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0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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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静悄悄的,杨红拼命的忍着不发出声音,生怕惊醒外面的赵瑜萱,她却是忘了刚刚进来没把门反锁。
此刻,门悄无声息的推开了,推开了一小缝的门边,赵瑜萱傻愣愣的站在门口,眼前的景象,让她目瞪口呆,本来还没完全酒醒的她,这会几乎是被吓醒了,扶着门框,赵瑜萱两腿打着颤,心脏砰砰跳得厉害。
狠狠的掐了下自己的大腿,赵瑜萱让自己清醒一些,不动声色的往后撤步,就如同做贼一般,生怕发出任何一点点声响。
重新走回沙发上躺下,此时此刻,赵瑜萱只能装着自己还在睡觉,但躺在沙发上,赵瑜萱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睁着眼盯着天花板,赵瑜萱此刻仍然心绪难平,脑海里满是刚才看到的画面,对杨红和黄海川的关系,赵瑜萱很震惊,他没想到多年不见的老同学竟和黄海川竟有那种关系,而且还被她撞见。
脑袋里昏昏沉沉的想着,赵瑜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竟然已经天亮,而杨红已经在厨房里忙碌,正在做早餐,赵瑜萱登时就绷紧了弦,不动声色的往杨红的房间看了一眼,见那房间里大开着,里面没人时,赵瑜萱便知道黄海川肯定是已经走了,这会看到杨红朝她走来,嘴上还开着玩笑说她睡得跟死猪一样,赵瑜萱也跟着微笑回应自己喝了酒经常就睡得很沉,怎么叫都叫不醒。
早饭在杨红住所吃了,赵瑜萱绝口不提昨晚看见黄海川的事,她从杨红的神态表情也能看出对方估摸着还以为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赵瑜萱明智的装傻,只是看着杨红的眼神多了些不同的意味。
黄海川凌晨从杨红住所悄然离开,昨晚在顾盼男那里溅到醋,一身衣服都得换一换,所以从杨红住所离开后就回到招待所,离开前看到赵瑜萱仍躺在沙发上睡得沉沉的,黄海川也松了口气,暗道对方没发现啥就好。
上午到办公室,张万正过来了一趟,有关郭鹏的事,张万正昨晚亲自到公安局去了一趟,当场再度失态,因为当着张万正的面,郭鹏依然咬定是张万正授意和暗示他们审讯人员对秦鹏刑讯逼供,这才导致秦鹏跳楼自杀,秦鹏身上留下的那封血书就是铁证,郭鹏的话让张万正气得暴怒,指着郭鹏怒斥,最后还是同在场的杨宏超将张万正给劝开。
张万正主动来找黄海川说的依然是这事,黄海川其实已经从杨宏超的电话中得知,这会张万正来说这事,黄海川仍是静静的听着,他知道张万正心里头憋了一肚子火,来找他说也更像是倾诉。
“这件事就暂且压下,你也不用气着自个了,气多了伤身。”黄海川在张万正说完之后,笑着安慰道。
“黄书记,我是真的有气无处发。”张万正苦笑道。
“算了,就当没这事。”黄海川笑着摇头,道,“秦鹏的家人,自有杨宏超他去应付,他没及时把案子移交给你们,现在这事也由他收拾去。”
“也只能先这样了。”张万正皱着眉头,心里觉得有些不妥的他也没有别的办法,秦鹏和梁婧都死了,案子是没法查下去了,而那段录音倒是有一定的价值,但要凭此查张立行,则还不够。
“黄书记,我还是决定去一趟省里,张立行这案子,我打算向葛书记汇报一下,至于葛书记查不查,就看葛书记决定了。”张万正想了一下,再次说道。
“也好,你亲自去跟建明书记汇报一下。”黄海川沈思着,点了点头。
