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劳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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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地剑要改动规则,任何人都可以在山上杀人,迟早会有大批人杀上来。地剑如此挑动寻剑者、武者们的夺剑之心,是为了试探灭邪盾的保险吗?

  王将,他也是寻剑者,而且还是名从剑,自然想杀地剑,双方也很清楚这一点。

  但是他做不到,至少一个人是做不到的,当四名从剑都这么觉得时,也就没有人带头去组织夺剑仪式,任由地剑这么蜷缩在坟墓里七十一年,七十一年,地剑的技术只会越来越精湛,或许只能再等七十年——等他老死了。

  如此一来便无夺剑的希望,退让一步来说,地剑也封了从剑王名,一旦且做了一方霸王,就会被推上政座审座,事务缠身,好不自由。但总归从剑是浴血而生,感受过人间疾苦,做些民生事务也算畅快,一旦畅快起来——便更无心夺剑了。

  流水的从剑,铁打的地剑,从剑轮着换了十几个人。而做了七十六年的地剑,有七十一年都缩在一座山上,还没有人拿他有办法,坟墓是自己造的,规则也是他自己定的,天下就是七剑的天下。

  “楚家的大儿子也是,发什么神经要来杀地剑,原本我还觉得他有点希望,看样子连第一剑都没接下来。”

  下了山就看到楚家留守的人马,楚家总管事楚大狗看到只有王将回来,立即把佩剑抽出来临阵以待,随从们纷纷效仿。

  “紧张个啥子,他死了很正常,这么天真的人也敢去杀地剑,地剑是啥玩意,是你们动得了的么?”王将也不当回事,唾沫横飞骂道。

  “你总要给我个交代,要不然之前商定的事,就没的说了!”楚大狗略有不甘,硬着头皮说。

  “交代?楚家我唯一看得起的就是你们当家的从剑楚生,不过他死十二年了,按照之前商量的做,或者我杀光舞都的楚家人,你们自己选吧。”

  “贩卖迷幻药,清杀上下三代亲属,这就是天下大陆通用的法令,就算你们楚家在江南的商路上只手遮天,不过最多耗费我扶持一家的功夫,有的是人想做,再叫我现在就杀了你们。”王将又如此慢慢督促道,字里行间渗出骇人杀意。

  楚大狗身后,是楚家雇佣的二十名家丁,前身都是技力超常的武者,却也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听到王将放话,一个戴着黑帽的矮瘦鼠脸靠着楚大狗小声说了两句,楚大狗点头,再出来就是另一幅恭敬的模样道:“回去后,我会马上交接商路详细,并交出贩药的主犯!请从剑大人放过其他人,我们对这件事并不知情!”

  “可以!你们走吧。”王将摆摆手没有理会,好似只是一件很小的事。

  楚大狗和鼠脸对视一眼,悻悻转身向随行的武者招手,两人上了同一架马车,队伍有序地离开消失在车路的转弯角。

  这时,在阴暗处待命的寻剑者走出,问到:“王将大人,结束了吗?还有什么吩咐?”

  “楚家露出马脚,趁此将江南一带的民生事项集中起来会更好管理。楚家的家业中,输往内陆的盐路最为重要,交接盐路给马家后,杀光楚家的人,交接的这几天注意加强监视。”

  “我明白了。”

  寻剑者拿出钢笔起草文书递给王将,王将浏览一遍,拿出舞都的剑玺盖上,这样一来就是对舞都寻剑者有命令效力的文书。

  “恕我多嘴,有必要吗?”寻剑者拿着文书放入密封袋打上蜡印问。

  这名寻剑者跟随王将已久,要不然也不会把特殊染料制成的备用蜡印交予他,不过王将知道舞都如今隐隐陷入治安战之中,任何势力中都有内奸,想要做他的亲信,就要经过考验。

  毕竟地剑已经很久都对寻剑者不闻不问,影响力逐年下降,现在寻剑者之中,利益熏心的人一半一半,并不纯净。

  天下大陆由四名从剑统治,从剑就是实际上的王,但王不能灭世,自保亦岌岌可危,他能做的,是竖立信条供人瞻仰,指导万民大势而已。

  “不要把自己当做贤臣,寻剑者就应该立于万民前赴汤蹈火,想想你们拿的是什么待遇,就得干什么样的活。但是贩药不属于这个道理,向百姓出售快乐的死亡,是在污蔑所有真剑。”

  “天下之死,天寿、意外、暴力。但药毒不属于任何一种。剑就是暴力,就是痛苦,举起来的人要承受,污蔑的人,也要承受。这就是寻剑者的剑理,剑理被颠覆,寻剑者也会被颠覆。”

