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伊甸和你的分歧,逐渐化作隔阂（2 / 2）

【你承诺伊甸，她那即将在澳洲大陆举办的演唱会，即便是工作在繁忙，你也会应邀参加。】

【伊甸对此也表现得很开心。】

【她告诉你，她很期待能够以自己达到最高峰的艺术来打动你，随后亲眼目睹你为她而创造出来的画作。】

【即便你们终将走出不同的道路，可是无论何时，你们依旧会是朋友。】

【这点，是永远都不会有丝毫改变的。】

【心中带着难言的情绪，你走进自己的画室，看着这里保存着的自己以往的画作。】

【你过往积累下来的所有作品，除了交给特蕾莎的画作，基本上都在这里。】

【这其中，还包括你根据seele分享给你的照片，绘制出来的作品。】

【对抗第六律者之际的画面在你的脑海中浮现，利用闲暇时间，你重新落笔绘制。】

【略微恍惚间，随着笔触逐渐出现的，是宛若双子的两个女孩儿。】

【暗蓝色短发，蓝紫色眼眸，气质稍显柔弱而又纯净，若天使般温柔地笑着的少女。】

【以及黑色短发的发梢带着红色挑染，红眸中带着狂气的第六律者。】

【你注视着这幅画，沉默着。】

【在你领导的「化装舞会」之中，如今共有十二位「圣徒」。】

【「圣徒」的总数，原本应该是在seele正式觉醒出力量，成为正式成员的时候，增加到十三位。】

【但是随着seele的逝去，也就没有必要了。】

【从今往后，「化装舞会」的架构，便仅仅有着十二位圣徒，以后其位置也没有必要再度增加。】

【你把这幅画放到应有的位置上，而后将那架残破的相机放在了旁边。】

【而后，看着这里保存着的画作，犹豫了下自己是否应该再根据自己的印象画出有关于特蕾莎的作品。】

【毕竟，如今隶属于「化装舞会」的圣徒，包括seele，在这里留有着自己的画作。】

【唯独特蕾莎，她的画作如今全部都在她自己的手中。】

【可是，你思考了下，最终还是放弃了。】

【就如同所言，等到这片大地最终迎来安宁的时候，再为她绘制出那个时候的作品吧。】

【如今的特蕾莎，已经正式站在第三阶段的大门前，并且那扇门扉正在敞开。】

【这样的她，意志很难不会被动摇。】

【等到正式踏入第三阶段，除非是她自己的选择，否则即便是大崩坏，想来也很难真正对她造成生命威胁。】

【seele能够凭借着自己的光芒暂时阻断律者化，那么真正达到第三阶段的特蕾莎想必能够做到更多的事情。】

【这次，你，已经不必再担心自己和她的约定无法实现。】

【你叹了口气，继续进行自己需要完成的事情。】

【你找到了回到这里进行休整的千劫，和他聊天。】

【千劫对于你的打扰似乎是感到很不耐烦，但是还是没有将你赶出去。】

【你和他闲聊，试图得知他的过往，以及不同于寻常人类的秘密。】

【事实上，千劫本身就表现出非常显著的不同于常人的特征。】

【即便是面对冰之律者，千劫也能够和对方作战，并且坚持了相当之长的时间。】

【若非是本身血肉之躯的限制，面对超低温状态终究是不可避免会受到负面影响的累积，那么他未必没有获得胜利的可能。】

【无论是从什么角度来看，千劫都能够为此而骄傲了，但是他却似乎将这件事情视作自己的耻辱。】

【能够和律者正面作战，从这份战斗力上来考虑，他也不像是正常的人类。】

【要知道，除了这次面对seele化身为的第六律者的时候，无论是「化装舞会」这边，还是逐火之蛾，在面对律者的时候，真正正面作战都极少。】

【更多的时候，使用的是类似于“刺杀”的形式。】

【别说是面对律者了，即便是面对崩坏兽，更多时候选择的策略也不会是正面对抗。】

【罕有的正面作战，更多也是为了远程的狙击牵制敌人，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千劫当初的表现，可以说是令人感到大开眼界。】

【那野蛮而又粗犷的战斗风格，完全不顾及自身是否会在下个瞬间死亡，就连律者都忍不住暂避锋芒而不是直接正面硬抗。】

【这样的他，和正常的人类相比，本身就是异常。】

【面对你的打探，千劫最初表现得似乎有些犹豫和沉默。】

【可是意识到你似乎对这种事情颇为看重的时候，他还是将自己的过去说了出来。】

【对于自己的起源和出身，就连他自己，目前而言记忆都颇为模糊。】

【他能够记得的，除了少数几件事，便是自己似乎并不属于脚下的这颗星球，而是从天外而来，坠落到大地上。】

【他最初降临在偏僻的村庄中，传统而又愚昧的村民们因为他从天而降视他为神，他便索性在那个村庄中生活着。】

【可是，第五次大崩坏的爆发，摧毁了那个村庄，他又恰好遇到了第五律者，便直接和其交战。】

【至于其他的，类似于报仇或者防止律者进行破坏之类的事情，他没有想过。】

【你能够察觉到，千劫的话语中有着不少语焉不详的地方，说到不少事情的时候心中传递来的情绪色彩都颇为复杂。】

【他过往的经历，想必不可能如他所说的这般轻描淡写。】

【以他的性格和离奇的来历，即便在最初的时候被视作神祇，想必在那个村庄度过的日子也不会总是那么顺风顺水。】

【你意识到，或许，他还有着不少尚且没有说出来的事情。】

【可是不管怎么样，至少在他主动说出来前，你已经无意再度探究。】

【毕竟，目前你获得的信息，实际上已经完全足够。】

【在这种情况下，强迫别人将自己心底的秘密说出来，揭开尚未愈合的伤口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若是真的好奇，那么就等到什么时候，他对于那些事情已经不在意，能够用酒后闲聊的语气说出来的时候，再听他慢慢讲述吧。】