两人在办公室里谈了一会,张万正最后离开时还是绷着一张脸,黄海川知道对方心情不好,也只能摇头笑笑,他刚刚没有再提郭鹏招认的刑讯逼供的事到底存不存在,就是怕会刺激张万正,既然选择相信张万正,黄海川知道这事就不能再提,况且就算张万正真的有那样做,黄海川还是得帮张万正压下这事,问不问都已经没有意义。
郭鹏的事,终究还是由黄海川作指示压了下去,杨宏超信誓旦旦的向黄海川做了保证,局里仅有的几个知情的人已经被他三令五申的下了封口令,至于郭鹏,则是被放了出来,但也被严令不准生事,更不准再提其所供认的事,否则后果自负,这些事,都是杨宏超去处理,在这件事上,杨宏超的表现让黄海川无可挑剔,也干脆去杨宏超去收拾这烂摊子。
时间如白驹过隙,随着一波波冷空气南下,望山这座偏居一隅的山城,也迎来了一个个创下今年最低温的天气,元旦这天,望山市更是达到了零下一度,为这火热的新年第一天凭添了几股冷意。
郭鹏被纪委开除出来,这件事,黄海川没有听说,也没有听张万正提起,只是纪委内部的事,张万正觉得这事没必要跟黄海川汇报,尽管他这次被郭鹏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气得差点吐血,但在他眼里,郭鹏始终就是那么一个无足轻重、微不足道的人,自己做过什么事,张万正自个比谁都清楚,郭鹏敢诬陷他,他堂堂一个市委常委、纪委书记要是连收拾手下一个小兵都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生怕会更加让人浮想联翩,以为他这是打击报复,是做了亏心事,那他就不是张万正,要是连这点魄力没有,那他也就不是曾经被谭正笑称说是连省领导都敢查,无法无天的张大胆。
春节的气氛在临近,望山市新一年度的经济发展会议也如期召开,省行的一百亿的信贷资金早就到位,黄海川在筹备的融资平台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尽最大限度的筹集资金投入到望山的发展中去,让望山在未来五年取得一个经济发展腾飞的奇迹,这是黄海川定下的目标,在市委常委扩大会议上,黄海川再次提出了五年内要让望山成为全省排名中上的城市,争取冲进全省前三,将望山发展建设成南海省西北部的一座经济重镇,这是黄海川的雄心壮志,在常委扩大会上,黄海川也不怕将口号喊出来。
由黄海川到望山后新成立的制造业加工区和农业高新区的发展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招商引资工作令黄海川满意,明年开春,黄海川还打算带领两个园区亲自到省外去招商,召开几个大型的专场招商会,这个日程已经提前排入黄海川明年的工作当中去。
赵瑜萱经常来找黄海川汇报工作,对这个孙英秘书出身的制造业加工区党工委书记兼管委会主任,黄海川越来越满意,一个人身挑两个职位,赵瑜萱倒是干得有声有色,并不比那农业高兴区的负责人魏智平逊色多少,两人同样是党工委书记兼管委会主任的职务一肩挑,魏智平是当初副市长许斌向黄海川推荐的人选,是真正的经管专业出身,京大的高材生,而赵瑜萱是中文系毕业,在管理经济园区的工作上,赵瑜萱的表现因为其先天不足反而加分不少,毕竟她没有魏智平那样的专业背景,但其表现并不差,这点让黄海川很满意。
静静的办公室,黄海川听着赵瑜萱汇报着加工区从筹备成立到现在取得的成绩,快年底了,赵瑜萱这是来向他作总结汇报工作来着,黄海川仔细听着对方的汇报,不时的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黄海川发现这一段日子来,赵瑜萱找他汇报工作时,神态跟以往隐隐有些不一样,一种说不出的味道,黄海川说不上来,但又分外明显的感觉赵瑜萱的确是同以往有些不一样,特别是看着他的眼神,那眼神像是有一团火苗在燃烧着,但又不像。
身上穿着的套装依然是宽松型的,而赵瑜萱基本上也都是这副打扮示人,黄海川甚少见到赵瑜萱穿过裙子,对此也已经见怪不怪。
