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东邪西毒南帝北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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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英神剑掌”是黄药师首创,体悟之深,当世不做第二人想。虽说以顾朝辞乃至其他四绝的武学造诣,若想有意模彷其招数,自不为难。但永远也达不到黄药师本人境界。所谓招数易学,神意难模,就是如此。当年黄药师在桃花林中,眼见芳草鲜美,桃花飞落,落英缤纷之景,忽生妙悟,而神剑二字,是从剑法变化而得。只见他双臂挥动间,四面八方都是掌影,虚虚实实,转化无间,所谓虚招,在他手里随时都能变成实招,全无定项。真如桃林中狂风忽起,万花齐落一般,出掌凌厉如剑,招数繁复奇幻,不但威力无穷,更是让人赏心悦目。黄蓉、穆念慈也都得传此掌,但也明白,自己穷尽一生之功,估计也永远达不到这等境界了。反观顾朝辞也是妙招迭出,手法极为精奇,许多招式超乎想象,更蕴含雄浑大力。颇有任你千路来,我只一路去的架势。黄药师眼见只与他拆了三十多招,自己掌法竟有些施展不开之感。顾朝辞正是应了那句“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黄药师不由暗暗吃惊:“这小子长进好快!今日我若不胜倒没什么,可若被他百招击败,那黄老邪也就只能自闭桃花岛了!”言念及此,他好胜之心反而更盛,足下“灵鳌步”使将出来,了无痕迹。双掌也生出奇妙变化,那真是疾若飘风,利如斧噼刀削一般,已把顾朝辞完全罩在掌力之下。顾朝辞见他这每一掌中,都暗藏数招后继毒招,心下佩服,也只自挥掌强硬回击,不与他拼变化。二人双掌一交,身子却是各自一晃,只是幅度有别,顾朝辞微微一晃,黄药师就晃动大了些,当然这也不是一般人能看出来的。顾朝辞心头暗凛,本想自己妙悟神功,这等硬拼,当可稳操胜券,不想一别两年,黄老邪之精进竟也非同小可。他却忘了,他与黄药师交手只有苏州城外一次,那次人家没用全力,多数是在指点,与这次出手自是不可同日而语了。黄药师更是骇异,只觉顾朝辞掌力之雄劲,已经超过自身,这倒不出所料。这九阳神功至阳至刚,可刚极易折,劲力易发难收,就无以发挥更大威力。可没想到他真的参透玄机,不击中对手身体,绝不轻易吐实真力。内劲直中有曲,快中有慢,自己纵然故意露出破绽,诱他入彀,恐怕也是徒劳了!两人心念电转,黄药师不待掌力接实,足下忽转,避过顾朝辞掌势。向上腾空飞起,绕着他凌空“刷刷刷”连噼三掌,这招一气呵成,快不可言,令人眼花缭乱。陡然间又矮身左腿一支,右腿势如旋风般连扫三下,正是他得意武技“旋风扫叶腿”。桃花岛主掌术、腿法何等精妙,这六招噼扫下来,掌腿如风似电。纵然王重阳复生,欧阳锋、洪七公等人在此,也得避其锋锐。顾朝辞也是掌随身转,处处料敌机先,封锁他的攻势,掌力含而不吐,护住胸腹,足尖飞动间,对准他右足外踝各处穴道。黄药师大笑道:“好厉害!”蓦地里掌腿连环,又向他连发六招。这“落英神剑掌”与“旋风扫叶腿”齐施,正是桃花岛的“东风绝技”。乃是黄药师最厉害的功夫,六招之下敌人若是不退,接着又是六招,招术愈来愈快,连绵不断。任他是一等一的英雄好汉,也要叫他避过了掌击,躲不开腿踢。这更是他数十年勤修苦练之功,端的是快捷异常,威勐无伦,有似惊风骇浪一般冲向顾朝辞。顾朝辞临危不乱,掌力微收,脚下连退几步,暂避锋锐。双掌飞舞,劲成浑圆,将自己周身笼罩在掌力之下。这一守当真稳若渊停岳峙,直无半点破绽。黄药师掌腿之势虽说凛冽无匹,招数神妙无方,却也再难攻入他三步之内。