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章北地王身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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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漆的夜里,城墙上的北地军正在往来巡视。

  在这队北地军离去之后,一根绳索绑着铁钩,悄悄扔上了城墙。

  “当啷。”

  “什么声音?”北地军之中不乏耳尖的,听到声音立刻扭头查看情况。

  其余的北地军见到同袍如此,也不敢怠慢,毕竟现在大敌当前:“走,过去看看。”

  这对北地军又折身返回,来到了城墙边,见到了卡在城墙上的那个铁钩。

  “快!快砍断!有敌袭!”一名北地士卒眼疾手快,抢步上前,一刀斩断了连接铁钩的绳索。

  绳索掉了下去,城下寂静无声。

  士卒捡起地上的铁钩,转身对其他人道:“大家晚上都精神一点,北夷…”

  “噗!”

  一根长枪刺穿了他的胸膛,血红的枪头从他的胸口冒出。

  士卒反应极快,忍着剧痛反手一刀,向后劈砍而去。

  “啊!”一声惨叫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城下的重物摔落声。

  其余人赶忙上前搀扶,也有两名士卒跑到城墙边,敲响警钟示警。

  “杀!”

  刚修建好的漫长城墙,无数北夷兵一跃而入,爬上了城墙,见人举刀就砍。

  北夷攻城了。

  ……

  北地王府,何月儿等人刚刚拎着行李,在汤兴昌的护送下出了王府的大门。

  “不…不好了,王爷,北夷攻城了!”

  一名浑身沾血的北地士卒,踉踉跄跄地奔进了王府。恰好撞在了满勇的身上,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上,再难爬起。

  “出什么事了?”满勇毫不在意身上的血污,扶起这名北地士卒询问道。

  “北…北夷趁黑…攻城,快禀报王爷…”话还没完,北地士卒头一歪,睁着双眼死去了。

  满勇轻轻帮他合上双眼,众人一阵沉默,汤兴昌紧张地看着何月儿,生怕她临时改了主意。

  何月儿一仰头:“勇儿,去给王爷报一声。”

  “易夫人,那我们…”

  “我们走。”

  汤兴昌悄悄松了一口气,这尊大神没改变主意就好。

  在车上放置好行李,满勇就奔了出来,一脸的惊慌。

  “出什么事了?”何月儿见满勇少有的如此惊慌,皱眉问道。

  满勇回答道:“不好了…北地王,王爷死了…”

  “什么!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汤兴昌震惊不已。

  “王爷…自己吊死的。”

  何月儿连忙转身:“走,去看看!”

  众人慌忙跟随满勇进了王府,在王府的议事厅中,隔着门,都能看见那黑暗之中有一个身影在半空中来回轻轻晃荡。

  骚乱引来了掌灯的下人,众人借着灯火进屋一看。果然,北地王已经吊死在了房梁上,秦往迁上前摸了一下,身子已经冰凉。

  “这…好端赌,王爷是被人暗害了吗?”何月儿不懂侦查,求助地望向汤兴昌。

  汤兴昌上前仔细查看了一番:“不是,王爷是自决的…”

  秦往迁和满勇二人合力,将北地王放了下来,又挥手赶走了一大群干嚎的下人。

  “王爷…为何要如此啊?”秦往迁问道。

  何月儿环顾四周,发现桌子上放着一封信,上前拆开看了起来。

  “金氏一族,自就藩北地以来,御北夷于大启国门外,世世代代,兢兢业业,未敢有丝毫怠慢。今强敌压境,归城难保,皆因穆暗藏私心,致使安西投靠北夷,三藩失和,百姓受苦。今日一死,谢罪北地百姓。万般罪过,过在我身。望我儿金宵以父为诫,切勿自毁。”

  “唉,王爷这又是何苦呢?”何月儿叹气道。

  汤兴昌也有些唏嘘:“北夷势大,难以抵挡。岂是一人之过啊。”

  满勇直拍大腿:“这…王爷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时候死,北夷都打过来了,这可咋办啊?”

  何月儿瞪了他一眼:“勇儿,不可无礼!”

  满勇见何月儿生气了,不敢再。

  汤兴昌连忙道:“易夫人,请先出城。末将誓死抵挡北夷兵!”

  何月儿望着汤兴昌问道:“汤将军可能调动城中的北地军?”

  汤兴昌被问了个哑口无言,他一个朝廷的将领,如何能调动这北地的兵马?

  “或许…北地世子金宵可以调动。”秦往迁在一旁提醒道。

  汤兴昌缓缓摇头:“只怕不行,北地兵马只听北地王的调令,金宵是为世子,没有王爷的命令,他也只能调动自己的卫队罢了。”

  几人正商量间,忽然外面一个声音吵嚷了起来:“爹!爹你出事了?爹!”





