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兄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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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停多时了,天也放晴了,扬马牧师决定让约书芬去室外的青石板走走。他找来一辆小型推车,并委托一名修士帮忙带着她兜风。
约书芬的病情并没有好转,从入院那天起,她的情况一直没变,能吃东西,但就是不开口,而双眼,总是一副呆滞的样子。
扬马察觉到了约书芬体内的魔气,魔气像是源源不断似的,根本无法清除干净。事到如今,扬马只能寄希望于老天爷了,希望约书芬能突然清醒过来。
修士来找扬马,义勇团的干部又来了,在找约书芬了解情况。
扬马来到户外时,一名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正蹲在约书芬的跟前问话。
“你叫约书芬对不对?”
女孩面无表情,没有回答。
扬马来到男子身后,说道:“我跟你说过了,哈罗德治安官阁下,现在还不行。”
“伤脑筋,你就不能想想办法么,牧师?”
“我们治疗师也没什么办法。毕竟看到亲哥哥被刺,心理一定有阴影。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身上的魔气很多。我倒是想问阁下,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人被魔气感染。我们城里面是不是出现了魔物?”
“你想什么呢,当然没有。被魔气感染的话,可能是城外游荡的魔物搞的鬼吧。”
“好吧,”扬马牧师叹了声气,“总之,阁下最近还是不要来问她了,她不能受刺激。”
治安官表示很麻烦,这件事情由于报纸的大肆宣传,很多市民都很关心这对兄妹的情况。义勇团团长卡特已经知晓,如果自己不能快速解决案件的话,团长就会亲自派人插手案件了。
对于义勇团,治安官颇有微词,这些人就知道事后抢功劳,因此必须速战速决。
治安官向扬马牧师提了一条建议:“这样吧,让约书芬去见下他哥哥,心情一放松,说不定就能恢复记忆了。”
扬马几乎要跳起来了,立刻拒绝:“让这孩子去见他哥哥,无异于火上浇油。再说了,负责他哥哥的治疗师也不会同意的。”
“他哥哥谁负责的?”治安官问道。
“费尼驱魔师。”
自从费尼被“打入冷宫”后,救济院给他派了很多工作,费尼虽然累,但心情是放松的,毕竟,他按照本心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在费尼去急救室的这段时间,奥狄斯带着马休神父、文森牧师,前往约书亚的房间查看,主教想看看,费尼驱魔师不惜忤逆上级也要救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由于社会的广泛关注,利亚救济院将约书亚的病房换到单人间。此时的病房里摆满了热心市民的慰问品,以及为了蹭热度的公众人物的捐赠品。
马休神父看着这么多的礼物,显然有些惊讶:“真是没想到啊,主教大人。这兄妹的事情居然有那么多人关注,他们房间的礼物水果都堆起来了。”
奥狄斯背着手,绕着病床,打量着约书亚病床周围,水果和礼物已经堆成了小山,说道:“呵呵,各种报纸不断渲染,说什么他们父母都死了,只剩两人相依为命。我昨天去内地开会,连城主也提到了这两人,可见影响有多大。”
约书亚占据着救济院最好的单人病房,文森很是不平:“主教,这个穷小子,爹妈都没了,我们连医药费都无处催讨。主教大人您不仅收留了他,还给两兄妹这么好的病房,这实在是亏大了。”
“不要紧。”奥狄斯看向文森,“相比于区区治疗费,社会大众的同情和关注,才是最重要的。”
文森茅塞顿开,很是佩服主教的远见。
主教提出了一个想法,让兄妹俩聚在一起画个像,刊登在报纸上,如此一来,大家就能知道,在利亚救济院无微不至的救治和照顾下,两兄妹坚强勇敢地活了下来。
马休神父直夸主教大人英明神武,不过他也提出一点意见:负责兄妹俩的治疗师应该不会同意这个提案。
“治疗师是谁?”奥狄斯问道。
“妹妹的治疗师是扬马,哥哥的治疗师是费尼。”
“马休神父,扬马牧师那边你去说,应该没什么问题的。至于费尼——”奥狄斯鼻子哼了一声,“把他撤了,没必要给他这么瞩目的地位。”
“是,主教。”