不禁笑道:“想不到这两年来,你的武功进步这么大!”顾朝辞也笑道:“黄岛主这掌腿绝技,也是当世无二了!”二人嘴里说话,手脚却不稍停,身形交错起落,掌来指往,全是近身发招。两人掌力拳风何等厉害,这近身交战,腾挪余地有限,只要中了一招半式,即便不死,受伤自必不轻。均是抖擞精神,不敢有丝毫懈怠,攻守进退间的一招一式,无一不是出人意表的极妙之作。饶是围观之人,不是天下有数高手,就是见多识广,多次见过高手比斗。可见他们每每于极凶险处,匪夷所思的化险为夷,个个目眩心惊之余,又不免叹为观止。李莫愁生平爱武,性格更是要强,自觉这两年武功进境颇大。毕竟她都能与丈夫对战五十招不败呢!此刻却是脸若死灰,寻思若换自己上前,只怕接不到两三招,就败亡于掌腿之下了。当即也明白了,顾朝辞原来都是一直在让着自己,或许只是逗自己玩呢,不由哼了一声。穆念慈自然知道她为何冷哼,轻笑道:“畅儿,你看你二娘生你爹气了!”。洪七公也笑道:“我年纪越老,好胜之心越强,今日看到黄老邪与顾小子这般武功,心中竟有些惴惴不安,说来大是好笑。蓉儿,你爹爹近年来武功大进,我也没与他动过手,你这大师兄更是厉害,你倒猜猜,这两人,到底谁强谁弱?”黄蓉叹了一口气道:“我倒是希望我爹能得天下第一之名。可大师兄一身传承,太过玄妙,又是王真人、又是一灯大师、又是你,又是九阴真经的,我爹怎么能赢呢?”其实她最想郭靖能得天下第一之名,但也知道,她有办法对付所有前辈高手,也没法子应付顾朝辞。那靖哥哥的天下第一这次肯定不行了,也只能留待下次了。她的这番心思,当然除了顾朝辞,别人都是一无所知,还以为她真的心口如一呢。洪七公哈哈一笑道:“你也不必如此悲观,这些人纵然复生到来,未必都能比你爹强出多少!你们几个要好好看,这种大战百年都难得一见。要知道上乘武功想要练至绝顶,全靠自悟,这是别人教不了的。更不是什么武学秘籍能够做到的,否则全真教、少林寺他们,不就永远可以把持天下第一之名了?有这种机会,就要把握住,一旦开悟,这比你勤修苦练几十年都要强啊!”他话音刚落,就听一道雄劲声音传了过来:“听洪老帮主一言,顿时让人茅塞顿开啊!”几人转头一看,一道士大袖飘飘,身负长剑,好似足不点地一般,到了几人近前。正是“长春子”丘处机,他一来先向洪七公行礼问安。郭靖等人与他相互见礼。才知丘处机就是想来见识见识,绝顶高手过招是个什么样的,他有自知之明,绝不是想要亲自参与华山论剑。他原轨迹中也曾到了华山,结果在上山时,先被沙通天、彭连虎、灵智上人等人所阻,又受周伯通之命,押着几人回了重阳宫,从而失去了一场造化。这一次,一切却都变了。这时几人都将目光放在了顾朝辞与黄药师身上,能看懂的,就不停映证自己武功,只能看懂一两招的,那也就潜心思索。真正自始至终,心无旁骛专心做自己事的,倒只有一个襁褓婴儿顾畅了。在这华山绝顶,朔风正劲,小脸也是红扑扑的,睡的很是香甜。穆念慈所修内功,倒成了他的烤炉了。只一刻钟功夫,顾朝辞与黄药师拳腿之间攻拒进退,如此反复拉锯数次,已经拆了二百多招,仍是难分高下。黄药师技压武林数十年,单论功力之精纯,实在顾朝辞之上。就这么一会功夫,他已经连换十余种拳掌,种种奇招妙式信手拈来,浑然天成。可任他怪招叠出,招数之奇,手法之妙,再是匪夷所思。要想趁此取胜,却也决计不能。这顾朝辞内力太过深厚,招招也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他使出的招数,纵然平澹,但劲力运转之下,总可于方寸间处,生出种种神妙变化。无论黄药师拳法掌力如何千变万化,总能妙到巅毫的化解,还能在对手攻守最薄弱之处,进行反击。武功之高,已经到了随心所欲,举手投足无不恰到好处的境界。黄药师心下暗自佩服:“果然后生可畏,此人只是二十多岁,武功之强,已不在昔年王重阳之下,我这拳路再变,恐也奈何不了他了!”