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死士之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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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甲兵下士木晓璇,如果你无法去向家人或者世人去陈述你所做过付出的一切的话,那我将这枚证明之物赠送于你,它可以替你向世人证明一切!像你致敬!”站在病床前的一位文职军官宣读完这纸上千篇一律的话语后便向病床上的木晓璇敬礼,敬礼的姿势一直保持到旁边的两名人员分别将勋章摆在她的头部旁并由另一人拍完照片后才得以放松下来。
这三人的授勋工作又完成了一点,三人便离开了木晓璇的床头并走到与她隔着一张床的病友那再次重复着刚才的话语和流程那个一直旁观着的通讯兵少女有些兴奋的小跑到木晓璇床边,羡慕且欣喜的拿起那枚勋章欣赏着,这枚铜质勋章配着黑色与红色色条的挂饰,正面雕刻着精致的军徽,而其背部还用花哨的字体刻着木晓璇的姓名与籍贯
“哇唔!好棒啊,姐!我也好想拥有一个挂在军服上,什么时候我能和你一样厉害啊?”通讯兵不禁对她这像师姐一样的顶头上司产生了崇拜。而木晓璇并不在意,她反而趁这个时候给通讯兵少女泼了冷水道:“什么时候能和我一样厉害我倒不知道,但如果你也想得到一枚这玩意的话也很容易”
通讯兵听罢,眼神冒着光的看着她,但接着木晓璇对她的一个坏笑让她感觉到了有点不对劲木晓璇直其半身,并将身上洁白的被子动手一撤,向旁边的少女展现出了自己那条被利刃刺穿的右腿,她用手指轻轻摩擦着包住伤口的绷带道:“办法有很多,比如,嗯吃枚弹片、踩个地雷,或者硬挨一发魔法攻击总之是重伤一次只要别死就对了!哦,死了反而领的勋章更好,意下如何?”
说罢,木晓璇秀丽的眉毛还向通讯兵挑了挑,通讯兵这才明白这枚勋章所要付出的血肉代价,挠了挠头又支支吾吾道:“呃,那还是算了吧”
“嘁!实话告诉你吧,想不想要它可由不得你”木晓璇顺手将自己的勋章从通讯兵手里拿了回来,在手里摆弄着道“这种勋章叫‘帝国意志’,是仅限于咱这种普通士兵的一种奖励,每负伤一次便能拿一枚,纯粹的荣誉勋章而已,不计任何战功成分那些军官得不到它也不需要它”
“可是,就算是那些将军们也是从普通士兵做起的啊?或许该那么说:他们之所以不需要这枚勋章,是因为他们晋升的道路就是由这种勋章铺起来的”通讯兵颇有些思考的说,虽然她的表情还是显得很天真这句话让木晓璇几乎停顿了几秒钟,但接着又突然将气氛给活跃了起来,她笑着道:“说得挺有道理嘛!哈哈”
“可是事实并非都是这样,想当将军那必须得有足够的实力,但他们并非都是靠战场上的出生入死一步步爬上来的”木晓璇又一下子将身体瘫卧在了床上,无神的望着天花板道“如果你家有钱或者是个贵族官员之类的话,就可以直接去军校了,毕业后你甚至可以直接当少校其实,如果你家庭有背景的话你没必要来当军人。而我当时选择参军则是因为走投无路”
木晓璇说了那么多? 那通讯兵却还是带着半分疑惑的听着,木晓璇便举了个身边的例子道:“那个叫阿林的家伙就是啊就是那个宪兵小队长? 整天跟耶仁混在一块的那个”
这时? 木晓璇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伸手用拳头轻碰了一下通讯兵的头顶? 立刻带着严厉的语气道:“对了,你是怎么跑来医院的?”
“我? 我就是请了假? 专门来照顾你嘛”通讯兵一下子便慌了起来“我就说姐你受了重伤? 在病房需要陪护反正前线那也不缺我这一个”
她说的最后一句声音如同细丝,但却立刻暴露了自己趁机偷懒的事实。好在木晓璇现在无法下床,否则通讯兵的耳朵又得遭殃,木晓璇也只能说教道:“还想得勋章是吧?你这样连战场都不上还怎么得勋章?你唉? 反正不许闲着!你就在这里给我进行体能训练? 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木晓璇中间停顿了一下,她本想拿那些牺牲的兄弟姐妹们对她施压,但突然觉得这样不妥,便把涌上的话语全部又吞了下去
就在通讯兵为难的时候? 军用医院的大广播突然又响起来:“各位病友和医务人员中午好,刚刚来自前线指挥官克丽斯塔大校的消息? 我军已经基本清理北线五大主要城市的敌人,并集结兵力开始对樱之城发起了进攻,北线战役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让我们再此祝所有还在奋战的战友们好运!”