奥狄斯拿起一颗捐赠的草莓,放入嘴里,并向二人说道:“你们看,这草莓红得多么鲜艳,这深红的颜色,果实已经熟透了吧。可惜再摆几天,也
就烂了。你们也尝尝,别浪费这寄托着民众爱心和善良的果实。”
费尼刚做完一台手术,又到了查看病人的时间了。费尼的这个病患是一名老妇人,名叫诺玛,他进入诺玛所在的破旧病房,身后跟着一名修士。
病患诺玛太太身后垫着儿子送来的被褥,半靠在床上,连夸费尼:“你不仅治疗术高超,而且年纪轻轻,还这么懂得关心人。谢谢你啊,牧师。”病人并不知道,费尼不是牧师,只是一名前来实习的学生。
“应该的。诺玛太太,体内的魔气已经完全清除了,再过几天,您就可以回家了。”
“真的?”老太太高兴极了。
“嗯,不过,您有时候还会痉挛,您得按照我的要求在家静养才行。”随后,告知身后的修士,配了一些牛黄、钩藤和珍珠。
一天满满当当的工作终于结束了,费尼伸展了一下筋骨。当他走出病房时,却在走廊看到了昏迷的约书芬,正被扬马牧师和一名修士搀扶着。
“发生什么事了?”费尼小跑上前。
修士说出了当时的情况:“马休神父和文森牧师将她拉去见她哥哥,我们也不能阻止。她一见到哥哥约书亚,就尖叫了一声,又昏迷了。”
“那,为什么要见面呢?”费尼疑惑地看着修士。
修士默然了,她也不知道。扬马朝费尼努努嘴,费尼看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胳肢窝里夹着木板,从约书亚的病房那边出来。
“怎么会有人从约书亚病房出来?”费尼又是一阵快跑,拦住了那人。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费尼在房间门口堵住了男子。
“您好,这位治疗师,我是主教请来的画师。”
“画师?”
“啊,是的。我是受委托进来的,不是可疑人员哦。”画师笑眯眯地说道。
文森牧师途径这里,帮画师解了围:“兄妹相见这么温馨的画面,当然要保存下来。画师是主教让我去请来的,你应该没有意见吧,费尼?”
费尼当然有意见:“我被安排负责约书亚的病情,你这么做,没有经过我的同意!”
文森嘴角一斜,说道:“你已经不负责这个病患了,从今天起,我才是他的治疗师。”文森说完,示意画师他可以走了。
费尼揪住了文森胸前的外套,恨不得揍他一拳,但还是忍了下来:“文森前辈,您也是这方面的专家,应该知道,病人现在的情况不能受刺激。他们不是用来做展览的!”
文森面无表情地看着费尼:“你放手。我再说一遍,这是主教的指示。”
“他的命是我救活的,我有义务保护到治疗结束,直到康复为止!”
费尼拉扯着文森,碰到了半掩的房门,房门缓缓打开,约书亚已经坐了起来,清澈的双眼满是泪花,将一个大娃娃抱在胸前。
文森让费尼看看约书亚的样子:“你看,他不仅恢复了意识,而且举动也十分正常。费尼治疗师,这证明你的工作很出色。辛苦你了。”
文森说着,将费尼推出了病房。
晚上,冷雨淅淅沥沥地落下,融化着角落里残存的积雪。费尼在宿醉酒吧买醉,喝了一杯又一杯,物是人非,从现在起,连唯一可以倾诉的病人也跟自己没有关系了。
费尼连喝了10瓶阿尔萨斯葡萄酒,在这个寒冷的世界里,唯有酒可以温暖自己了。但酒后呢?费尼打着踉跄的步伐,游荡在凯米镇街道上。
费尼算是见识了成人世界里的黑暗,他也知道什么叫世故,但世故也是有底线了。费尼嘴里打着嗝,朝一堆空纸板箱踢了一脚,骂道:“你们这些人,为了钱,什么都能做是吧?”
一个脚滑,费尼左脚被右脚绊了一下,扑倒在雨中……
与此同时,值班的小修士发现马休神父的工作间一直亮着,就好奇地去看了看,却发现他和文森牧师一起死在了地上,双眼血红。
几乎是同一时候,苏珊从舞厅回来,重新回到她那温暖的豪宅,一楼和二楼的荧光石亮着。
“爸,我回来了!”苏珊上了二楼,轻敲父亲房门。
门没关,他看到父亲坐在软椅上,歪着脑袋,睁着眼睛。
而眼睛里,是没有了眼珠和眼白的瘆人的深红!
“啊!!!”苏珊尖叫一声,连走带滑地下了楼梯,夺路而逃。
费尼被旅店的老板扶了起来,他没回利
亚救济院,就在这家旅店找了个房间住下。费尼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梦中的他却还是在回忆现实中那糟心的画面。
费尼梦中踢了一下被子,说起了梦话:他那种人……干脆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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