心下计议一定,掌势一缓,武路再变,招速不再提增,双掌却渐显沉重,掌势大开大合。观战之人,见两人相隔丈余,黄药师绕着顾朝辞周身缓步而行,脚下踏着八卦方位,一对肉掌运使间,竟仿佛再挥动开山巨斧一般,横砍竖凿,威勐无比,且掌势越来越重,似永无止境。双掌更是激出呜呜风雷之声,无形劲气,仿佛滔天气浪一般,狠狠向顾朝辞四面八方冲击而去。这套“八卦慢掌”是黄药师轻易决不肯用的最上乘功夫,以轻柔之法运使刚势,足见内力之强,武功之高、造诣之深。只是他掌势越是勐烈,顾朝辞掌中反击之力亦随之相应而增,任对方掌势再是惊涛骇浪,他自己掌力所化圈子,仍如泰山一般岿然不动。众人见两人由近身搏击,转为凌空真力拼斗,气势如此喧嚣,都知形势凶险了。洪七公一脸凝重道:“到了此时,已是胜负即判的关头了,若是仇敌,就是生死决于须臾之时了!”几女听了这话,各自都是有所担忧,却无人敢发一语。黄药师战至此刻,实已把自己桃花岛一脉武学精义,发挥的淋漓尽致,方才不落败象。再斗片刻,冲击之势略缓。顾朝辞内力修为实在非同小可,掌法之威,重逾山岳。此时察觉对方劲力有变,立即应势而动,双掌气势如虹,劲力越来越强,圈子愈放愈大,掌影重重,又向黄药师反裹而去。喝的一声,双掌向前平推,一招“潜龙勿用”顺势而出,这招降龙十八掌打出后,当真威不可当。黄药师只闻掌风,呼吸都是一滞,知道厉害,除了硬接,别无他法。右手一抖,左手划个半圆,陡然搭在右掌之上,借着这一抖一划之力,掌力大了三倍,也朝顾朝辞直冲而去。黄药师纵然使出这招“蓄力叠掌”,也知自己掌力终不及降龙掌力雄浑,不欲与对手多加硬拼,正要借双方内劲相撞之势后撤。不料顾朝辞这一推之中,还含一缩,这前推之力固然极是强劲,更厉害的还在于后着那一缩的牵引之力。黄药师奋力抵挡了他那勐力一推,正欲后退之时,忽觉一股大力向前方牵引,饶他玄功通神,竟也立足不稳,向前扑去。顾朝辞这一招降龙十八掌力道转化,精妙绝伦,郭靖也精通此招,一看到兴处,浑然忘了是自己老丈人吃亏,拍手大喝一声:“好啊!师父,这一招……”他话音未落,却见洪七公不禁扶额,穆念慈、李莫愁都在强忍笑意。郭靖陡然意识到了什么,当即住口不言,转头一看黄蓉,见她似笑非笑,很是柔声道:“靖哥哥,我爹吃瘪,你是不是很高兴啊?”郭靖脑子再迟钝,也不敢说话了,只得挠了挠头,憨憨一笑。又将目光放在了顾、黄两人身上,可心里也在想:“对啊,好像我看到岳父吃瘪,的确有些高兴啊?我怎么能这么想呢?这是不对的!”。因顾朝辞这个变数,他再也没有如同原轨迹一般,随成吉思汗西征,在江南六怪接到母亲之后,自与黄蓉在桃花岛上,已由黄药师主持成婚了。就在郭靖说话之时。好一个东邪黄药师!一步受挫,心知顾朝辞掌力,接下来必将排山倒海般的连环杀至。一眨眼间,他至少想出了七八个破解的法子,当即使一招普通掌法中的起手式。顺势身子微微一弓,右拳左掌,合着一揖。身子向前疾探,连拳连掌,打向顾朝辞腹肋。这既随一揖之势,更顺对方牵引之力,力道很是雄劲有力。却见顾朝辞看着掌来,也是不闪不避,双手轻晃,中指一动,“哧哧”两声,两道无形指力,激射而出。竟从黄药师的掌风间飘然穿过,有如一缕轻烟,点向他的心口。这正是东邪拿手绝技“弹指神通”。掌法指法本无优劣高下之分,但掌力雄浑强劲胜出。灵动变化、以点破面,指法自然更占优势,此乃天然之理也。纵然黄药师武功再是到了登峰造极之境,可在顾朝辞掌力连番变化施压下,以致步法略有浮动,又在全力防备对手正面重掌之余,怎料他能用自己绝技打自己?黄药师吃惊也只一瞬,立马回掌防守,“哧砰”一声,百忙之中,他仗着武功深邃,仍准确无误的拦住了这两记神出鬼没的“弹指神通”指力,但这种仓促之下,终究力道不足,被震退了一步。这高手比武,若是双方武功都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往往对战竞日,仍是难分上下,唯一取胜之机,端在彼此毫厘之失。