眼见着胜利在望,但血腥的厮杀和牺牲是不可能避免的,此时她心里最在乎的耶仁恐怕已经再次于战场上作战木晓璇心里一颤,看着身旁陪伴她的通讯兵不禁有些心软,她叹了口气道:“算了算了,三十个俯卧撑做完就放过你吧正好有人陪我说会话”
木晓璇同意了她的偷懒,她当然也松了口气,连接下来做那三十个俯卧撑时都格外有动力。只是她现在还是无法理解木晓璇这不稳定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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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维诺和诹访阿冥的行动持续到了黄昏,两人几乎在整座城市寻找杀敌,并终于找到了敌方指挥官所在的位置又有两名看起来像侍卫一样的敌军军官双双持刀,死在了杰维诺的刀下,整座别墅的士兵也被杰维诺一一清理,现在只剩下眼前一位瘦高且和自己军衔相同的老头和一位身材略胖的随从。
那个老头神色狰狞凶恶,手里拿着富有雕刻和装饰的长刀与杰维诺对峙着,但他的目光却在杰维诺身旁的诹访阿冥身上,嘴里又呜哩哇啦的说了一大堆杰维诺听不懂的语言。
“你就是诹访”旁边那个随从刚想替自己的主子翻译出话语,下一秒却被诹访阿冥一枪毙命诹访阿冥双眼颤了颤,用自己的语言将话语陈述出道:“他说他认得我,而且一直在找我的下落,没想到竟然会在这个地方见到”
阿冥机械的说着,但杰维诺也听着不耐烦了,这个看似普通的士兵似乎也隐藏着自己的秘密对方也并不在乎其手下突然死去,而是又张口说了一番话。
“这个人看起来知道我的一些底细,长官。”诹访阿冥若有所思道“这个老头我以前好像见过,我还在虹岭帝国的时候杀了他吧。”
如果说杰维诺是残忍乐杀,那这个诹访阿冥便是根本不把性命当回事,“杀”在他的口中轻描淡写,这一点从他开枪杀死那随从时候的态度便可以体现出来。阿冥又补充了一句道:“但说实话,长官,咱们现在其实是处于劣势的他的背后有着成千上万的兵力随时可以来增援,仅凭克丽斯塔是完全不能招架的而且你一个人能不能干掉这家伙也很难说。”
“你的语气好像是在命令我?我当然得杀了他,否则的话我就没有资格再去面对安迪那小子!”说罢,杰维诺主动出击,其利刃与对手相碰,一秒的停顿后又进行了三秒的拼杀,这瞬间迸发出的剑气击碎了房间窗户的玻璃。
杰维诺的刀刃已经被他充满了深紫色的雷电,而对方看起来没有法术附魔的能力,只是用单纯的剑技试图压制杰维诺。
但让杰维诺没想到的是,本以为可以通过自己的法术能力压制对方至死的他却立刻被对方一套迅速的连击反伤,杰维诺第一波攻势失败,并在他的肩部和腿部留下了六道伤口。
这次轮到对方主动袭来,杰维诺依靠着长刀上充满的雷电能量向前方猛砍三刀,三刀都击中,杰维诺这才把自己的优势给打了回来。两人对决的波动无不在整个房间里混乱飞舞,小小的房间几乎被两人给撕碎,唯有诹访阿冥紧贴在一处墙壁,两道剑气在他的头顶处飞过并穿透了木质的墙壁,就差这分毫便能要了他的命
“你给我小心!”杰维诺这才发觉敌人的目标可不光是自己,刚才差点杀死诹访阿冥的剑气便是这老头自己造成的,他认为在这个房间,虽然正面有杰维诺这种对手,但想杀死阿冥却是轻而易举
而阿冥本人却只是保持着自己的姿势,神色没有恐惧和心慌,身体没有颤抖只是紧贴着背后的木板,双手紧握着一枚发着微弱白光的护身符
仍在激战的杰维诺发觉了问题,他必须把战场给转移,否则的话诹访阿冥的死只是个时间问题杰维诺主动后退,暂停了两人的对决,对方并不多想他在干什么,只是一味的持刀继续冲向杰维诺。
下一秒,杰维诺反身将其踹倒,并一道裂地雷突将其整个人强行击至室外,两人在降落之前仍有拼刀,杰维诺占着自己上方的优势欲将其一刀杀死
“等一下,什,什么?”对方竟然在这关键一秒脱离了重心,在杰维诺身下突然消失,杰维诺连忙转而准备落地,却被其砍伤了腹部
原来这个国家的法术是这样,通过法力来强化自己的体能和动作吗?杰维诺心想但对方却没有继续与自己战斗,竟然奔向了室内
杰维诺只得通过长刀向其发射雷电,将其控制住,但对方的魔法能力再次发动,在立刻脱离化解了杰维诺法术的同时竟借此闪电链为自己的长刀临时附魔,并将其化为的雷电剑气斩向了那诹访阿冥在建筑内部的位置
随着三楼发生了巨响,其身后的杰维诺也将其一刀刺死,并拼命的奔向了三楼
“喂!没死的话就出来!”杰维诺在这几乎一览无遗的房间内并没有看到活的人或者尸体,多少冷静了下来后,阿冥将那堆被破坏的木板踢开,竟然连一滴血都没有
杰维诺有点懵但心里仍断定阿冥凶多吉少,他不知道敌人为何对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空军中士会这样执着?
