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立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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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两天,又死了三个人。祭狼塔派出旗头、小旗手,守住每一条径街的出口。乙径街出口,一处临时搭建的棚子。一个人正在小憩。卢通走进棚子,取出一缸酒,掏出三个酒碗,用碗撞了两下酒缸。“当、当。”两声脆响。那人立即睁开眼睛,翻身坐起。“卢兄,总算来了。今儿个什么酒?”他摆好酒碗,又取出一份干花生、一盘卤肉,道:“蝎子酒,加了料的。”“龙虎黑酒?”卢通点了下头。蝎子酒加了一味青豆,味道酸涩、滋补肾阳。买的人不多。不过经常喝的,对它爱不释手,还起名叫“龙虎黑酒”。因为定价高的缘故。卖得虽然不多,但是单这一种酒的利润,已经足够覆盖阵法消耗。那人快步走到桌边,端起酒缸倒出两碗。然后拿起碗,凑到鼻子前边,用力闻了一口,点头道:“嗯,就是这个味道,可惜身边没个女人。”扈和润,筑基修士,早在十多年前便追随谷家。卢通坐在一旁,随口道:“这种鬼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完。”“快了。”扈和润轻轻吸了一口酒,眯着眼睛细细品味。酸酒、涩酒,不讨人喜欢。可是喜欢的,恨不得一直含在嘴里,品上十年八载。卢通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抱怨道:“快了、快了,每天都快了,也没个头儿。”“这回真快了。”扈和润睁开眼睛,意有所指。卢通心头一动。“扈兄,有消息?”扈和润有些神秘的伸出手指,指了下头顶,道:“那边来人了。”“哪边?”他已经有所猜测。“还能哪边,史家呗,听说史家大少爷亲自过来。”卢通心中长叹一口气。史家插手,打不起来了。好不容易出现一点苗头,立马被上面人压下去。他端起酒碗,一口干完,道:“我们死了四个人,就这么算了?”“窦门也死了四个,还有两头荒鬣狼,算下来还是我们赚了。”卢通心中暗骂。人都是他杀的,祭狼塔白白被杀四个,这也能算赚?“那沙田怎么办?我们的人现在还住在棚子里。”“嗨,谁知道呢,反正不关我们的事儿。”扈和润自顾自地喝酒、吃肉。他灌了几口闷酒,看向外面。不远处便是边界,一边是窦门塔的沙田,另一边是祭狼塔的地庄。只要沙田挨着地庄,祸根就一直在。……第二天。卢通、扈和润正在下棋。沙漠里独有的一种棋——堡棋。一边修士、一边沙狐。棋盘中央一座土堡,修士守堡、沙狐攻堡。扈和润道:“卢兄,再不派人出堡截杀,等我第三支沙狐部落赶到,你就输定了。”卢通随意走了一手,打开土堡大门。“哈哈,你中计了。”不等修士出堡,大群沙狐包围过来。关门,需要三个回合。很快,源源不断的沙狐涌入,土堡彻底被攻破。他摇了摇头,道:“我输了。”“卢兄,万幸你不是堡主,否则我们杏山堡可挡不住沙狐。”卢通有些心不在焉,转头瞥了一眼外面,惊疑道:“咦,那是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沙地上堆了一大堆“丫”形树杈。“那个啊,界柱。”“干什么用的?”他有个不妙的猜测,这种地方摆柱子,该不会是立界吧?扈和润一边摆棋、一边道:“以后界柱外面是窦门的,里面是我们的。”卢通心中一沉,起身走到外面。立界了。祭狼塔退让了一大步,放弃了外面的沙田。祸根没了。“卢兄,再来啊?”他对下棋不感兴趣,道:“扈兄,既然已经谈妥了,我们是不是不用守在这里了?”“对。”“先走一步,日后有闲暇,扈兄常来茶酒馆坐坐。”“哎,再下一盘啊……”卢通骑上黄狮马,直接返回茶酒馆。……一间昏暗泥屋。四面泥墙上,没有任何装饰。房内除了桌椅,仅有灵宝护宅阵洒下一片微弱光芒。卢通坐在椅子后面,道:“四儿,你怎么看?”“老爷,我们可能选错了人。”“选错谁了?”桌子上摆了一张张纸条,上面全都有字。典四儿拿过其中一张。纸条上只有一行字:谷传笛,原为堡主、现为祭狼塔塔主,金丹境,谷家家主。“此人放弃堡主,转投杏山堡,甘愿只当一个塔主。肯定十分擅长隐忍。”卢通点了点头。“这次可以趁机夺回沙田,此人偏偏放弃,看来短时间内不会有动作。”“老爷,不如去史家塔看看。”“为什么?史家、窦罔相处近百年,没听过有什么摩擦。”典四儿摇了摇头,道:“我听过一个传闻,当初这里还叫史家堡时,史家势单力薄,为了抵御沙狐,才与窦罔联手。”“我知道,窦罔那时候还是沙匪。”“对,沙匪名声很差。史家堡改名杏山堡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商队过来。”卢通第一次听说这些,取出一张纸挨个记下。典四儿继续道:“后来史家家主邀请连泉商会,他们三家做了一次交易,这才有了商会入驻,立下连泉塔。”“什么交易?”这一段颇为隐秘。卢通从来没有听过,心中十分欣喜,伸手揽过典四儿,让她坐在腿上继续说。“史家、窦罔、连泉,三家联手剿了一伙沙匪。”“窦罔的投名状?”“嗯,不过我听说,杀的那窝沙匪,其实是窦罔偷偷留在沙漠里的二把手。”他眼中泛起异光。旧仇。有了旧仇,如果再加一点新恨……“这些消息听谁说的?”“英夫人,她邀请我去英芍楼坐坐,我去了两次,聊了很多东西。”“那个戴面纱的女修?”“嗯,英夫人做灵珠、黄金生意,想在我们茶酒馆开个摊子,收灵珠、沙金。老爷,要不要答应?”“你看着办,开不开都行。”卢通看着纸条,渐渐心动。史家,根基雄厚;窦罔,行事霸道。两家一旦冲突起来,大概率不会退让。而且两家头上,没有别人有资格劝和。一次失手的郁闷迅速消散,开始筹划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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