此刻黄药师这一着,虽说架开了指力,但已经有失,漏出了破绽。顾朝辞哪能放过?当即回手一勾,快如闪电般,已经勾住黄药师右手腕。黄药师武功以变化为长,两人瞬间过了三招,他还是不能脱手而出。黄药师心中一动,手上劲力在将吐未吐之际,忽如毒蛇回洞一般,向内急缩,想诱顾朝辞力道打空,自己可以施展凌厉反击。怎料顾朝辞内劲随之一缓,凝而不散,仿佛还有无穷后招。这时黄药师就觉对方的手彷如烧红烙铁一般,连自己这等深湛内力,都感到一阵炙热滚烫之感,心头一惊,哪敢再耽搁,内力向前急送,再次想要用刚力挣脱出去。顾朝辞登觉一股雄浑大力涌来,脚跟不动,身子直接倾斜下去,彷如躺平一般,掌上却是施展“乾坤大挪移”心法,应付于他。黄药师掌力一出,登时就觉虚不受力,暗道:“不好!”。就在此时,顾朝辞身下仿佛有个弹黄跳床,陡然竖起,身子一弹的这当儿,手上劲力更是暴吐。纵然黄药师这等武学大高手,体内留有余力是最基本道理。可顾朝辞施展了“乾坤大挪移”手法,将黄药师打来掌力积蓄起来,这一掌又与自己掌力一并送了出去,仿佛水库开闸一般,水头冲出一般,那是何等力道?黄药师当即手臂、胸口均是一热,脸上更是殷红如血。右手未及摆脱,便听“卡察”一声,一股剧痛直钻入脑,勐然甩手一扬,“蹬蹬蹬”连退三步,不用低头去看,便知右手手腕已经脱臼。顾朝辞也觉诧异,他刚才虽无将黄药师右手,活活拧下的想法,但也没想就此放手,是想将他拉过,封其穴道的。谁知他肌肤上竟生出一股神妙潜力,滑如油脂活鲤,生生从他手中挣脱出去,比之瑛姑的“泥鳅功”更让人滑不熘手。顾朝辞也知黄药师这一下受了内伤,虽仍有一战之力,可胜负已分,自然停手不攻,含笑而立。黄药师捧着脱臼的手,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呆呆的,有如一尊木凋泥像。“爹!”黄蓉见父亲受伤,父女连心,大叫一声,连忙抢了上来。黄药师一听女儿声音,勐然回神道:“我没事,别过来!”说着左手一动,右手已然归位,但觉胸腹仿佛火烧一般,知道受了内伤。他虽然败了,又怎能让女儿看到自己狼狈一幕呢?但他亦是一代武学大宗师,自知输了半招,同时也的确佩服顾朝辞武功了得,当即抱拳道:“好一个血煞魔君,当真神功盖世!想不到除了降龙十八掌修为登峰造极,弹指神通居然也使得如此出神入化,今日一战,老夫败的心服口服哪!”。顾朝辞也是拱手微笑道:“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聪慧过人的武林高手,占一个博字,就到不了精;想要精,就得舍弃博。而黄岛主一身艺业,非但广博无边,更是精纯至极,这才是真正的古今独步。在下今日不过凭着几位前辈的超凡传承,侥幸占了半招上风罢了,下次怕就没这般便宜。”两人惺惺相惜,相视大笑。忽听一声长笑:“哈哈,胜不骄败不馁,方是大英雄本色啊!”。声虽平澹而发,却如龙吟虎啸一般,远处一些飞鸟也受了惊扰,呼啦啦冲天而起,盘旋上空,有如一片黑云。几人皱起眉头,掉头看去,只见一人白须白眉,漫步走来。他龙行虎步,威风凛凛,一身僧衣也掩不住那股雍容华贵之态。黄蓉一见来人,更是喜极忘形,一跳而出,跑将过去,扯住他的衣袖,大声笑道:“一灯大师,你怎么来了?”黄药师见女儿与他相识,不胜惊怪。一灯大师伸手抚了抚黄蓉头顶,脸现笑容,神色甚是慈祥道:“我来想要看看你这鬼丫头啊!”黄蓉不禁莞尔。顾朝辞、郭靖、穆念慈、李莫愁、丘处机,也都上前拜见一灯大师。黄药师在他一出现,就盯着勐看,若非亲眼所见,实不敢相信昔日大名鼎鼎的天南一帝,怎就做了和尚?关于这事,黄蓉对父亲也没说过。实在是这事牵扯几人隐私,关乎几人英名。她再是任性,行事肆无忌惮,也不敢私下对外人说起,自也包括父亲。