杰维诺无神的走下了楼梯,心中有种莫名的挫败感,难道是在后悔自己没能保护好阿冥吗?但这个素不相识的神秘少年又有什么值得自己去保护的?
“呃”停下脚步后已经到了门厅,杰维诺无力的瘫倒在了墙边,耳边听到了门外敌我军在附近交火,但他此时丝毫不在意,结界也已经被他打破,主力部队马上就能夺回樱之城
“铃铃铃!”直到杰维诺身旁电话机响后
杰维诺多少还是迟疑了两秒,直到其噪耳的声音再次响起杰维诺缓慢的拿起听筒,但并没有先出声
“长官还好吧?”是诹访阿冥的声音,杰维诺一惊,瞬间有各种问题和思绪涌了过来却没有一句说出口。
“大体情报已经整理完毕了,我希望帝国的每一位军人都能重视”诹访阿冥开门见山道“十九国联盟和叛军组织同时进犯帝国是早晚的事,我的战友已经从各国留学回来了,希望回去能有人给接风洗尘”
“十九国联盟?他们想干什么?”杰维诺追问道。但诹访阿冥却只是自说自话:“叛军的最高头目似乎并不是与别国侵略者相互勾结的主谋,叛军另有其人,呃啊!”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让杰维诺感觉这阿冥似乎在被人严刑逼供只听阿冥的语气逐渐急促:“叛军的首领之一,安迪杀害了我的兄长和他的儿子诹访林已及林的妻子佐伯千慧一家,史官世家”
“呃他妈的我不知道那群混蛋到底在我脑子里搞了什么!我现在无法见克丽斯塔,任务还没有完成我是‘死士之相’诹访阿冥”突然挂断,接着便是杰维诺耳边的一阵耳鸣杰维诺张开了失语已久的嘴巴,道:“安,安迪?哼我就知道这段时间你尽管搞大动作,在帝都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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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木晓璇难得清闲的在床上看书,身旁的通讯兵少女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闲逛了,书是一本厚重的《中洲大陆战争史》,木晓璇觉得自己偶尔也得补充一下知识。
“姐!有你的邮件!”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通讯兵一手拿着一张信封小跑的来到了木晓璇身边,并将其交给木晓璇道“呼!没想到姐你的人缘真不错!平常都没人给我写邮件”
两封信,一份是来自上级的书信,而另一封则是耶仁给她写的木晓璇装作不屑的哼了一声,先将耶仁那份拆开道:“无聊的家伙,搞得以为我很担心他似的。”
而拆开后,内容比较短小,如同其字体一样朴实,但木晓璇却挨个将其看完整——“那个,晓璇,长官他们说让你亲自为你那个死去的车长写家信,抱歉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总之就是这样,他父母一直在等他回家,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也很难受。我马上就回去找你。”
拆开另一封,其优雅华丽的字体让木晓璇心里不禁有些反感,其内容实际上是个邀请函,邀请她作为一位宾客,前往帝都参加为所有在战场牺牲者的葬礼仪式,而且之后她将被考虑暂停一切任务和职务,由公费送往高等军校进行为期一年的进修学习,学习完成后将被授予学位和新得军衔
“晓璇姐?”木晓璇在读两封信的时候,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这反而让人感到反常
“没事,你出去一下吧,我一个人想会事情”说着,正巧这病房现在就她们两人,通讯兵出于关心和一丝好奇,还想问一句
“出去吧,啊”木晓璇还是得皱眉才请她出去但在其一只脚还没迈出屋子时,木晓璇便忍不住了
这是她参军后最后一次因内心的脆弱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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