轻抚着额头,黄海川摇头笑笑,自个这习惯性走神的毛病可不好,特别是在女人身上好像更容易走神,这可真是个坏毛病。
“黄书记。”赵瑜萱叫唤了一句。
“嗯?”黄海川抬头看了赵瑜萱一眼。
“我已经汇报完了。”赵瑜萱看着黄海川,神态端庄,平静的眼神下,其实内心深处并没有表面上这般淡然,脑海中总会不时浮现起黄海川和杨红两人那一晚的场景,心里莫名的跳动。
“汇报完了?”黄海川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把总结报告交一份过来。”
黄海川对制造业加工区和农业高新区两个园区的发展还是很重视的,而制造业加工区更还担负着承担南州市淘汰的一些产能但却又是望山市需要的产业的重任。
“黄书记,我手头这一份就放您这吧,我还有一份备份的。”赵瑜萱道。
“那也行。”黄海川笑着点头。
将报告放下,赵瑜萱轻瞥了黄海川一眼,“黄书记,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嗯,去忙你的。”黄海川点了点头。
赵瑜萱闻言,点头离开,从黄海川办公室里出来,赵瑜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不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又是一年了。”看着远方,赵瑜萱轻叹了口气,这一年应该是说她仕途当中重要转折的一年,从副处到正处,赵瑜萱知道自己离那副厅并不是很遥远。
市区的一家酒吧,酒吧白天人并不多,在一处角落里,郭鹏和江宇两人坐着喝酒,从市纪委里出来,郭鹏现在在一家物业公司当副经理,待遇还不错,平常也很闲,比他在纪委的工作强,而这家物业公司则是隶属新城集团。
郭鹏自己得到的安置没有意见,这年头有钱比什么都强,如果还在纪委工作,他现在还是个苦逼的底层工作人员,机关里讲究的是资历和人脉背景,一没人脉,二没背景,三没资历,才刚工作不到两个年头的他,就算在纪委继续干下去,熬个十年八年的,或许能混个主任科员吧,但那又有啥意义呢?他现在是物业公司的副经理,因为老总特批,破格给了他超常的待遇,一个月能有万把块的工资,在望山这地方,这工资真的是属于顶薪的一类人,从一开始出来的不甘心到现在的满足,郭鹏也没觉得有啥不后悔的了,对眼前这个将他拉下水的人,郭鹏也没再愤恨,唯一的担心,或许也就是这条路不知道能不能走下去,郭鹏心里始终是有股担心。
“老郭,还是你爽,拿着高薪,人又自由,想干嘛就干嘛,也不用坐班,没人管你,这种日子上哪找?”江宇跟郭鹏干杯着,满脸羡慕的说着。
“江哥要是羡慕,也可以出来嘛。”郭鹏撇嘴笑笑。
“我倒是想出来,可惜不能出来,所以没你那个福气。”江宇哈哈一笑。
“江哥说笑了不是,你现在估计也不指望那一点工资了吧。”郭鹏戏谑的看着江宇。
江宇咧嘴笑了笑,大家都是明白人,他瞒郭鹏也没啥意思,也不说否认的话,只是嘿嘿直笑。
“日子是舒服了,但还不知道这种好日子能过多久呢,要是能一直过下去,那才是真的舒服。”郭鹏突然笑道。
“老郭,想多了不是,相信在望山,咱们靠上的这艘大船是不会倒的。”江宇安慰着郭鹏,这话也同样是对他自己说,江宇也害怕,但他只能不停的安慰自己,今天约郭鹏出来,也是因为有事。
“希望吧。”郭鹏端起酒杯,狠狠的灌了一大口。
“老郭,找你出来,是有事要办了,之前的事,只是开了个头,现在要结尾了。”江宇正色道。
“结尾?”郭鹏眉头一跳,脸色已经变了起来。
“不错,凡事有始有终嘛。”江宇狞笑着。
郭鹏沈默了,看了江宇一眼,怕什么就来什么,他知道对方同样只是一颗普通的棋子,他们都是无足轻重的人,任人摆布,被逼着走上了这条岔道,就没法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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