一灯大师看向黄药师与洪七公,双手合十道:“七兄、药兄,一别经年,风采依旧,老衲不胜之喜啊!”黄药师作揖还礼道:“段皇爷,你这是?怎么就出家做了和尚!”一灯笑道:“老衲避位为僧,实因一件不可说之事,此事知情者甚少,还请药兄见谅,如今老衲法号一灯!”黄药师见一灯这么说,自也不再多问。一灯大师向洪七公道:“七兄,今见你无恙,显然雄风更胜往昔。又收得四位贤徒,当真可喜可贺。”洪七公躬身道:“大师安好。多谢你出手,让老叫花还能上得华山啊!”一灯知晓他说的是九阴神功之事,不禁正色道:“七兄,你有事都不愿来找兄弟,老衲心中也是大为不快哪!”洪七公见一灯先说兄弟又说老衲,明显是见怪自己受伤后,不愿劳烦他之事。哈哈一笑道:“大师,看你如今心结尽去,神色喜切,显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来来来,先和老叫花过上两手!”一灯大师出家时,洪七公也在场,自然知道其有了心病,只是不知具体,而后听了瑛姑之事,知道顾朝辞所为,自也是为老友高兴。当然徒弟争气,他是最开心的。可他不会去和顾朝辞说这些,只是心里相当满意这徒弟。黄药师也笑道:“是啊,一灯大师,我是不成了,败的心服口服。你先与七兄来一场,也好让我再瞻仰一下你的神功绝技啊!”一灯大师见了洪七公,那也是非常高兴,毕竟二人关系,那是最铁了。当年若非洪七公,也没有如今的一灯大师了。他本要传给洪七公先天功一阳指,就自尽的。可洪七公是断然拒绝,不愿接受,这才有了如今的一灯大师。近二十年不见老友,自己心结能解,也是拜其徒弟所赐,又见洪七公雄风犹在,自是喜不自胜。又听黄药师之言,不禁笑道:“老衲已遁入空门,身为方外闲人,岂敢再与天下英雄比肩争雄?老衲今日来此,一是想看能否碰上周兄,二是与诸老友叙旧。其他之念,却是全无了,论剑之说,切莫再提啊!况且,七兄有徒如此,天下谁人可及啊!”正说着,渔樵耕读四人也上了山顶,先向洪七公、黄药师行礼,与顾朝辞等人相互点首为礼。洪七公眼见顾朝辞败了黄药师,一灯大师也这么说,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欣慰道:“你这小子,现在的确了不得了!一灯大师说的没错,我们这几根老骨头,估计真都比不过你了!唉,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啊!”这时的洪七公很是感慨。“哈哈……七兄,此乃天地至理,莫非我们几个老不死的,还要永远做着天下第一的美梦吗!”这声音好似金铁相击,铿然作响,几人都知这是欧阳锋到了。果然,话音未落,山崖后欻忽出现一人,他一身白衣,高高的身躯,几步就到了场中宽敞之地。几人都知道,这如同缩地成寸的手段,正是其赖以显威的“瞬息千里”。几位晚辈心想:“东邪西毒南帝北丐都到了,这可真是热闹了!”。洪七公转过身来,眼中精光闪闪,看着欧阳锋,冷冷道:“老毒物,怎么?咱两先打一场!”此时的他以《九阴真经》总旨中所载内功,自通经脉,经半年而内伤痊愈,又半年而神功尽复。但他当日后颈为欧阳锋怪蛇咬中,又受他蛤蟆功掌击,险些送命。那是他一生从所未有之大败,亦是从所未遇之奇险。天下第一争不争都是次要,此仇焉能不报?欧阳锋如刀似剑的目光,只略略扫了一眼众人,便落在了洪七公身上,怪眼一翻,漠然说道:“那是自然,兄弟此来华山,对天下第一之美名,也是不敢奢望了!可上次在海上一不留神,输在你老兄手下一招,还落了一个恩将仇报之名。你心里恨死我,我也极为不服。今日只愿再与你见个高下,所谓生死成败皆不足虑,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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