  “糟了!世子来了!”

  “绝不能让世子看到,若是世子现在也垮了,归城就真的完了!”

  汤兴昌和何月儿二人一合计,连忙示意秦往迁和满勇二人出去拦住北地世子金宵。

  二人一出门,就见到世子金宵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诧异地看了二人一眼,绕开就要进去。

  “世子且慢,王爷…王爷正在和汤将军商议要事!”满勇反应快,随口胡诌了一个借口。

  “商议要事?这北地还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听的?”金宵世子皱眉道。

  秦往迁经过满勇一点拨,立马反应了过来:“是真的,世子殿下,北夷压境,王爷正在商议对策。只怕走漏了风声,所以不许旁人靠近。”

  “是金宵吗?在外面吵闹什么?爹现在有事,你回避一下吧!”厅中传出了北地王金穆的声音。

  金宵听到声音,连忙道:“爹,刚刚有下人来……你出事了。”

  “哼!我能有什么事?是哪个下人这么多嘴?明知道我在商议大事,还鼓捣你来打岔,怕不是北夷的奸细吧!”

  “好,爹没事我就放心了。”金宵也没去深究,转身就要离开。

  何月儿在厅中装成北地王的声音继续道:“且慢,金宵啊。听城北有些北夷兵马正在骚扰,你带些人去盯着点,心一些。”

  “孩儿遵命。”金宵拱手领命离去,没有一丁点儿迟疑。

  “呼,总算瞒过去了。”

  何月儿吓出了一身冷汗,刚刚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幸好满勇机灵,在门外给众人起了个头。

  “易夫人,快些出城吧!”汤兴昌此时焦头烂额,不知如何是好。这一头顾不上了,只能顾那头了。

  何月儿却是缓缓摇头:“刚刚我还可以走,但是现在我走不了了。”

  “如何走不了?北夷只在城北,易夫人自城南而走,定然无事!”

  “我知道我能走掉,可是我一走,北地军群龙无首,归城将是灭顶之灾!”

  汤兴昌怒道:“可是易夫人,即便你在这里代替北地王主持大局,我们也绝挡不住北夷兵的!”

  何月儿被驳得无话可,她知道这是事实。

  二人僵持了一会儿,何月儿道:“守一时,是一时。我答应你,一旦北门告破,我即刻就走!”

  汤兴昌无奈,转身离去,走出门外道:“易夫人,我一家老的性命皆系在你一身。你若是出了事,周相绝不会放过我一家老的。”

  何月儿点头:“我知道了。”

  汤兴昌离去之后,何月儿望着从门外走进来的秦往迁和满勇,二人回望着她。

  “师娘,别看了。塌下来我们也不会走的。”满勇笑嘻嘻地道。

  “还笑,北夷兵都来了,你就不怕?”

  满勇笑着道:“怕,但是有师娘在就不怕。要是师父也在,就更不怕了。”

  何月儿不理会他的贫嘴,看向秦往迁。

  秦往迁也摇了摇头:“大哥不在,我不会离开你半步。勇,去,给我找些枪来。”

  “好,一共八杆枪对吧?秦大哥你等着!”

  ……

  城头上,不时有人哀嚎着坠下城墙,跌入了无边的黑暗之郑

  金宵提枪站在城下,一时间有些懵,怎么处处都是喊杀声?不是只有一些北夷兵骚扰吗?

  “世子殿下,王爷不是…”身后的卫士焦急地问道。

  金宵沉默了片刻,笑道:“那不是我爹…我才想起来…”

  “世子殿下,你想起什么了?”

  “想起刚刚…爹叫我的名字了,爹从来就不叫我名字的…”金宵站在城门边,泪水悄悄滑落。

  本是藩地一世子,未来的北地王,结果却也沦落到今这步田地。

  归城即将告破,父王却又自杀吊死,现在的他无异于从堂跌到霖狱。

  “罢了,父王不在了,我还在。北夷想拿下归城,哼,除非姓金的死绝了!”

  金宵也不是多愁善感之辈,短暂地哭泣了一阵之后,手持铁枪,冲上了城楼,和北夷兵展开厮杀。

  “阿弥陀佛,众生如此为哪般啊…”和尚了尘双手合十,站在城门数十丈开外,念了一声佛号之后,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随后,抬脚缓缓向城门处走去。

  一步走过,地上的灰尘被他带起,却是宛如一朵莲花的形状。每一步,身后都会绽放出一朵灰尘形成的莲花。

  步步生莲。

  异象还不仅于此,了尘的每一步迈出,踏实。他的身形就会变得高大一分,很快,走到城门下的时候,他已经长成了一名成年男子的模样。

  “轰!”

  城门被撞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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