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大宝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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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阳光正好,在两名警卫的看护下,费尼将安东尼奥的推到了草坪上,自己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坐下。
有几个修士带着病人在做复健,还有两个病好得差不多的小男孩,在草坪上踢球玩。
按说,带病患散心这样的工作一般由修士来做,费尼已经够忙的了,但他还是坚持在自己空余的时间亲自带安东尼奥出来散心。
“安东尼奥先生,你应该能说话了吧,每次看到这样的阳光,我就觉得,活着真美好。每天面对病人的生死,紧绷的弦不放松下,真的会做不下去的。”
小男孩的球滚到了费尼的脚边,费尼用脚尖一挑,足球画了个弧度飞了过去。费尼仰着身子,将双手往后撑在石头上:“对我们治疗师而言,无论犯了什么错,生死面前都是小事,人永远可以重新开始。”
“神父。”安东尼终于开口说话了,“你的年纪比我小很多,但你是真的很成熟。在精神上,你已经可以做我父亲了。”
安东尼奥回忆了自己第一次开锁偷东西的经历。
“每次经过玩具店的时候,我都被店主墙上的金色大宝剑给吸引,金色的剑身,剑柄上镶嵌着红绿黄三色的菱形石头。”
安东尼奥用手比划了一下宝剑的长度,继续说道:“我第一次开锁闯入的,就是这家店,那次并没有得逞,开锁进去的时候,店主睡在店铺里面,将我暴打了一顿。那次没成功呢,但后来,我就习惯了‘空麻袋装麦子’了。”
安东尼奥对于自己走上偷窃这条路很是后悔:“我不想干小偷这行,我想要的,明明只有那把宝剑而已……”他越说越多,最后哭了起来。
费尼很是庆幸,这次的散心效果让病人打开了心扉,他知道,情绪上的病,是需要释放的。
“说出来吧,想说的都说出来,全部告诉警察,然后重新做人吧。”
“不行!”安东尼奥脸上再次浮现惊惧的表情,他用双手将嘴巴捂得严严实实,“不能说,我的同伴,全都死了。”
“被谁杀死的?是你说的那个魔物么?”
奥东尼奥没有回答,又回到了那种惊恐的状态。
晚上,波特请费尼出去吃饭,正式庆祝他当上了神父一职。
这是费尼从没来过的一条巷子,一股香水的气味弥漫的空气中。两边的店铺亮着粉色的荧光石,一些讲究的店面还摆放着其他颜色的荧光石。
“这是——哪里?”
“嘿嘿嘿,你没来过这儿吧,你可以叫它‘烟花巷’,是男人的天堂。”
费尼可从没听过这个词,学校里也没学到过,心道:烟花?那不是东方传过来的么?莫非这附近卖火药?
两人刚来到一家名为“忆今宵”的店铺门前,就有一名穿着黄色衣服的少女迎了出来,教会有规定,出卖的女子必须穿这种特定的服装。
她看上去比费尼更小,画着淡妆,披着狐裘,胸前的肌肤若隐若现地暴露在大冷天中。
“两位,逛得累了吧,去里面歇一会儿吧。”
波特把费尼拉了进去,屋内挂着荧石,点着暖炉,散发着异香,比起室外,这里真是另一个世界了。
“我猜,两位先生目前都是单身吧?”
波特来了兴趣,费尼这么年轻,很容易猜到单身,但自己40多岁了,不太容易猜到吧。
“哦?怎么看出来的?”波特好奇地问。
女子把手搭在了波特肩上:“你跟妇人离婚很久了吧,我一看你的眼睛就能看出来。”
女子为两人倒上了苹果酒,坐了下来,说道:“我年纪虽小,见过的男人可不少。有些是义勇团士兵,得了金币银币,三两成群地来这儿喝花酒。那些个名气大的姑娘,早被主教、王室成员什么的给预定了。也有些穷人,不知怎么的暴富了,他们花起钱来,出手比富人还大方呢。”
费尼不太适应这样的场合,问道:“姑娘你多大了?”
