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执迷不悟（1 / 1）

韩进原本打算，一部分弟子做普通家具、车架。另一部分弟子走高端市场。
但是想了想，能工巧匠何其多，自己做的东西很快就会被仿照。
不如直接冲击高端市场。高端市场的车架，打算用最好的木料，修最好看，最奢华的大漆，镶嵌最美的螺钿，用最好的金银匠人制作金工装饰，总之一句话，奢华。或是卖给现世的富人，或是挂到天通宝上赚天地通宝，都是一条路子。
韩进托何有财的船队打听玻璃匠人，修漆匠，螺钿匠人，金工匠人。
韩进现在还没有玻璃匠人。也没见过这个时代的玻璃制品。
只记得很多年前在学校里有讲过石英砂，配合苏打灰，白云石，石灰石，霞长石，芒硝拿来烧制玻璃。不过大致过程忘了。
于是常和泥瓦匠一起吃饭喝酒，询问白云石、霞长石，苏打灰，芒硝的出处，有位老石匠还真给出了答案，这些在瓷窑中常见，多是用来做瓷釉。
于是拜托主岛上的船只，到了泉州，帮忙找瓷窑买一些回来，不需要太多。
韩进在工地上帮忙，也没忘了自己的功夫。
一方面是他帮着搬运石料和木料，一身属性得到了挖掘。最直观的就是，韩进觉得自己的力量大了许多。
另一方面，韩进请孙父打造了十几枚一尺长宽，三四斤重的十字镖，没办法，韩进力气大，普通的飞镖一扔就无，甚至一捏则弯，所以打造了这些沉重的飞镖。通过几日的练习，已经可以命中目标了。这东西旋出去能直接削断或者劈开碗口粗的木桩。
整整忙碌一月，磨坊、铁匠坊、木工坊都搭建完毕。
何有财也来东岛看看上游的两处磨坊，看到韩进练习暗器，建议韩进直接使用飞轮来替换十字镖。
所谓飞轮，是一种直径一尺，周边三寸宽窄的空心铁环，有的中心设一铁杠当做把手，外周开有利刃，重者五斤左右，轻者一两而已。何有财说在海上常见天竺武士应用此物，他们称为“查克拉”，常常百步之外投掷，利断船桅。
另外告诉韩进，三当家莫三水和顺风堂朱彪出去一月，终于满载而归。
韩进连忙带了师弟们和丹药，在退潮后，赶着四轮马车穿过海梁去了西岛。
西岛金刀寨三当家莫三水和顺风堂堂主朱彪，此二人常搭班做生意，所以都住在西岛金刀寨。
韩进送上了丹药，和新锻造的百折钢刀，这刀吹毛断发，一刀下去可以连斩十枚铜钱。
莫三水见刀欢喜，抽出百炼钢刀耍了几套刀法，韩进看的真切，一片片白芒裹着莫三水的身影劈砍挑扎。几趟刀法耍下来，韩进的系统中多了两套刀法《滚地刀法》《五虎断门刀》。
厚礼送上，两位头领也有了谈兴，谈到近日出海的生意，又谈到东岛的铁匠坊可以定做武器，价格便宜，钢材上乘，每斤钢材只收二两银子，打造成兵器后，每斤只收一两银子的手工费。像二位头领手中的百折钢刀，重有3斤4两，钢价折银子六两八钱，手工折银子三两4钱，合计十两二钱银子。
两位头领大惊，怎么如此廉价？
韩进则站起身，道：“这项优惠只是惠及本帮弟兄，外人可不是这个价格了，但有兄弟们想定做兵刃，可以带上各堂口签发的条子做证明。孙家铁匠坊随时恭候各位光临。天色已晚，我且告辞了。”
韩进从西岛回到东岛，心中算计着，只要自己看过的功夫，都能被系统分析个底光，所以定做兵刃，做好后，让他们试试看，难免就用了最熟练的功夫。大不了陪着笑容，兵器或重或长些，多改几回，一年后这岛上的功夫就差不多看尽了。
韩进将看来功夫都用纸张记录了，放在天通宝上，韩进只认识一家店铺，那就是“地球穿越者大联盟”，这家店铺给了韩进挂商品的权利，免费的。
店铺系统鉴别后，定义为下等武学。《飞剑指兵术》价值80枚银币，聂涛的《风雷锤法（残）》价值30银币。前几天居然卖出几份。韩进也得了几枚金币。
所以才有了这定做兵器，看尽一岛功夫的计划。
说起来，何有财这个奸商，他们主岛的人可真是三班倒，连明昼夜的占用磨坊。
不仅磨稻谷，还磨干鱼，干海带，干海藻。
大米磨面可以做成米粉，米菓等。干鱼磨成面，可以做鱼糕。干海带粉可以参在米粉里面做成黑米糕卖给穷人。
毕竟韩进的水磨，水舂是真给力啊，十二个时辰不停的转，生产队的驴也没这么干的呀。
主岛上的女人们是四班倒，十几个人看着舂米石舂，用竹棍搅合一下石舂里的稻谷，拿着扫帚向磨眼里扫稻米就行，积压仓库多年的稻子、鱼干全都变成了米面，鱼面。这可是一到市场上就能价值翻一倍的好东西啊。十抽一不赔。
