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懂的都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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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堂鸦雀无声。

  呆呆望着那张符纸在几个呼吸之后才缓缓落在地上。

  这结果与李望朔举例所说截然相反。

  但,这不能说李尚书错了。

  因为秦长生所演示的,与例子相符合。

  硬要说的话,是半对半错?

  李彦琴望着符纸出神了好一会,她之所以坚信爷爷的话,是看过爷爷亲自测试过多次。

  秦长生的现场演示又再次确定了其正确性。

  可眼下……

  她望向范宁,脸上笑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浓重。

  “敢问公子,你刚才所说的片面是何解?小女子诚心求教。”

  事关爷爷的心血以及他的荣誉,李彦琴放下场面姿态,诚恳的请教。

  四皇子傻眼了一阵,旋即暗暗激动起来。

  拍着范宁的背,道:“快说呀,李小姐问你呢。”

  范宁砸了咂嘴,脑海中酝酿着如何组织语言。

  难道要告诉他们,两个重量不一物体同时落地的前提是真空状态?

  但说起真空,能绕得开空气的组成?

  提到空气的组成又不得不提起拉瓦锡空气测定。

  提起空气测定法那不得证明一下各个成分的性质?

  好嘛,一番套娃下来,大家更懵逼。

  思来想去,范宁淡定吐出两个字:“阻力。”

  “阻力为零的情况下,两者同时落地,若不为零则另当别论。”

  阻力?

  全新的词汇蹦出来,引得大家茫然不已。

  “祖力是何物?莫非是道术中的一种玄妙力量?”

  “应该是族力吧,祖宗赐福的神秘力量。”

  “我觉得应该是组里,组队的组。”

  ……

  李彦琴听着大家的议论,将困惑的目光投向范宁。

  在座的都是大乾顶尖学子,不说遍读古今典籍,至少也都是学富五车之辈。

  才子济济如斯,竟无一人听过这个词。

  范宁无奈用手指往茶水里戳了一下,在桌上歪歪扭扭的写了两個字。

  不得不说,范宁的毛笔书法是很有上升空间的。

  李彦琴用力辨别了很久,才认清两个鸡爪刨地似的字。

  “阻力?”

  大家更加茫然,这是什么?

  他们向范宁投去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疑惑目光。

  范宁脑仁疼,解释了阻力,不得解释一下力?解释了力,不得解释一下作用力?

  “不会吧,你们国子监的贡生连阻力都不知道?”

  范宁为了摆脱他们追问,开启了灵魂反问大法。

  “我一个小道士都知道,你们怎么可能不懂?”

  “懂的都懂,不懂的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了。”

  在场的贡生顿时拉不下脸面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心虚得很。

  “周人,你听过吗?”

  被问到的贡生心一跳,慌忙望了望四周,察觉到大家都看过来,赶紧挺直腰板,中气十足道:“自然是看过的。”

  “怎么,非页你竟然没看到过?”

  字为非页的贡生脸一红,心虚着道:“看过,当然看过,这么常见的词随处可见。”

  如此一说,其它贡生慌了。

  对话的两个贡生来自地方上有名的书香世家,府中藏书万卷,不乏孤本典藏。

  莫非这“阻力”便是出自那些珍贵的孤本之中?

  我若是不知道,岂不是暴露了读书不够的无知之态?

  “恩恩,我也曾在一上看过,只是当时年少,好读书不求甚解,没有仔细钻研。”

  一个好面子的贡生,脸不红心不跳道。

  他如此说,与他交恶的贡生怎肯落下风?

  “我也曾看到过数次,老实说,这根本不是什么新词,如果没有看到过,真该检讨检讨自己了。”

  这一说还得了?

  几个打算放下脸面虚心请教范宁的贡生,吓得缩了回去,并加入了吹牛批大军中。

  “看过几次的就不要显摆了,我家中有一孤本,上面详细介绍了阻力,端的是妙不可言。”

  “你要借来一观?真不巧,月前家中走水,它不幸烧毁了,可惜呀可惜!”

  这时,有人问向了堂中才华最盛的秦长生。

  “宁远,你学识最为广博,肯定也听过这个词吧?”

  一个刚吹完牛批的贡生开口问道。

  秦长生坐蜡了。

  他自问看过的孤本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阻力二字是见所未见。

  可周遭的同窗们都言之凿凿看过,自己若是诚实回答,岂不是要被质疑祭酒门下第一才子的名头?

  为了老师的名誉,他清了清嗓子道:“略知一二,略知一二……”

  闻言,大家更加心虚了。

  秦长生这个大才子都如此说,可见世上真有这个词。

  幸好他们都装懂,否则要被人耻笑了。

  一直显得从容大方的李彦琴则开始慌了。

  她自幼喜好读书,学识不下于诸多国子监的学生。

  可他们各个都知道阻力为何物,自己竟闻所未闻!

  此刻身处这些贡生中,她竟觉得有格格不入之感。

  偏偏此时,四皇子硬着头皮道:“李小姐才华过人,肯定也听过吧?”

  “本皇子不怎么读书,都偶尔听闻呢,赫赫,赫赫赫。”

  作为本次读书会的东道主,她的一言一行备受关注。

  唰唰唰——

  全员望向李彦琴。

  她身躯一紧,呼吸都不顺畅了,脸蛋泛着淡淡微红。

  思来想去,薄薄的嘴唇轻轻一抿,颔首道:“我有一个朋友,他曾提过这个词。”

  说完她只觉心脏像个发了疯的野兔,砰砰狂跳,快要从喉咙里钻出来一般。

  从小到大她都没撒过谎。

  奈何今日气氛都到这了,容不得她不随大流。

  大家都露出轻松愉悦的微笑。

  唯有范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最后是李彦琴打断了他的沉思,露出诚恳的笑容:“承蒙公子指教,蕴仪受教,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蕴仪是李彦琴的字,唯有在熟悉的同辈面前才会以字自称。

  这是在场所有人,包括四皇子都没有过的待遇。

  “范宁。”他收回思绪,随口回应了一下。

  范宁?

  秦长生露出疑惑,这个名字怎么有些耳熟。

  还是李彦琴的惊呼点醒了他。

  “你就是范宁范公子?在京兆府提取指纹的那位?”

  李彦琴惊讶道,美眸里立刻盛满了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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