  说完王将一甩背后的青色龙纹将军披风便转身而去,不再停留。

  听着王将的肺腑之言,李玉及时感叹。“我为做一个寻剑者而骄傲。”

  王将走后,李玉拆出文书,在上面添写:“交接盐路的马家也存贩药疑点,需要监察,一有问题可杀无赦。”

  他知道,王将需要出行一段时间替地剑办事,他也只要在这段时间里把事情办妥,处理掉知情人,就可把这命令改得面目全非。

  王将还要去每个从剑约定的据点,交换上坟时地剑传达的信息,他来到离坟墓最近的裂都从剑【默客】,约定的据点。

  “死哑巴,地剑说一个月前天剑被夺,灭邪盾的保险很快就要到这里,他要解除坟墓的规则。”

  默客还是那样沉默,不仅因为他是个哑巴,还因为他身体静止的时候宛如凝泄了一般,连呼吸的起伏都几乎看不到。

  其本身,是一个皮肤铜古,身材高挑的人,比高大强壮的王将还要高三厘米,配了一把修长苗刀,光是站着就能让敌人感到窒息。

  一会儿后,默客好像想清楚了,重地点了点头。

  “你最近忙吗?”

  摇头。

  这问得就很客气了,裂都时常都是风平浪静,谁都知道他很闲。

  “正好,帮我干下活,去舞都追踪楚家和马家的人马,我写的公文是,交接盐路后杀光贩毒楚家,期间加强监视,只有这么点,若是寻剑者做得不对,杀一个叫李玉的寻剑者,你若是真闲,扯出李玉后面的一起杀了,懂了吗?”

  “点头。”

  默客伸出手,王将歪了歪头:“啥?”

  默客白了他一下,从身后掏出一个木碗,重重地砸在桌上。

  王将无奈地从怀中摸出一把钥匙放在碗里。

  “我警告你,少拿点我的宝贝啊,特别是红箱子里的你一点都不能碰。”王将伸出手指警告。

  默客没有出声,做了一个轻笑的表情,提了提鞘带便走了。

  王将知道,这是做多少就拿多少的意思,看他业务能力。

  “妈的!”王将骂着又赶往燥都,找这里的从剑彩刀。

  “菜刀,天剑一个月前被夺,灭邪盾的保险很快就要到这里,地剑他要解除坟墓的规则。”

  “有这事?……”

  彩刀摸了摸那根本没有胡须的下巴,还是抬头说:“我懂了,我这边破事一堆,没啥办法。”

  “哼,反正我话传到了。”

  “奉劝你一句,从剑没必要立于台前。

  “关你屁事。”

  又过了几天,王将快马加鞭赶到润都,来见润都的从剑,铁爪。

  “王八蛋,看你那衰样,怎么去了趟东旗大陆变成这样。”

  “老子剑牌都没了,还想咋的。剑心流逝,很快我就不是从剑了。”

  陈兵也不顾什么了,连武器都没有带来见王将,身上的绷带一圈又一圈,估计还得捆上几个月。

  而且还拿着水烟躺在椅子上,很是不屑地摊开四肢咕噜咕噜在吸,像是对王将说你来杀我啊,但寻剑者不杀手无寸铁的普通人,所以让王将牙痒痒的很。

  “你在东旗大陆没打听到什么?”

  “去东旗大陆是我自愿去的,干你事了?怎么不见你当时跟着我去?”

  “你!……”

  “救命啊!有人要伤害伤残人士!”陈兵装模作样地叫到,也越来越小声,他好像还不算“残”,这一巴掌呼下来不是开玩笑的。

  “唉……”王将失望地摇头,陈兵的确不再是寻剑者了,胆子都变得这么小。

  “随便你吧,我要回去舞都了。”

  离上坟过了一个月了,王将回到舞都,立即就有寻剑者激愤地汇报,裂都的从剑过来屠杀舞都的寻剑者,连他副手李玉都被他杀了,王将揉揉眼内角,骂道:“还有这事?立即把阵亡名单列出来,明天我要询问证人。”

  夜深了,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王将坐在椅子上,喝了口烈酒,翻开红箱子里的信封:

  【王将,李玉此前被收归于铁家,铁家企图让楚马两家覆灭,以低价从寻剑者手中收纳其家业。】

  【舞都比燥、裂、润都都要繁华复杂,或许彩刀那样在阴影中肃清的做法更适合你。】

  王将将信捏成一团丢进火盆,看着满屋的空格子,扶住额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吗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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