师傅一说代购药材，何有财就说没船去泉州，狗屁，天天拉着鱼面，大米面，小麦面发往泉州。据说十多年的咸鱼都变成了鱼面，积压多年的稻谷都变成了大米面。
一转眼已经两个月了。徐瞻看着来来往往的船只，上面满载泉州来的稻谷，回去则换成了白花花的面粉。这都做成产业链了。
也亏得何有财的生财有道，岛上大小海匪都有了余钱，以前这帮家伙不是聚众赌钱，就是喝酒后和某些姐姐商量人生大计，现在都来东岛锻造兵器了。废话，吃饭的家伙能不注意些吗？吹毛断发的利器不好吗？
于是韩进也就有了观摩他们武功的机会。两个月来居然也收集了上百门下等武学，涵盖十八般兵器和数种奇门兵刃。现在韩进的眼光不是一般的刁钻，经常能一眼看出武器的不适之处，也能指点出武艺的欠缺之处。所以帮中众人也愿意和韩进谈论武学，以找出不足之处。这更帮助韩进理解他们各自的武学。
韩进将这些武学全部记录，挂在天通宝上，这一段时间入账不少。已经有五十多枚金币了。
但是韩进也陷入了迷茫之中，刀枪剑戟各类奇门兵器，自己的武道是什么呢？三千弱水，我是一口饮干？还是只取一瓢饮？
何为举轻若重？何谓举重若轻？力量的强大是武道的尽头吗？对于练习锤棍的帮众而言，力量才是永恒。
何谓迅疾如风？何谓絮不沾身？灵巧激变是武道的尽头吗？对于擅长剑法、匕首等轻灵兵器，讲究身法的帮众而言，敏捷才是追求。
何谓劫掠如火？何谓动如惊雷？那一剑断江河，才是追求一招毙敌的终极浪漫。
何谓不动如山？身如金钟？那些练习一身横练的帮众，最硬，最抗才是追求。
何谓取敌首于千里之外？对于使用大筒火铳这种加粗加长的火器，三石硬弓，钢骨强弩的帮众，这些难道不是武艺吗？
我来此地，我自己的道是什么呢？
韩进近日在铁匠坊的仓库中疯狂的练习各种武功，这里的铁锭都已经转移到工坊里了，以便于加工成百折钢。为了供应本帮帮众打造兵刃，铁匠坊也已经连夜开工了，还雇佣了二十几个高手匠人。
在嘈杂声中，韩进忍耐着烦躁、迷茫，挥舞着手中兵器，迈着足下的步法，系统中各类武艺的熟练度渐渐提升。
都说重剑无锋，大巧不工；都说破繁留简，守一正破万邪；奈何，谈何容易。
这一日，孙波来到铁匠坊，带来了师傅的法旨，速速回观中听令。
韩进放下兵器，随意批了一件长袍，回到海龙观。
徐瞻看了看韩进，“为师观你形容枯槁，双目干涩，神光飘摇，定是道心不稳，难以破虚妄而出。须知，一日看尽长安花固然惬意，但是也要有十年寒窗苦读的积累，所以应稳定道心，步步求索，今日堪不破，就应先放下。要知道拿起放下也是一门大学问。且去外面走走，为师去办件差事。”
徐瞻来到院中，击响云板，片刻后，聂涛、孙波、马长风三人前来。
徐瞻站在丹房门前，对众人讲：“为师将发银500两，由尔等大师兄韩进帅队，着麾下喽啰100人，架我座船雷霆号去泉州，购买一应物品。”
韩进道：“老师，人数是否太多了，而且咱们是海盗，是否有官府通缉，咱们明目张胆的去泉州是不是不太合适？”
徐瞻不屑一顾地说：“无妨，大梁皇室无能，官吏贪墨成风，饥民造反，北虏劫掠，咱们上岸置办些东西，何足道哉。有官兵捉拿，你的功夫是干什么的？”
“弟子对泉州不熟，且无功无德，怕是无法弹压手下悍匪。”
“嗯，为师知道你是新人，清风、明月正在炼制丹药，所以着其他师弟与你同去。”
徐瞻面对众弟子，“尔等要听命于大师兄韩进，同舟共济，不得误事。”
聂涛、孙波、马长风三人躬身施礼，大声呼喊：“弟子等必以大师兄马首是瞻，同舟共济，不误大事。”
徐瞻满意道：“如此甚好。”
徐瞻回过头来对韩进说：“到船上以后，船老大朱能会开船直达目的地，到码头后，不必管船上的伙计，自有朱能管理。我会休书一封，尔等上岸后，交由码头陆家商行，他们会照应你们。另外，我会列个单子，请陆家商行采购一应药品，回来炼制丹药。你们师兄弟可以在城中观光一番，只要不招惹是非，自然无碍。以前你的师弟都是这样去的。”
韩进一听，原来是自成体系，韩进躬身行礼：“原来已有成规，弟子遵守即可。”
又对众位师弟行礼：“我虽说是师兄，毕竟初来乍道，还请师弟们多多指教，同舟共济。”
聂涛、孙波、马长风三人躬身施礼，大声呼喊：“师弟等俱与师兄同舟共济，不敢误事。”
徐瞻道：“马长风持我法旨，叫朱能备好淡水船粮，明日发往泉州。其余人等各自准备，散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