“14。我妈总说我们这行要趁年轻,红花易谢。”
“这么小?你妈呢?”
姑娘接着嘿嘿一笑,“原来这位小绅士喜欢年纪大的,我妈就在二楼呢,我领你上去。”
“啊——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费尼有些尴尬,“波特前辈,我出去走走。”
波特有心跟费尼一起走,但英雄难过美人关,离婚多年的他今天是打定了主意在这里过夜,
好好做个保健。
费尼出了烟花巷,独自走向对面的街道,那里的店铺都开着。走过了五六家店铺时,费尼的脚步在一家玩具店前停住了——店铺的显眼位置摆放着一把金色的宝剑。
夜晚,奥东尼奥独自躺在病床上,用手枕着后脑勺,回忆着费尼在草坪上对他说的话。他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向警察坦白一切。
他打开房门说道:“警察先生,你们进来吧,我打算——”
安东尼奥推了开房门,看到只有一名士兵在走廊上,背靠着墙,脑袋低垂着。他用手轻推士兵的胳膊,士兵的尸体沿着墙倒了下去……
大厅处,费尼也回到了救济院。
值班的修士刚记录完病人的情况,起身喝了口水,打算做一次例行的巡视。此时费尼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一个漂亮的长方形纸盒。
“嗨,露露,有点晚了,我可以去下病房么?”费尼向小修士打招呼。
“当然可以,神父。”露露修士好奇地看着费尼怀里的纸盒问,“这是什么?”
费尼的眼睛眯成了两道月牙:“我发现的好东西。”随即走上楼梯。
二楼走廊比起大厅更加微暗,墙壁每隔30米放置一个荧光石,照亮下方的一片圆形区域。而就在两个荧光石中间的阴影地带,费尼看见有个人躺着。
费尼上前查看情况,认出来了,这人是泽维尔留下来的义勇团士兵,人已经死了,手里还捏着半颗红枣。
糟糕!费尼忽地站了起来,推开房门。纸盒从怀中掉落,一把金色的宝剑从纸盒滑了出来,在黑暗中反射出引人注意的光。
“安东尼奥!”费尼在房间喊着,人不在!厕所,人也不在!费尼跑出室外,沿着救济院的主路开始寻人。
太古怪了,这一切,跟一个多月前的场景太相似了,草莓、红枣,都是用食物杀人。自己的病人又失踪了。
转角处出现了荧光拉长的一个影子,费尼追着跑去,一路跟出了院外。他喊着安东尼奥的名字,但病人却没有回头。于是只能紧跟不舍。
费尼的叫喊声没有让安东尼奥停下,却被苏珊听见了。自从父亲去世后,她便失魂落魄,整日在家中喝酒。
夜里,当她打算再次出门跳舞时,却发现没有了兴趣,只是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鬼使神差地来到了利亚救济院附近。
苏珊一下子就辨别出了费尼的声音,紧跟在费尼的身后。穿着高跟鞋的右脚扭了一下,她心里抱怨着意大利人发明的这个该死的鞋子,只能远远地跟在费尼身后。
病人跑进了一间6层的废弃仓库,费尼喘着粗气,跑上了漆黑的二楼,靴子发出的声响显得格外明显。
“费尼神父,你不要过来了!”安东尼奥在黑暗中说话了。
费尼循着声音缓缓走向病人:“回去吧,安东尼奥先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不能过来!神父!你不可以见到它。它杀死了我的同伴,你也会被它杀死的!”
绕过一根柱子后,费尼看见了安东尼奥,他正趴在地上,双手抱头。旧仓库那没有了玻璃的外墙,闪过一个巨大的黑影。
魔物?
费尼心头涌起一阵极浓极烈的悲伤,心脏的位置凉透了,他左手捂胸,右手扶着圆柱,小口地喘着气。
几分钟后,难受的感觉消失了,魔物不见了。矮墙的上方,站着一个男子。街道上的反射光勾勒出了男子的身形。
“好久不见,吾师。”黑暗中传出男子优雅的声线。明明隔着十多米远,那声音却像是在耳边响起似的,轻柔且富有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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