和韩柯当场认了娃娃亲。韩略祝酒，三人喝了不少武威酒。
宴后，张姜子、张午、颜川、张嬅四人到议事厅谈判。
张姜子认为雍州从凉州分离出来后，颜川身在雍州武威，不应再代理天师道凉州祭酒，可正式出任天师道雍州祭酒，而天师道凉州祭酒一职转给张午继任。
颜
川有亲家武威王家的支持，对武威张家并不惧怕，表示不赞同张姜子的说法，坚持认为雍、凉人口稀少，二州本为一体，州可分，天师道不可分割。
张姜子看着张嬅，指望张嬅出面劝颜家退让，但张嬅虽出自张家，但嫁给颜家，只能维护夫君，表示认可雍、凉一体之说。
张姜子失望至极，对张午耳语几句。
张午出厅传话给马抗，马抗借着酒劲提剑冲进议事厅高呼道：“吾乃天师道北地郡祭酒，马家军率领东羌军，愿意接受天师道道义，拥戴凉州有自己的州祭酒。”
颜川大惊，如果当场打起来，韩柯或不会支持颜家，无人能抵住马抗手中的宝剑。
颜川寻思今日如不答应可能要出血案，但又不甘心就这样便宜了张姜子，于是答应道：“吾愿交出凉州祭酒，但有二个条件。
一是大汉天下天师道群龙无首，而汉中张鲁天师的五斗米道与天师道同源，最为强大，张鲁天师是天师道创始人张天师嫡后，故只接受张天师授封的雍州祭酒；
二是张午、韩夫人（张姜子）也是雍州武威人，不能算是凉州人，故不能出任凉州祭酒。
吾观这位马抗小兄弟印堂红润，武艺出众，又是天师道北地郡祭酒，又能拉动整个马家军和东羌入天师道，而小兄弟马家乃凉州人，吾意已决，将凉州祭酒转授给这位小马兄弟。”
趁在场众人目瞪口呆之时，颜川喊来颜俊回家取来当年前任张普留下的天师道凉州祭酒印交给了马抗。马抗喜出望外。
张姜子头脑飞转，紧张地权衡颜川的这个突然的举动带来的利弊。
夫君韩遂并不支持己在天师道陷的太深，也不会让联军整体加入天师道，或担心一旦加入天师道，朝廷会将联军视为黄巾军。
马家军中有人出任天师道凉州祭酒，朝廷必然永久忌禅马家军，对联军有利。
马抗年轻，只知天师道皮毛，要弄懂天师道，说服马家军全体入道，必然要向吾等请教，吾可为夫君从侧面与半敌半友的马家军建立联系。
马家军中武艺高强人多，深得东羌人心，夫君只想抑制之，并不想灭之。关中一旦遇外敌，夫君还要联合马家军共同抵御。
雍州四郡国天师道归韩柯管，不怕颜川做大。
想明了，张姜子对颜川道：“吾赞同由马抗将军出任天师道凉州祭酒，并即刻写信给张鲁天师，说服其刻天师道雍州祭酒大印送到颜家。”
颜川显然想不到张姜子竟然出人意料地接受了！颜川看上去流露出有些怀疑自己的言谈举止是否得当。
颜俊见父亲迟疑，当场表示愿意前往汉中送信。颜川这才放心。
张姜子返回书房书写好信件交给张午、庞阿、颜俊。三人择日启程，计划通过武都郡进入汉中。
颜川和马抗签署雍、凉二州天师道信徒分治合约，颜川向韩遂曾承诺过信徒人数不超过五千口，其中一千五百口在凉州，名册转给马抗抄录。张姜子赶紧命张午挤在马抗旁边，也抄录了一份。
对于剩下的雍州三千五百名信徒名册，颜川死活不给张姜子看，张姜子无可奈何。
颜川邀请张姜子等人参观武威盐场。张姜子长兄张普当年在武威盐场建立天师道凉州祭酒治所。有疫情时，天师道信徒和庶民可免费去盐场泡澡和喝符水。
武威盐场不大，所产盐口感不佳，连武威稍富的庶民都不吃这里产的盐。
张普派人在盐场边上挖了一个澡塘，引水注入，供信徒泡澡。
祭酒治所只是张普当年搭建的一个大木屋，内有十个房间，其中一间密室专用于配制符水。
张普当年中疫后，张嬅守护病重的张普。张普离世前将符水配方和天师道凉州祭酒印交给张嬅保管，张嬅依此两件宝物，力推夫君颜川顺利接任了天师道凉州祭酒。
张姜子猜颜川不会给符水配方，回姑臧城后，私底下向张嬅讨要符水配方。张嬅不想得罪姑姑，加上近些年没有疫情，就悄悄把符水配方抄写给张姜子。
张姜子拿到配方马上和马抗谈判，一旦出现疫情，马家军和东羌的天师道信徒符水由祖厉张家免费供给，非信徒喝符水要收费。
马抗表示上几次疫情时自己尚年幼，不知大疫凶险，对符水的效力也一无所知，只要符水价钱合理，马家愿意签约。
二人当场签约。次日，马抗返回北地郡。张姜子等在姑臧城游玩了几日后返回祖厉。
马抗此番前来，未索得县城，意外获得天师道凉州祭酒印，带回去给主公马腾看，主公定然欢喜。
韩略前往陈仓城向父亲汇报，韩遂虽然感到此事似乎有些唐突，但一时也想不出对联军和韩家有何危害。
韩遂本想写信给张姜子劝其慎重发展天师道，但信写一半又作废了。
想想妻在祖厉县，地处雍州和凉州二州中间，又让雍、凉二州原本一体的天师道分成颜川、张姜子、马抗三体，相互制衡，未偿不是好事，不如不加限制，放手任其活
动，只要严禁联军和韩家将领和士卒加入天师道。
妻与汉中张鲁已建立联系。此番又将天师道雍州祭酒的任命权交给张鲁，势必将张鲁深深地拖入雍、凉二州及关中的事务，必要时，可联合张鲁出兵抵抗外敌，同时也削弱了张鲁对益州的用兵，有利于益州各方势力和韩家贸易稳定。
妻所直领的张家势力在祖厉壮大，可成为雍州、凉州各方势力的斡旋中心。对于韩家军中韩珂派系，祖厉张家势力是仇敌，但也是一个威慑。
韩珂及韩珂子韩焰虽已阵亡，但韩家军中资历最深的韩谟自然成为韩珂派系的领袖。
鉴于黄巾军，马家军引入天师道后战力未必会提升，还可能因一部分将领不愿意加入天师道，在马家军内部产生新的派系分裂。
想到这一层，韩遂开始有些佩服妻的智慧和临场果断，看来之前多少有些埋末了妻的才干。
又对从弟韩史子韩柯任雍州三郡的天师道祭酒颇感吃惊
韩遂唯一担心的是颜川手中的天师道雍州三千五百名信徒。但有强大的联军存在，这股新势力或成不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