【向你说完这些事情的千劫，内心中的情绪，似乎隐隐间有着以前从未有过的紧张和忐忑。】

【这令你颇为稀奇，但似乎又不值得惊讶。】

【千劫总是习惯性地排斥着周围，可是实际上，仍然会本能地并不喜欢希望被视作异类。】

【就连他自己，或许都没有察觉到这点。】

【洞悉到这点的你，告诉千劫，没有人会因为别人究竟是什么而决定对待他的方式，而是看他在想着什么，又要做什么。】

【更何况，如今的「化装舞会」，本身就是异类的集合体，放到哪里都会被视作怪人的团伙。】

【就算是不把如今依旧在思考着执行作战任务的时候是否应该穿上自己的定制皮套的科斯魔纳入对比范围之内】

【单单是和如今依旧在权衡着，是否应该每天接送已经是初中生的妹妹上下学的妹控对比，千劫的异常也不是显的那么突出。】

【至少，千劫的行为很少会真的给人带来什么困扰，不是吗？】

【对于你的这番话，千劫的反应是】

【直接让你，滚开。】

【你告诉千劫，若是想要和人正常交流，那么应当具备基本的礼貌和言语沟通技巧，并且向千劫略微传授了下和人交流的基本知识。】

【于是】

【千劫很有礼貌地告诉你】

【请你滚开。】

【你如他所愿地站起身，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了。】

【纵然他目前的情况依旧不是很好，可至少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不是吗？】

【只要有着足够的耐心，即便是不善言辞的千劫，想必也能够成为懂礼貌的好孩子。】

【你在考虑，若是什么时候有着足够的空闲，或许可以用任务的名义，安排千劫去女校门口当保安。】

【这种难得的经历，或许对于千劫和人沟通交流的能力，有着不小的帮助。】

【——你这样想着。】

【然后，身后传来了千劫的声音。】

【“喂，，你这个家伙，给我等下！”】

【你停下脚步，有些疑惑地回过头，不知道之前对于你的到来始终都表现得颇为排斥的千劫，这个时候喊住你究竟有什么原因。】

【莫非是想要告诉你，他是让你滚开，不是走开？倘若是这样，那未免就太不礼貌了。】

【你是不可能这样做的，除非他也在地上滚。】

【千劫看着你。】

【虽然因为戴着面具看不见脸上的神色，但是你能够猜到，那张脸上的表情想必是无比严肃。】

【“对于我来说，我只要能够战斗就好。”】

【“就像是之前和那个被称作是冰之律者的家伙战斗，后果究竟是如何我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是否会死这种事情我也从来都不在意。”】

【“所以”】

【对于千劫来说，想要将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情，用尽可能不会造成误解的方式说出来，似乎有些困难。】

【“我这种家伙，死了也便是死了，我从来都不在意是否有人对此有所感触，更不需要你们像是对待之前的那个家伙那样”】

【“所以”】

【“只要能够真的让我发挥出什么作用，那么我的结果究竟如何，我不介意。”】

【“而且”】

【千劫略微顿了下。】

【“我，最讨厌的东西，就是拖别人后腿的家伙。”】

【或者说，最讨厌的事情，是让自己成为拖别人后腿的家伙。】

【你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

【可是，这并不代表，千劫对于你的来意毫无所觉。】

【毕竟，作为「化装舞会」的圣徒之一，他对于整个组织的计划自然是有着了解。】

【此外，他更是清楚自己的特殊性。】

【千劫在作战的时候宛若疯魔，不代表他平时也没有脑子。】

【也是意识到这点，他才讲出自己的过去。】

【对于他而言，若是真的成为拖后腿的家伙，他宁可选择去死。】

【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你的手按在了门的扶手上，略微停顿。】

【“千劫，对于你的话，我有着认可的地方，同样有着不认可的地方。”】

【你回过头，看着他。】

【“或许你是这样看待的，但是，不要随随便便地试图把自己的看法加在别人的身上，这是「化装舞会」的基本准则。”】

【“即便你不在意，但是对于我而言，牺牲这个词语，本身就具备着不同的含义。”】

【“落幕和背叛，更是截然不同的。”】

【“你自己究竟会怎么选择，那是你的事情。可是在我做出选择的时候，究竟怎么做，则是由我来决定。”】

【“你们追求着的那种东西，我根本不需要！”千劫皱起眉头，双手抱肩，毫不客气，“即便是真的给我，我也不会接受。”】

【“你是否接受，这取决于你，我无权干涉。但是，究竟给不给，是我的事情。”你语气平静，话语间表现出比对方更甚的固执。】

【“当初我和那个用冰的家伙打过之后，医疗手术是你做的吧？我可不喜欢欠别人啊，所以”千劫瞪起眼睛。】

【你不等他说完话，面无表情地关起房门。】

【在门扉间仅仅剩下最后的缝隙的时候，你凑近了门框，眼睛从门缝露出。】

【“我”】

【“不。”】

【“咔嚓！”】

【门被最后关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